第11章 镇远镖局
“嗯，对啊，怎么了？”
黄元面露诧异：
“你难道不知道么，那家豆腐铺的老板得了癔症，总是说自己被冤鬼索命，偶尔严重起来，甚至还会动手打人。也因此他家的豆腐才卖不出去。”
“倒也是个可怜人。”
崔炳心中本有些同情，但转念一想，就他现在这条件，似乎还比不上人家父子俩。
又闲聊了几句，崔炳得知了对方出现在西街并不是偶然。
他家就住在那条巷子里。
但让崔炳有些疑惑的是，按理说黄元的俸禄应该并不低，再加上每次除妖时给的赏钱，一个月下来再怎么说也能有上百两白银。
那他为什么不买个大点的别院来住呢？
崔炳还没来得及询问，二人就已经回到了县衙内。
县衙里并没有人，崔炳找了一圈，也没看见自家师父。
“奇怪，那能去哪了？”
偏房内，崔炳坐在椅子上，有些苦恼。
黄元坐在王鹤的太师椅上，大大咧咧的开口问道：
“瞅你这慌张张的样子，找你师父有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倒也没什么，就是盯上我的那只妖魔被解决了，我想给师父报声喜。”崔炳回答道。
而黄元闻听此言，也是来了兴趣：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晚的事，今早赏钱都发下来了。”
崔炳说着，还把印着官戳的赏银给黄元看了一眼。
略作迟疑后，他又接着说道：
“只不过有点奇怪的是，那妖魔早先被我砍断了胳膊，可不知为何，昨日再见面的时候又长出来了，而且它还多出了一个化为黄泥的本领！”
“黄泥？”
黄元哑然：
“那不是泥菩萨的神通吗！”
“泥菩萨？”
“也是一种妖魔，实力大概在精怪上品，能将身体化为黄泥，处理起来很是棘手。”
崔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想起了什么，又从腰包中掏出半截蛆虫，递到了黄元眼前——正是昨日被崔炳斩断的两条之一。
“那黄大哥，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黄元仅一眼就认出了它的来历：
“这蛆虫算是一种异类妖魔，能缝合拼凑妖魔残肢，极其邪异！”
“整个大景，也就只有掌握了前朝巫蛊之术的普世坊才会豢养这东西！”
黄元语气森然，似乎对于普世坊的这种手段深恶痛绝。
而崔炳听闻黄元对那蛆虫的介绍，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照这么说来，这蛆虫同样也能把人和妖魔缝合到一起……
不过此时，他心中还有另一件事。
犹豫片刻后，他开口问道：“黄大哥，你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私塾收学生？
黄元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怎么，你是想学识字？”
崔炳点了点头。
他不求能考中什么秀才，只要能看懂这个世界的文字，就足以谢天谢地了。
大景也有科举考试，只不过相比起崔炳前世，却要难得多。
对于考生的年龄和家境都有着极其严苛的要求，而像是崔炳这样的泥腿子，怕是连乡试都进不去。
黄元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县里总共有四家私塾，其中王、张、李三个夫子都教出过举人，治学严谨，算得上有口皆碑。”
“不过，王夫子太势力，不收平民；李夫子呢，又太傲，向来都是只收合眼缘的学生。”
“最后一算，那也就只剩下张夫子了。正好我下午没什么事，就先陪你去走一趟。”
崔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道谢。
两人吃过豆腐，出了县衙，朝着城东走去。
沿着街道前行，街边的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崔炳想着，去拜访夫子总不能空手，便在路过一家肉铺时停了下来。
屠户热情招呼：
“客官，来点吧，都是上好的精肉！”
崔炳挑了两条色泽鲜亮、香气扑鼻的肉干，用干净的油纸仔细包好，权当是给张夫子的拜师礼。
这似乎是叫什么……束脩？
黄元也买了一条，只不过是当作零嘴来吃。
越是习武，就越容易感到饥饿，就需要频繁进食。
只不过，崔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黄元是几品武夫。
买好肉干后，他们继续朝着私塾的方向走去。
当经过一家镖局门口时，一个汉子突然慌慌张张地从镖局里冲了出来，一头撞上了毫无防备的崔炳。
崔炳本就走得专注，被这一撞，脚下不稳，整个人向后仰倒在地，
手中精心准备的肉干也掉落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
崔炳揉着摔疼的胳膊，有些恼怒地站起身来。
那汉子没有说话，满脸惊恐，慌忙起身后就想跑。
这时，镖局里涌出几个人，为首的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喊道：
“还想跑！真当我镇远镖局是你家了？！”
眨眼间，他就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
邦邦两拳，就把他锤晕了过去。
“对不住啊，小哥。”
处理完事情，大汉转头对崔炳说道：“这小子来捣乱，我们没看住。”
崔炳无奈地摆摆手，看着地上脏了的肉干，只感觉颇为可惜。
大汉顺着崔炳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肉干，于是说道：
“小哥，这是你买的东西吧，实在不好意思。要不这样，我们镖局赔你一份。”
崔炳刚想婉拒，黄元却在一旁看起了乐子：“先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他还像是踢死狗一样，踢了踢地上晕过去的汉子。
大汉叹了口气，说道：
“不瞒二位，我们镖局过几日要走一趟镖，可眼下人手不够，正四处招人呢，结果还碰上这捣乱的。”
“招人？”崔炳来了兴趣，“都有什么要求？”
大汉打量了崔炳和黄元一眼：
“靠得住，有绝活，不贪心，最重要的是必须是武夫！”
崔炳心中一动。
这倒是个好差事，而且自己恰好符合要求。
现在虽说有十九两银子在身上，但对于他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顶了天就只能泡上几次药浴。
只不过，一想到走镖途中可能出现的妖魔和山匪，他又迟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