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蛇娘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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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勇踩着湿滑的山路，嘴里叼着半截烟，眼睛像鹰隼一样扫视着周围的草丛。他的竹篓里已经装了七八条蛇，有菜花蛇、乌梢蛇，还有一条两米多长的王锦蛇。这些蛇在竹篓里不安地蠕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今天收获不错，“郑大勇吐掉烟头，用沾满泥土的靴子碾灭，“再抓一条大点的，就能卖个好价钱。“
山里的雾气渐渐浓了起来，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郑大勇知道，这种天气蛇类最喜欢出来活动。他拨开一丛茂密的蕨类植物，突然，一抹白色闪入眼帘。
那是一条通体纯白的蛇，盘踞在一块青石上，在昏暗的森林中显得格外醒目。它的鳞片在透过树叶的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头部微微昂起，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郑大勇。
“白蛇？“郑大勇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他捕蛇十几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蛇。传说中，白蛇是蛇中的精灵，活了上百年才能褪去原本的颜色。药商们对这种蛇趋之若鹜，据说它的胆能治百病，蛇蜕更是价值连城。
郑大勇悄悄放下竹篓，从腰间抽出一根特制的铁钩。他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那条白蛇。就在他准备出手的瞬间，白蛇突然转过头来，与他对视。那一瞬间，郑大勇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那双蛇眼里，似乎闪烁着人类才有的智慧光芒。
但贪婪很快战胜了恐惧。郑大勇猛地出手，铁钩精准地卡住了白蛇的七寸。白蛇剧烈挣扎起来，身体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出一种近乎呜咽的声音。
“别挣扎了，小东西，“郑大勇狞笑着，粗暴地将白蛇塞进一个单独的布袋里，“你可是我的摇钱树。“
回村的路上，郑大勇遇到了村里的老猎人李伯。李伯看了眼郑大勇鼓鼓囊囊的竹篓，又注意到他腰间那个不停扭动的布袋，皱起了眉头。
“大勇，又去捕蛇了？“李伯的声音里带着责备。
“是啊，李伯。今天运气不错，抓了条稀罕货。“郑大勇得意地拍了拍布袋。
李伯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你布袋里的...该不会是白蛇吧？“
郑大勇一愣：“您怎么知道？“
“我听见了它的声音，“李伯的脸色变得凝重，“大勇，听我一句劝，放了那条白蛇。山里的老人常说，白蛇是'蛇娘娘'的化身，活了上百年的灵物。伤害它会招来灾祸。“
郑大勇哈哈大笑：“李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城里的大药商出高价收这种蛇，够我吃半年了！“
李伯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会后悔的。蛇娘娘的报复，不是凡人能承受的。“
郑大勇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大步流星地往家走去。他满脑子都是明天去县城能卖多少钱，根本没把李伯的话放在心上。
回到家，郑大勇把其他蛇关进院子的铁笼里，唯独把白蛇带进了屋内。他打开布袋，想再欣赏一下这个珍贵的战利品。
白蛇静静地盘在他的木桌上，在油灯的光线下，它的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郑大勇惊讶地发现，这条蛇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伤痕——按理说，被铁钩抓住的蛇多少会有些擦伤。
“奇怪...“郑大勇伸手想抓住白蛇，突然，白蛇猛地抬头，朝他吐了吐信子。那一瞬间，郑大勇分明看到蛇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他吓得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凳子。等他再定睛看时，白蛇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用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注视着他。
“见鬼了！“郑大勇骂了一句，迅速抓起白蛇，把它关进了一个带锁的铁盒里，“明天一早就把你卖了！“
那晚，郑大勇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站在他的床前，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女子缓缓抬头，露出一双竖直的瞳孔和一张惨白的脸。
“你为什么要抓我？“女子的声音嘶嘶作响，“我活了三百岁，从未伤害过人类...“
郑大勇想逃，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女子慢慢靠近，她的脖子诡异地伸长，像蛇一样绕上郑大勇的脖子。
“我会让你知道，伤害蛇娘娘的下场...“
郑大勇猛地惊醒，浑身冷汗。窗外电闪雷鸣，一场暴雨正在肆虐。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安慰自己只是个噩梦。就在这时，他听到“咔嗒“一声轻响——是装白蛇的铁盒发出的声音。
郑大勇点亮油灯，惊恐地发现铁盒的锁已经开了，盖子微微掀起一条缝。他颤抖着伸手掀开盖子——盒子空空如也，白蛇不见了！
“不可能！“郑大勇翻遍了整个房间，却找不到白蛇的踪迹。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在那一瞬间，郑大勇看到窗户外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是梦中的那个女子！她隔着窗户对他露出诡异的微笑，然后消失在雨夜中。
郑大勇吓得瘫坐在地上，酒瓶从桌上滚落，砸碎在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郑大勇战战兢兢地打开房门，发现院子里关蛇的铁笼全部打开了，所有的蛇都不翼而飞。更可怕的是，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像是有什么巨大的蛇类爬行过。
“蛇娘娘来报复了...“李伯的话在郑大勇脑海中回响。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接连发生怪事。郑大勇家的鸡鸭一夜之间全部死亡，脖子上都有两个细小的孔洞；他家的水缸里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蛇蜕；深夜，他总能听到院子里有“沙沙“的爬行声...
第七天夜里，郑大勇再也受不了了。他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决定连夜离开村子。就在他推开院门的一刻，一阵冷风吹过，院中的老槐树上，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垂下——是那个白衣女子！
月光下，郑大勇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惨白的皮肤上覆盖着细小的鳞片，眼睛是完全的竖瞳，嘴巴不自然地咧开，露出尖利的毒牙。
“想逃？“女子的声音像是无数条蛇同时发出的嘶鸣，“太晚了...“
郑大勇转身想跑，却发现不知何时，院子里已经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蛇——黑的、绿的、花的...它们吐着信子，缓缓向他逼近。
白衣女子从树上轻盈地落下，她的身体诡异地拉长，像蛇一样游走向郑大勇。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三百年吗？“女子轻声说，“因为我懂得报恩...也懂得报仇。“
郑大勇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捕蛇了！“
女子摇摇头，脖子突然伸长，脸几乎贴到郑大勇的脸上：“太迟了。你杀了我的多少子孙？现在，该偿还了。“
她张开嘴，那已经不是人类的嘴巴，而是一个巨大的蛇口，足以吞下郑大勇的头颅...
第二天清晨，村民们在郑大勇的院子里发现了他扭曲变形的尸体。他的全身呈现可怕的青紫色，脖子上有两个深深的牙印，最恐怖的是，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紧紧缠绕过，骨头几乎全部碎裂。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郑大勇的脸上凝固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就像他生前经常对捕获的蛇露出的那种笑容。
老猎人李伯看着这一幕，默默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蛇娘娘的报复，从来不会落空。“
从此以后，那个山村再也没人敢捕蛇。夜深人静时，村民们偶尔能看到一条巨大的白蛇在山间游走，它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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