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极寒苏醒

失重感突然变成刺骨的冰冷。

苏暖在剧烈的颠簸中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一个移动的金属舱内。舱壁结满冰霜，透过模糊的观察窗，能看到漫天暴风雪中若隐若现的装甲车轮廓。

“体温回升至32℃，神经链接恢复。“

陌生的机械音从头顶传来。苏暖想抬手，却发现四肢被束缚带固定，左胸连着三根导管，其中一根正在输送蓝色液体——和陆凛注射过的完全一样。

“系…统？“

她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回应她的不是熟悉的电子音，而是舱门突然滑开的景象。一张被防寒面罩遮住大半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冰晶。

“欢迎来到永夜纪元，钥匙小姐。“

男人摘下面罩，露出与陆凛一模一样的脸。不同的是，他左眼是正常的深褐色，右眼却呈现机械义眼的冷光，瞳孔处刻着微小的“7A-914“。

“我是寒朔，北极圈最后避难所指挥官。“他的手指拂过苏暖心口的导管，金属指尖与皮肤接触时冒出细小的电火花，“你昏迷时一直在喊一个名字——陆凛是谁？“

苏暖的视线越过他肩膀，看到舱壁上贴着的陈旧照片：一群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站在医疗舱前，居中那位白发老人的胸牌上写着“陆远山“。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这是30年前拍的，但医疗舱里沉睡的分明是现在的自己。

“记忆混乱是正常的。“寒朔解开她右手的束缚带，露出内腕上发光的条形码，“毕竟你是第一个成功穿越'门'的载体。“

苏暖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在触碰的瞬间，寒朔的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出全息画面：陆氏大厦七楼画室，孩童时期的寒朔（或者说陆凛？）正用蜡笔在墙上画门，每扇门里都飘着“苏暖“三个字。

“你体内有我的记忆碎片。“寒朔猛地抽回手，义眼疯狂闪烁，“这不可能...除非...“

装甲车突然急刹。舱外传来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紧接着是某种生物黏腻的蠕动声响。寒朔迅速锁死医疗舱，但苏暖已经透过观察窗看到了——

那些在陆氏大厦出现的蓝色黏液生物，此刻正在雪地上组成人形。它们顶着陆凛的脸，用七岁孩童的声音齐声呼唤：

“钥匙...把钥匙还给我们...“

寒朔的机械右手变形出脉冲武器。开火前，他回头看了苏暖一眼，那只人类眼睛流露出与总裁陆凛如出一辙的挣扎：

“别看窗外。数质数能保持清醒。“

蓝光炸裂的瞬间，苏暖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移动。指尖沾着从导管泄漏的蓝色液体，在舱壁上画出一扇门——和记忆投影里孩童画的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她耳边同时响起两个声音：

机械系统说：【检测到世界屏障破损】

人性化系统哭喊：【别画完那扇门！】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整面舱壁突然变得透明。苏暖看到门外不是雪原，而是现实世界的实验室。白发苍苍的陆远山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在一个红色按钮上方。

按钮标签写着：“最终清除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