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恫吓
“我其实也不太能够确定。那个刺客为什么会希望得到公审，因为正常人都知道他那样的案子，正常来说能否公审，也是需要朝廷来决定的。”
李鄂说到朝廷，再一次想起了顺德公主。
“所以，公审的时候，就很有可能是那些贼人有所动作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刺客与他背后的人，究竟有多大的决心与能力促成这件事情。”
“这……”
于谦陷入了沉思中。
他顺着李鄂提出的这个思路分析，如果真像李鄂猜测出的那样，那么贼人到底会在公审之时，闹出什么样的大事件来。
要知道，现在徐恭虽然是死了，但是徐恭之前一直办的差遣只是速度大大降低，却没有完全停下来。
这件事要是正常走完了流程，在南京公审刺杀徐恭的刺客，最快最快，朝廷批复下来着手公审，也要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有办成的可能性。
那个刺客背后的人，会在这段时间做出什么事呢？
于谦不能不仔细地思考。
于谦想了很久，还是说：“你试试去讯问他吧！我昨天从李守备那边，了解了一些你的事情，我认为你有可能办成，让那个刺客现在就实话实说的事。”
于谦也不希望这个刺客的事，拖得太久太大，毕竟，现在北京这边，可能还不知道徐恭已经死了的事。拖得太久，北京那边有什么离谱的指令，于谦会很难办。
“我试试吧！”
李鄂面对于谦的信任，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
不久之后，于谦领着逯杲这位英国公的公子张恩，与李鄂一起去了刑部的牢房。
这个时候，其实继续这样做的意义已经很有限了，因为，徐恭在出发前让李鄂当他的替补这件事，在之前与徐恭一起南下的人里不是太大的秘密。
单单是不确定李鄂有没有假，只要不直接地杀死李鄂，不会影响到他们具体的行动方案。
李鄂这一次与逯杲一起，借着牢房里昏暗的光线，对牢房里还没有认清自己地位的林默以压力。
于谦这一次坐到了逯杲身边，微笑着开始了他的表演：“林默，我知道你身后的人知晓不少，一般人不会知道的事情，你猜一猜他是谁如何？”
“于巡抚你这就开玩笑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连跟你并排坐的资格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有条件知道他是谁？”
于谦打量着这个大胆的凶徒，望了一眼坐在阴影中的逯杲，叹了口气严肃地说：“他叫李鄂，字是毅之，是朝廷刚刚封的威远侯！”
“于巡抚，你这就是消遣我了啊！且不说那小子在那一站，就是厂卫番子里边军官的站姿，我不信，大明能有这么年轻的侯爷，还是威远侯！”
李鄂与于谦听到这，心中都是一愣，原因无外乎是一点，这个林默能认出逯杲的站姿是厂卫军官的站姿这个事情，以他自述的过往经历完全对不上。
李鄂想了一下，选择轻轻在逯杲后背上写了一个十字。
这是他与逯杲商量出的几个指令之一，十字就是下令李鄂这个小逯，去一旁找刀进去砍林默的十根手指。
当然，这也只是指令，具体做不做还要再看具体情况。
“小逯，他不是怀疑我的身份吗！你去那边兄弟那里，抽出一把刀来，进去把这刺客十根手指都给我砍下来。”
“遵命！”
李鄂立刻转身就去找刀，他的这个行为把在场的书吏，还有几个刑部侍郎、尚书、主事都给吓懵了，他们现在都知道了李鄂因功封侯的事与远大前途。
可是，这威远侯竟然直接下令去砍刺客的十根手指，这还了得。
“且慢！”张主事这时候说话了，“砍掉他的十根手指，他将来画押怎么办？”
张主事这个事，让李鄂、于谦、刑部尚书、逯杲在内所有人，一时间都有一些觉得绷不住了，刑部尚书更是羞愧得低下头，恨不得把张主事直接从南京刑部踹出去。
他这个话说得太没有水平了。
“那我就砍他九根手指吧！然后，给他止血，再给他换个好点的地方养着，别在进一步审问之前因为断指这事死了就行！”
“不是！你一个锦衣卫，你凭什么这么说啊！”
张主事不得不在心里边暗暗承认，他心里有一些破防了。
“凭我给威远侯办事，威远侯别说下令砍那个狗贼手指，他让我砍你的脑袋，我也敢立刻就砍了！”
李鄂说到这里特意停了一下，然后才一本正经继续高声说：“你信不信？”
“那是重要人犯！即便是处死，也是需要明正典刑的！”
张主事急了。
他在刑部干了小二十年，早已经被儒家观念腌入味了。
李鄂没有惯他的脾气继续说：“他也可以被明正典刑啊！但是，那跟他会不会死在这里，并不影响，到时候找个其他的死囚替他掉脑袋啊！”
“你！”
“你！”
“你什么你！”李鄂见张主事在他话音刚落之后，脸都有些白了，明白自己这个强度给张主事这些人上够了。
他现在这个明面上，威远侯亲信锦衣卫身份，足够在场除了于谦与陈进、陈善恭之外所有人，相信他一会真能干出来砍下九根手指来了。
李鄂这时，从一个牢卒那里抽出了一把长刀，他却发现这把刀不行，这把刀明显锈得太严重了。
他一点不怀疑，用这把刀砍林默九根手指，感染一定可以把他带走。
可是这个时候，气氛都烘托到位了，他非要找到一把靠谱的刀，也不是太合适。
这时，他注意到陈善恭挂在腰间的短棍。
他笑了笑，走向了陈善恭。
“那位小兄弟，把你的短棍借我，你跟我一起进去牢房，你按住他，我一根一根敲断他的手指也可以。是吧！侯爷！”
逯杲立刻配合着说：“可以。不过敲手指太过凶残了，别敲九根了，你先敲着，等你觉得他认清楚了，自己现在是什么境遇再不敲他。”
“卑职遵命！”
李鄂这时走到了陈善恭身后，直接拽下了陈善恭的短棍。
这个时候，会看风向的牢头已经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李鄂先一步走进了牢房里边。
林默快要疯了。
“你别这样，我相信他是威远侯了！”
“晚了！你先去按着他！”李鄂给陈善恭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