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坠野

建兴五年秋，未央宫观星台的铜雀晷针突生异响。刘曜挥刀劈向浑天仪时，机关触发的硝石粉尘弥漫了整个大殿——这正是墨家“璇玑七变”的第三重机括！碎裂的青铜星斗滚落丹墀，露出内藏的《甘誓》残简，简上“剿绝其命”四字竟用永嘉年间宫闱血书所就。

“好个墨家惑心术！”刘曜靴底碾碎简片，刀尖挑起刻着“荧惑守心“的占卜龟甲。甲背“丁酉“灼纹渗着乌头毒汁——正是三年前匈奴汉国太史令毒杀晋怀帝所用配方。呼延晏瞥见甲缝墨迹“亡胡者汉”，猛然想起平阳城中失踪的十二尊铜人——那些铜人腿骨实为墨家“听地瓮”所改，可探矿脉动向。

梁柱暗影中忽现寒星三点，窦燕锋的青锋剑已缠住呼延晏链子枪。剑梢“元康”篆文与枪头“汉赵”铭纹相撞，迸出当年齐万年叛乱时的羌笛碎铁。“平阳十二铜人的'听地瓮'，原是墨家为寻崤函地脉所铸！”窦燕锋靴底碾开青砖，露出砖下《考工记》记载的“千机锁”——此物正是其父窦统与周处共破匈奴祭坛所得。

呼延晏链子枪突分三截，暗藏太康年间张华所献的“鱼肠匕”。匕身淬有辽东乌桓的冰蟾毒，擦过窦燕锋肩甲时竟腐蚀出光武帝“铜马铭文”。窦燕锋反手抽出腰间虎符，符底“元康六年“烙痕与链子枪相击，奏出当年周处斩蛟的《吴钩调》！

“尔等可知铜人腿骨接榫处，藏着张衡地动仪的'都柱'残铁？”刘曜刀锋忽转，斩断浑天仪外围二十八宿铜环。环内滚出的磁石竟吸附窦燕锋的青锋剑，显出道祖张陵镇压青城山鬼帅的“阳平治都功印”纹路。窦燕锋踏禹步避开磁阵，袖中射出三枚“闻鸡翎”——此暗器乃祖逖北伐前赠其父的淬毒雉尾所制。

金铁交鸣间，呼延晏袖口滑落半枚铜虎符，与窦燕锋手中虎符竟拼出完整“合鞮”二字——正是汉宣帝赐予呼韩邪单于的调兵信物！“原来平阳铜人藏着霍去病墓前的'马踏匈奴'石谱！”窦燕锋青锋剑蘸取刘曜刀上毒血，在羊皮《禹贡图》绘出泰山地宫星图。

东南忽传金柝急响，周韩英手中“断水剑”寒芒如练，正是其父周处任建威将军时斩蛟之刃。她旋身避开刘曜刀锋时，腰间玉珏与窦燕锋怀中虎符相击，奏出《广陵散》的杀伐之音——原来两家父辈曾在元康六年共御齐万年叛乱！

“周将军竟有后人在世！”窦燕锋格开呼延晏链子枪，瞥见周韩英腕间“除三害”刺青——正是周处临终前为子弟烙下的忠烈印。双剑交错间，周韩英突然低语：“可记得太康三年的上巳节？”当年窦燕锋随父镇守陇西，曾在渭水畔救起落水的周府千金。

刘曜突然狂笑震落梁尘，刀锋挑起青铜日晷：“昔年聂政刺侠累......”话音未落，晷影指向《孙子兵法》“火攻篇”，羊皮《禹贡图》上的虎牢关方位骤起狼烟——正是祖逖遣死士点燃的墨家“磷火鹄”！

周韩英剑走偏锋，使出周处所创“斩蛟式”，剑气竟削断三重犀甲。刘曜贴身护心镜乍现——此乃吕布“金缕铠”残片改制，镜背“汉寿亭侯”铭文突渗黑血，原是当年关羽败走麦城时沾染的毒箭锈迹！

呼延晏链子枪暗扣鱼肠剑突袭，却见周韩英甩出周处遗物“射蛟弩”。弩机“元康七年造”铭文泛青，箭矢竟是当年陆机《平复帖》残卷浸油所制。火箭穿透《禹贡图》时，羊皮燃出光武“铜马渡河”路线，火舌直扑刘曜面门。

地底突传机括轰鸣，浑天仪核心弹出墨家“非攻令”。窦燕锋虎符与之相嵌，机关城地图骤现——泰山方位朱砂标记处，正是周处临终前告知其子的“斩蛟窟“所在！刘曜暴起抢夺时，周韩英突然使出周氏秘传“断玉手”，掌风竟与窦燕锋“闻鸡掌”合为“日月同辉式”，将其震退三步。

子时三刻，终南山升起墨家“青鸢火”，周韩英扶住受伤的窦燕锋：“当年渭水畔你赠的玉蝉...我一直留着。”她自怀中取出半枚玉珏，与窦燕锋虎符拼成完整“合欢佩”——正是两家父亲歃血为盟的信物！

此刻泰山地动，天工门巨子启动“青龙枢”，山体内《考工记》记载的“钟氏铸钟”轰然作响。周韩英望向东南：“该去完成父亲与祖豫州的'斩蛟约'了。”她剑尖所指处，正是当年周处斩杀白虎的南山之阴。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玉玦碎》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