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妹妹与...精灵？
霍恩走后，沈恩在家里各种苦读魔法基础，偶尔来抽空出来教妹妹认音认字。晚上再靠着冥想，试图在体内持续凝聚魔力。
这魔法基础学着学着，一晃，三年过去了。
魔力也积攒了三年。
可三年，也没积攒到能启动手镯的程度。
沈恩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是那种天生学东西快，但是魔力积蓄慢的人。
很多时候躺在湖边的草坪上，抱头仰望天空，听着一旁书页被风翻动的声音，沈恩都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学法师的料？
是不是自己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有天赋？
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弃躺平算了？
怀疑、相信、怀疑、相信，如此往复，沈恩反倒是脱了敏，再没怀疑过自己。
魔力凝聚慢？
难道就不能找魔力多的人补魔？
原本他写的男主角，也不是没用过这种方法！
方法总比困难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这三年，东南境未再见过魔女教踪影，北端倒是越来越乱，不少流民一路南下。
克莱斯特领倒是一直在安稳中悄然发展。
艾德温听了霍恩的建议，开始收拢流民，教他们剑术、教他们如何控制体内魔力发挥威力，借此暗中扩充领地的防御力量。
这件事能如此顺利，还得感谢一下霍恩老头当初信守承诺，在伯爵面前帮艾德温美言了几句，还把带来的曲奇分给了伯爵的儿女们。
这换来了伯爵的关注不说，还让瑟兰雅的黄油曲奇逐渐在东境传开了名声。
那些贵族小姐们哪吃过这等松软的甜点，一尝之下惊为天人，还以为是从帝都带来的美味，纷纷好奇来源，一传十，十传百，都将这种蓬松好吃的甜点当做宴会必需品。
逐渐的，克莱斯特领的葡萄干、黄油、面粉、霜糖根，都在市区里卖到脱销。
商路虽因流民阻塞而艰难，但总有胆大的商队愿意冒险前来交易。
领地的经济因此愈发有起色，艾德温甚至开始计划扩建葡萄园和酿酒作坊，用赚来的钱再招些人手。
虽然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没个强大的靠山......
“哥哥...”
“哥哥。”
“哥哥？”
耳边呼唤的声音暖暖洋洋的，十分轻柔，沈恩总算停止了胡思乱想，视线渐渐汇聚。
映入眼帘的，是妹妹亚依的样貌...
小女童总体继承了母亲瑟兰雅的金发和美丽，从小就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小脸圆润、眼睛水灵，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发梢自然地垂到她纤细的肩膀上，偶尔被午后的暖风吹乱，又被她不耐烦地用小手拨回耳后。
她脸颊上还残留着一点未褪去的婴儿肥，圆鼓鼓的。
她穿着一件妈妈缝制的亚麻小裙子，沾了些泥土和草屑的小手使劲推着沈恩的手臂，试图把他唤醒。
“亚依呀，你怎么在这儿？”
“哥哥怎么又在发呆？”
亚依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见沈恩慢悠悠地这才回答她，亚依把本就肉的脸鼓起，她还故意别过头，有小孩子那种“你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的感觉。
当然。
兄妹俩自小相伴，亚依的字还多是沈恩所教，所以沈恩深知她的脾性。
在表现出“你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的样子后，亚依很快就动摇了。
她一边不愿服软，一边又想朝沈恩挪动，僵持一阵，见哥哥还是不理她，便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沈恩被她这模样逗得心头一暖，忍不住用双手捏她肉乎乎的脸颊，笑问道：
“不生哥哥气了？”
“不生气了。”
“抱歉啊亚依，哥哥刚才在想一些事情，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那哥哥天天都想好多事情！”
“因为哥哥一直都想成为大法师啊，所以都很努力在看书。”
“那亚依呢？”亚依问道。
“你忘了？你总说你要当剑士，要和爸爸学剑，还要保护哥哥。”
亚依视线向天，眨眨眼，她记得自己没说过这么一句话啊。
“明明是哥哥说的！”亚依揭穿了他。
“是吗？”沈恩保持笑容。
“明明是哥哥想偷懒，和妈妈说自己要当大法师，所以不用练剑！还指着我说，以后只要让亚依当剑士来保护哥哥你就好了！”
沈恩认真起来，“亚依，是你记错了，你忘了你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位剑士么？”
“是么？”
“那当然！你看我们父亲，银狼披风披在肩上，骑着马的样子是不是很帅气？”
“嗯！”
“对吧，所以你一直都说要像爸爸一样，拿把剑，保护大家，尤其是保护哥哥我这个大法师！因为你比我更厉害！”沈恩继续顺着话头忽悠，语气里满是鼓励。
亚依歪着头，小脸上露出一点疑惑，但又好像被哥哥说得有点相信了。她皱着小眉头，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说过这种话，可她才四岁多，哪记得清那么多。
“而且啊，”沈恩趁热打铁，蹲下来跟亚依平视，声音放得更柔和，“哥哥当大法师，不是为了偷懒，是为了用魔法帮你呀。你想想，要是你以后跟坏人打架，哥哥一个魔法扔过去帮你强化身体，你‘夸擦’的两刀，坏人就被打跑了，多厉害！”
亚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我要当剑士，当剑士！保护哥哥！”
“好！那我们说好了，将来你当剑士，哥哥当大法师，一起去冒险！”
“好~！”
亚依拉长着声音，眼睛亮晶晶地应道。
沈恩赶紧笑着摸她头，金发都给她揉乱。
自家这个妹妹当真可爱，因为无论自己说什么，只要不是她明确讨厌的，她都会乖乖巧巧地点头答应。
让坐下就坐下，让站起来就站起来，让学习就学习...
只不过在学的过程中，学不学的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偶尔她还是有些调皮的。
但至少在学嘛！
“不过我想和哥哥去小树林先玩捉迷藏！”
话音刚落，另一头就传来了瑟兰雅的呼唤。
“亚依！”
“亚依！说好的下午要来和妈妈学做饼干呢！怎么又去找哥哥玩了！”
小亚依刚刚还有些高兴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像是被风吹蔫的小花。
她低头揪着裙角，小手不自觉地攥紧。
沈恩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虽然发软，但觉得对亚依，还是应该以教育为主，安慰道：“虽然哥哥也很想陪亚依，可答应妈妈的事就必须要做到，对吧？”
“嗯...”
看妹妹这么伤心，沈恩是真心疼了。
一方面她是自己妹妹。
另一方面，是因为亚依就自己这么一个同龄玩伴。
老爹虽说是比较体谅村民的领主了，但贵族终归还是贵族，阶级差异始终存在。
村里人都会约束他们的孩子避免与两人进行接触。
“哥哥今天的学习任务还没完成...这样好了，晚上哥哥陪你在家里玩捉迷藏怎么样？”
“好！”
亚依一听，立马破涕为笑，小手伸出来，“拉钩钩，说话算话！”
说完，勾住沈恩的手指摇了摇，还不忘加一句：“哥哥不许耍赖！”
“哥哥什么时候耍赖过？”沈恩笑着起身，揉乱她头发，惹得她咯咯笑。
远处，瑟兰雅的声音又传来，带着几分无奈：“亚依！再不回来，饼干可就让小安妮吃光啦！”
“知道！”
亚依蹦蹦跳跳地往回跑，小短腿迈得飞快。
望着她，沈恩心生感慨。
原本以为自己对妹妹这种生物没什么感觉，可每当妹妹眼巴巴望向自己，喊自己“哥哥~”，拽着自己衣角要自己陪她玩的时候，还是会难免心软。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来到这个世界也七年了，他都快忘了前世，可始终没忘记前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信任”二字的艰难。
而妹妹呢？
沈恩明明觉得自己没对她做什么，可她就是喜欢跟在自己后面，喊自己哥哥，要自己陪她玩。
自己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
所以亚依生日那天，沈恩特意做了这个世界没有的竹蜻蜓给她当玩具。
亚依开心得不行。
“哥哥！哥哥！”地喊。
这也就是所谓“家”的感觉吧？
曾几何时，自己和某人放学后还一起在清水河边，望着夕阳幻想过未来。
她说她父母对她不怎么关心，所以以后一定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丈夫，对待她的家，给自己的家以无限的爱。
可是时过境迁。
就连她，竟也活成了她最讨厌的样子。
沈恩赶紧摇头，不对，自己又想她做什么。
......
沈恩重新抱起书，吃起苹果，继续翻看魔导书的各式基础魔法知识。
他忽然又看到了书中“魔力回路”一词。
书中所写，魔力回路是指一种魔力必定经过的“管道”，魔力通过管道输出，管道输出魔力的速度有大有小。
沈恩这两年一直都有一个想法。
龙神都能通过「寰宇重构」修改万物，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改造魔力回路？
如果说将自己的魔力回路缩小口径、增添螺旋结构，就像枪械的膛线一样提高射程和精准度，然后再降低回路损耗，加大魔力回路输出前的压力。
一管魔力在压力压缩到极限的时候，再迸射出来，那么岂不就能直接提升威力？
一个简简单单的喷水魔法，是否就有了类似于高压水枪的施法效果？
......
一阵风拂过水面，夹杂着湖水与泥土的腥味迎面吹了过来。
沈恩忽然听见了有人在树林里边......
像是自己妹妹亚依的声音。
亚依为了找自己又偷偷跑出来了？
沈恩收起书，开始朝灌木丛走去。
他环顾一周，发现林里没有一点动静，于是大声对林中喊道：
“亚依！别和哥哥玩躲迷藏了！小心回家妈妈打你屁股！”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像是野兔的声音，又不像是，沈恩一路跟着向前。
“亚依？”
沈恩轻声唤道，却突然蹲在灌木丛后，目光落在远处溪边那位忽然出现的少女身上。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她哼着轻快的曲调，声音如溪水般清澈。
沈恩再仔细看了那少女一眼。
笔直柔顺的苍白色长发、赤红的双瞳、鼻梁挺直精致，长耳微微尖翘，少女的容貌清丽到世间仅有。远远望去，似有幽香随风飘来。
长耳少女穿着半透明黑纱袍，双肩裸露在外，锁骨明晃晃地暴露在日光之下。她的赤足浸在溪水中，长发轻曳水面，超凡脱俗的气质如夕阳下飞舞的精灵，令人屏息。
少女的指尖在水面画着圈，每划一次，就有几尾银鱼翻着肚皮浮上来。
“又死了......”长耳少女托着腮叹气，表情很是忧郁无聊的样子，“明明想养着玩几天的。”
来到这个世界七年，沈恩还是第一次看见精灵。
果然，长得是真漂亮...
只是白发精灵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而且沈恩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呢？
白发、裸足、精灵、少女形象、龙形竖瞳、半透明黑纱袍、还喜欢哼歌儿。
下一秒，沈恩盯着她袖口露出的六芒星，喉咙发紧。
他认出来了。
这哪是什么精灵少女，这分明是魔女教的魔女！
苔丝！
沈恩的背脊被吓得发凉。
他刚产生装作什么没看到的想法，那溪边的少女便突然转头，猩红色的瞳孔竖成龙一般的细线向灌木丛看去，一眼就发现了他。
长耳少女笑了出来，将两只浸泡在小溪里长腿抬出水面，“偷看完别人洗脚就跑，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