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素十剑起霜寒
入静中，宁采臣逐渐来到眉心发疼的阶段。
他知道，应该是到本次修持的极限了。
不过，这次眉心发疼没那么严重，也不知是适应了，还是产生了什么其他变化。
他只知道，来自掌心的阳气，依然稳定。
一次修持过去，没有半点削弱。
当他退出入静，睁开双眼时，发现小白狐已经醒来，舒舒服服地在他掌心打滚。
或许是双掌皆有阳字符加持的缘故，小白狐似乎也很享受。
“嘤嘤嘤。”
它还没发现宁采臣已经睁眼，打滚的姿势千奇百怪。
虽怪，却也不难看。
宁采臣微微一笑。
难怪在各类话本小说中，狐狸最媚，这是有原因的。
想到这里，他便忽然伸手捏了捏小白狐，吓得它哇哇一叫。
“无心人，你又作弄我！”
“提醒你，别乱滚了，不然把我这符字给擦了，还得再画。”
小白狐立即停了动作，一对桃花眼眨了眨，居然还颇为配合。
这倒是让宁采臣颇为意外，这小白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没想明白，他也不再关注，看向燕赤霞。
只见燕赤霞已经从入静中退出，站在窗户旁边，向外观察。
他心中一叹，暗道：“燕师看似成竹在胸，可他这次早早从入静退出，恐怕也未能安然解决这阴气大潮的问题。”
一念及此，宁采臣开口道：
“燕师，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务必开口。”
燕赤霞转头看了宁采臣一眼，笑道：
“你给我好好修持，争取能多画几个阳字符，能自保，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宁采臣点头，疑惑道：
“燕师，可是这阴气大潮有何异变，为何一直看着？”
燕赤霞摇头：“倒是还没有，只是隐有心惊肉跳之感，也不知是何情况。也罢，暂且不做多理会，趁现在，我来教你蕴养肉身的手段吧。”
“练武？”
“没错，道术为主，武术为辅。肉身强，则神强。灵肉双修，则身能斩妖，神可辟邪。如此才可护得己身大道，长生久视！”
宁采臣点头，表示明白。
“咱们太素剑门，自然一切都是以剑术为基础。”
“太素十剑！”
“这是咱们太素剑门的入门剑术，也是根基之剑！有拔筋练肉之妙，通血强身之用，澄明心神之效，你且看好了！”
燕赤霞说着，从肩后剑匣取出一把黄穗红柄的长剑，拔剑出鞘。
铮！
“第一式，素心叩玉垂石烟！”
燕赤霞身躯舒展，剑尖指天，手腕一叩，剑尖转动，向前疾行两三步，倏然下刺。
“这一式，重在叩和垂，可助你拔筋！”
“第二式，玄裳凌虚点冰蚕！”
燕赤霞剑尖转动，弓步前踏，抖震剑身，剑尖下撩。
“这一式，重在身剑虚动，可助你通血！”
“第三式，鹤唳松涛剑寒霜！”
燕赤霞耍了个剑花，原地不动，剑却轻飘飘地从作旋至右，从右旋至左，一时间，身周漫是剑影。
“这一式，重在练腕、肘、臂三合，重在转剑！”
“第四式，龙潜渊薮落云龛！”
“第五式，清影似风渡远疆！”
“第六式，绛衣拂岳地脉光！”
“第七式，剑影横云照远江！”
“第八式，玄袖笼山收月岚！”
“第九式，凤栖梧桐灼天宽！”
“第十式，鲸吞四海吐霞光！”
眨眼间，燕赤霞便将素心十剑通通演练了一遍。
他打得畅快，一时之间倒是忘了降低速度。
打完十招，他缓缓收剑，神清气爽。
“闷了一天，练一练剑倒是不错。”
燕赤霞看向宁采臣，笑道：
“我适才快打，是给你看剑式的神髓，等会儿再给你演练一遍慢动作，你仔细学。”
“只要把前三剑练得随心所欲，出神入化，别的不说，我包你身强体健，寻常练武之人，近不得你身。”
宁采臣赞道：
“燕师那十剑打得真好看，仙气飘飘，剑意凌然，令我望而生畏。不过，只是练会三招，便能让身体强健，这是为何？”
“这太素十剑，每一剑都是我太素剑门千锤百炼而成的根基剑术，重形也重意，练得形似，则自得神妙。”
“若得剑中神妙，勤修不缀，多吃好肉，那自然会助你锻体练肉，拔筋通血。”
宁采臣了然。
“武术境界的名称朴素得多，分别是七境，练肉、练筋、练骨、练脏、练血，练髓，及至练窍。”
“咱们太素剑门，对武术要求不算太高，能练完筋骨，便可以算出师了。”
“当然，道术则必须练到显形，才能出师。”
当下，燕赤霞便再次演练了一遍，并指点细节。
比如呼吸节奏，动作精髓等等。
宁采臣这身体也的确薄弱，虽然一遍便记住了各类要点。
可身体却不能自如指挥，协调度相当之差。
这也让燕赤霞心底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还好，要是宁采臣真的练武也有如此惊人的天分，那才让他害怕。
小白狐看着燕赤霞教学的动作，眼珠子不断眨动。
它似乎也想练剑，人立而起，抓了一根稻草，做了几个动作，便扑腾在地，狼狈得很，惹得两人哈哈大笑。
可见，它这年幼的身子，还做不了多复杂的动作。
一番教学，不知不觉已过了数个时辰，两人一番活动，都有些饿了。
燕赤霞掏出两个发硬的面饼，一个丢给宁采臣。
“先吃着吧，垫垫肚子。等阴气大潮散了，正好也去外边走走，看能不能采到一些天地奇珍。”
宁采臣点头。
他咬了一口面饼，面饼如铁，把他崩得牙疼，忍不住嘴角抽搐。
婴宁见了，笑得打滚。
燕赤霞莞尔一笑。
“我倒是忘了，你才刚练武，牙口不如我硬，吃不得这种铁面饼。”
“铁面饼？”
“没错，这是我为了练牙骨而特地找人制作的铁面饼，能吃，也能在关键时刻砸人，便利得很。”
宁采臣：“……”
“燕师此举，倒是不同凡响。”
燕赤霞眼睛一亮。
平常听宁采臣夸赞，他倒是不怎么感冒，唯独这个，当真是让他高兴得很。
当即给宁采臣比了个大拇指：
“你小子，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