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封土禁邪镇阴流
“那需要重新写一遍阳字符吗？”
“不必，现在写来不及了，看我的。”
锵锵一声，燕赤霞从身后拔出出黄穗红柄的长剑，左手掐诀。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邪斩祟，辟阴荡魔。”
“镇！”
一声轻喝，燕赤霞手中长剑铮铮，陡然向前方空刺了一剑。
跟着，身躯圈转，向后刺击。
嗤嗤嗤！
一共连续空刺了六下。
宁采臣也看不出燕赤霞这六下空刺有何奥妙，只是瞧见两边从细缝中快要钻出的阴气，如退潮一般，徐徐后退。
没一会儿功夫，蔓延在周边的浓郁阴气，都少了很多。
他赞道：“不愧是燕师，道术高明，出手游刃有余。”
燕赤霞收剑回鞘，将剑鞘收在背后。
“雕虫小技罢了。”
“何况，这些阴气只是暂且退去，等会儿还会冲击上来。就这如海潮一般的涨势，等会儿聚拢过来的阴气恐怕还会更多。”
“那燕师，现在补上符箓还有用吗？”
“有，你现在就可以去补多几个阳字符，对了，不用补太多，给你自己留点余力。”
“行的。”
宁采臣不确定燕赤霞能否应付得了这个危机，此刻也很有责任感，想要替燕赤霞分担压力。
虽然燕赤霞一直成竹在胸，但宁采臣也不希望自己全程什么忙都帮不到。
上次被燕赤霞全程带着解决树妖姥姥和黑山老妖两大强敌，他已经足够感激的了。
当即，他把掌中还在痴睡的白狐婴宁放在他之前打坐的枯稻杆上。
然后。
取出毛笔，咬破手指，血入笔毫。
默诵心决，将神魂之力汇聚于手指之上。
哗！
提笔便画！
这一次，他落笔格外有劲。
三下两功夫，便将一个篆体的阳字画完。
画完瞬间，阳字微光一隐，随即暗淡下去，晦暗无比。
不过这次宁采臣为求速写，没有多看，写完一个位置便写另一个位置，故而并没有留意到阳字符和之前的区别。
随着他的阳字符不断覆盖在原本书写的位置上，外围缓缓汇聚而来的阴气，也没了之前的凶猛，稍微触碰几次，便弹了回去。
没一会儿功夫，他便画完了六枚，犹有余力。
另一边，燕赤霞也在抓紧画金刚经，借此屏蔽阴气。
除了金刚经外，他开始画入符箓。
有篆体阳字，也有雷、电、火，封、锁、定等字。
每次书画，这些文字都仿佛刻印一般，深深印入墙面。
即便是多有横缝的窗棂，也丝毫不耽误符文的嵌入。
这些符文一开始晦暗无比，毫无光华。
只见燕赤霞将笔收回后，左手掐诀，轻喝一声：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封土禁邪。”
“锁！”
一声过后，符文骤闪毫光。
黄灿灿，金坨坨。
霎时间，整座兰若寺都仿佛震了一震，把宁采臣摇得立身不稳。
不过，随着这一声过后，奇异的事情出现了。
外界聚拢而来的阴气，便仿佛发现不了兰若寺一般，径直绕开了。
偌大的阴气洪流，这次连冲撞都没有了，直接避开了兰若寺。
宁采臣透过后窗的些许细缝，发现了这一现象，又惊又喜。
“燕师好手段！”
“好个屁，都说了少拍马屁。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吧，我这一招只是平平无奇的导流之术，不算什么。接下来，就看这一招，能否坚持到潮落之时了。”
燕赤霞摇了摇头。
宁采臣啥都好，就是性格有时候太直了。
“你现在阳字符一口气画了六枚，还有余力给自己画吗？”
宁采臣倒是没留意到燕赤霞口中那隐含的批评，笑道：“燕师，放心吧，我刚刚已经在掌心画好了两枚，你瞧。”
说着，双手向前一伸，展示到燕赤霞面前。
燕赤霞愣了一下，这么快？
这小子速度又提升了？
这一夜都还没过去呢，这神魂之力就涨了这么多？
不由得，他双目直勾勾地盯住宁采臣，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花儿一般。
“燕师，难道我画得太差了？”
被这么一盯，宁采臣就心中惴惴起来。
是了，自己的画符水平明明就不合格，燕师还提过，自己居然如此骄傲，难怪燕师会生气。
“画得差？”
燕赤霞眼底掠过一丝古怪之色。
这小子，除了右掌这枚是左手画符，字体稍有不美，但其神念依然是连而不散，可见宁采臣那纯粹之极的神魂之力，到底有多适合书画符箓。
“勉强合格吧，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诀窍，时刻保持神念不散，知道吗？”
“好的燕师，我省得的了。”
“嗯，等阴气潮落了，我再教你其他符的画法，以及一些进阶技巧。大致来说，诀窍都差不多，只是细节有些区别。”
“好的。”
“至于现在，继续静修吧，这黑山大约是不会出太阳了，咱们还得想办法解决一下饮食的问题，忙活了大半夜，倒也是饿了。”
宁采臣道：“燕师，如果你饿极，是不是可以以吞霞服气之术替代？”
燕赤霞无语：“都说了这是古之修士才能做的事，咱们现在讲究道武双修，肉体凡胎，岂能什么都不吃？不吃，接下来又哪来的力气杀邪祟？”
宁采臣讪讪一笑。
果然不能把话本小说中描绘的剑仙和现实硬套。
“快静修吧，入静是道术的根基，倘若有一天能做到随心所欲出壳，夜游千里，便算完成这一阶段的修行。寻常修道人士，走这一关需要三到五年时间，你不要心急，知道吗？”
宁采臣道：“省得的了。”
既然阴气大潮还没散，太阳也不会在黑山地界升起，两人便也不再关注时间。
各自端坐一侧，入静修持。
宁采臣虽然身体尤自虚弱，可有了两枚阳字符在掌心运化，阳气持续传来，反倒精神了很多。
当即，他默诵心决。
在心决默诵至第三句时，便进入了那空灵自然的心境。
飘飘渺渺之间，见到了那越发凝实的神魂虚影。
“果然，之前不是错觉，这神魂虚影真的凝实了。可见，我的摸索是正确的！”
宁采臣受此鼓舞，默诵心决时的节奏，倒是越发和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