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长清殿的守关BOSS——她,苏妲己!
今夜,整个朝歌上下文武百官无不痛饮,在栖龙殿前太子殷寿与质子团的战舞助兴下,庆贺冀州战事,普天同庆。
只有极少一部分人从太子殷寿的手笔之中,隐约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歌舞升平,只是为了戒备皇宫守护圣上,这位太子殿下又何须让影侍、稷下禁卫与八百诸侯质子团这般的殷商精锐都倾巢而动?
“天象有异,今夜朝歌恐有大变……”
最先察觉异样的是当朝大皇子殷启的帐下幕僚,这是一位来自于淮夷的中年方士,半张脸都被神秘纹路所覆盖,妖冶而神秘,平时最被殷启所依仗,也是他推算出天象卦象有异,荧惑守心……这是不世的大凶兆,揭示了这方天下即将要有一位大凶出世、改朝换日,天下易主。
这是古往今来最为凶险的潜龙起势之兆,所指的方向为正东,正是栖龙殿的方向!
“不好,这方位……是栖龙殿!”
这位淮夷方士脸色大变。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这绝不可能是他们因各自利益而共同扶持上位的草包大皇子所为!
是太子殷寿要趁今夜起势!
方士顾不上别的,第一时间联络了包括飞廉之子恶来在内的大皇子党羽数百人,欲在这整座朝歌上下歌舞升平之际一同杀进深宫,一探究竟!
可今夜的整座朝歌皇宫都被太子殷寿以庆功宴为由牢牢把控着,在前方等待着淮夷方士等党羽的是殷寿早早为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圣上有言,今夜就依太子所言,大办庆功宴,扬我殷商国威——尔等今夜执兵戈入宫又是为何,想造反不成?!”
这一日,包括飞廉之子恶来、淮夷方士等人在内,都再没有了退路。
因为这场所谓的庆功宴暗流涌动,栖龙殿生变不知真假,但他们之中没有人敢赌这一把,以大皇子殷启的软弱无能来说,根本无法与太子殷寿抗衡,如果等到改朝换代……那么他们这些人及各自背后的世家党派,都将难逃于清算!
“今夜诸君当与大皇子共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等究竟是作乱还是勤王护驾,待到今夜入栖龙殿,一探便知!”
淮夷方士也站出来,当众撕破了脸,可前方由稷下禁卫组成的黑甲枪卒却是一片森然肃杀,足有数百之众,只忠于太子,不会听他们说道。
一场牵涉到双方党羽派系的厮杀,已是避无可避。
这夜朝歌,家家户户同喝彩,宫墙内外却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太子殷寿布下的第一关是由禁军都统汜也亲自统率的黑甲禁卫。
这一关很快便被太子党羽冲破。
但紧随而来的第二关、第三关,太子殷寿长久以来惊人的底蕴与后手也终于开始浮出水面。
不但由影侍、稷下禁卫倾巢而动,甚至就连八百诸侯质子所组成的勇士团都将他们视作了趁夜作乱的乱臣贼子,在中宫战舞、严阵以待,这迫使以淮夷方士为首的一众大皇子党羽,不得已请出了包括恶来之父飞廉在内的数位殷商肱骨老将,这才得以镇场。
这场庆功宴发展至此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影响到了整个朝歌!
大致上也无非是两种声音,一是说太子殷寿欲借这场庆功宴改朝换代、狼子野心;二是说大皇子殷启及其党羽趁夜作乱,欲逼宫圣上!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孰是孰非皆不过一句话——成王败寇!
等到大皇子殷启的一众党羽艰难的闯过中宫,就只剩下最后几人不到,以骁勇善战的恶来与淮夷方士为首,无不是大皇子麾下最大的依仗!
“竟连八百诸侯的质子都被蒙蔽,今夜底牌尽出……这位太子殿下真是好生狠辣,长清殿已至,此地又有什么机关陷阱等着我等?”
“诸位务必当心,栖龙殿已然不远,切莫前功尽弃!”
长清殿前,为勤王争龙的一众党羽身上皆是血迹斑斑,由恶来开路,各自警戒,很快便进入了这最后一道名为长清前殿的关隘。
然而。
在这里等待着的他们的却不是想象中的天罗地网、箭雨枪阵,甚至就连一名像样的甲士都没有,有的只是两排幽幽妖冶的红烛,各处垂落的青纱帘帐,与外头的腥风血雨暗流涌动相比起来,这儿简直不要太温馨清幽,可越是如此,不知为何就越是让淮夷方士感到不安。
他也不知道那位杀伐果断的太子殿下,究竟还留了什么后手。
“美食,佳肴……殷寿是在搞什么名堂,知道我们今夜会闯到这里,留了一壶酒给我们解馋吗?”
“不可掉以轻心,前头几道门诸位也都见过了,已经将诸位背后的势力底蕴都牵扯了进来,此地定然也不简单!”
“四处找找,我也觉得没那么简单。”
以淮夷方士为首的六人开始在这长清殿内摸索了起来,可没多久,一个声音柔柔响起,“诸位大人不用找了,此地并无伏兵。”
“只有臣女一人,恭候诸位多时了。”
一众党羽各自循声望去,这才发现这长清殿内竟早早的坐着一人。
那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绝色尤物,她披着厚重的狐裘、一袭月白宫袍,坐在首座之上,一手撑脸,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壶清酒、几个小菜,却只有一个沾染了些许唇红的杯子,明显是独自一人在此自斟自饮已久了……不论怎么看,这场面都大有问题,偏偏又让人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因为淮夷方士第一眼就从那惊艳的美貌认出了,对方是罪臣冀州候苏护之女,苏妲己!
可太子殷寿连番布置下来,手笔不可谓不惊人,在这最后关头却让这一介女流在此等候他们,如此虎头蛇尾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太子是要使美人计不成?”
一众党羽之中,可以算是被坑蒙拐骗进来的恶来是个十足的铁憨憨,他顶着一颗大光头、一张凶神恶煞的刀疤脸略有些不屑,如果今日挡在这里的是更加精锐的伏兵死士他或许还会高看殷寿一眼,可这劳什子的美人计……对别人有用,对他恶来可没用!
苏音坐在唯一的主位上,小手撑脸,也不急着出声解释。
她只是动手给自己又斟了一杯清酒,“不瞒诸位,今夜有人发话了,要我在这长清殿好好招待诸位大人……因此小女子想请诸位留于此地。”
“笑话,留下我等?凭什么,凭你那张小脸蛋,还是凭你的身段?”
底下有人站了出来,大声呵斥,“潜龙之争岂是你这等女流所能插手?快快让开,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凭什么吗?就凭这壶酒。”
已经坐在这里一个人喝了半天的苏音,小手撑脸,笑意清浅,说出一句让人云里雾里的话语。
就凭她这壶酒还没喝完,所以暂时只是要留下他们而已。
“莫要再与她废话下去,大皇子生死不知,就差这最后一步……闯过去,定能揭破那殷寿的奸计!”
这时,底下一众党羽终于忍不住了,要动手强闯。
可这一次,唯独只有淮夷方士没有动,众人今夜之所以能逢凶化吉一路闯杀至此,他的鬼卜之术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方才众人言语间他正是在又一次的推演计算生路,可这次不知为何算来算去前方竟无一条生路,唯一的生路在身后,意为让他们原路折返!
前几次何其凶险,也不曾有过如此凶险的卦象!
“慢着,有些不对……这长清殿内究竟有着什么?难道,是那苏家女手上还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杀器?”
淮夷方士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然却想到了那绝色尤物微笑之下说的一句话,就凭她手中一壶酒,要诸位留予殿中不得再进半步,他没由来的呼吸一滞。
一个大胆且惊人的猜想,逐渐在他心头浮现。
“今夜这长清殿上,确是只有她一人,可太子殷寿最后的底牌依仗,也是这一人!”
没有人能领会她话中真正的意思,并不是凭酒留人,而是一旦等到她手上那壶酒喝完,她可就不在乎在座诸位谁走谁留了,一律视作找死处理!
可当淮夷方士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却已晚了。
因为全场最惊悚的画面,已经出现了。
砰——!!
先前与恶来两人联手共同掀翻了几十名禁卫的长信候之子,性情急躁如火,第一个提剑冲了上去,不论在谁看来他一上过沙场的七尺男儿,对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尚且微醺的女流之辈,怎么看都是碾压般的局面,可结果却是恰恰相反,主座前的食案倒了,美食佳肴散落了一地。
可被单手扣住整张脸生生提起来的,并不是那女子,反而是长信候之子!
是的。
苏音单手拎起了一方诸侯之子,手中还稳稳当当的捏着自己的酒盏,里面是整个酒壶最后一口酒,她就这样看着对方,当面喝光。
然后,空空如也的酒杯落地。
她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噼啪声响,肩上的狐裘也开始滑落,暴露于满堂众人眼中的却是倒拔垂杨柳般的彪悍感与肌肉感,她收起了微笑,平淡的眼神也开始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中场休息时间结束……既然诸位听不进劝告,那小女子也就只好与诸位讲讲拳脚上的道理了。”
这一刻。
无异于是当面告诉了包括淮夷方士在内的满堂众人——
她苏妲己,就是这最后一关长清殿的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