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宫廷:缚光何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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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相识

翠色欲流的松柏树下。

“大家都来尝一尝,这是云宁特有的果酒,入口清甜,唇齿留香。”

苏黎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松柏树的石桌上,身后的余白托着几盘精致的糕点。

“多谢昭宁公主。”陆时渊温润君子

“多谢昭宁公主。”顾扶书谦逊有礼。

“啧~这酒太淡了。”沈淮澜一饮而尽,毫不客气。

“瞧瞧你,就算是琼浆玉酿你也是囫囵吞枣,真是毫无品味。”顾扶书打趣道。

“你懂什么,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快哉快哉,等我长大,我以后一定是父亲手中最锋利的刀!”沈淮澜用衣袖抹了抹嘴角,看了一眼苏黎,“当然,如果不打仗是最好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陆时渊举起酒杯,“如今乱世,各地都不太平,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刚听父皇说,沅州那里匪患猖獗,已经派人去剿匪了。日后依我估计看来沈卿会子承父志,在此祝君一杯。”

“好说好说。”沈淮澜毫不谦虚,杯口低于沈淮澜,“多谢殿下。”

“殿下就会哄他开心,他就会耍耍嘴皮。”话虽这么说,顾扶书却也敬了他一杯。

“切,你平时不也是说那些报效朝廷的豪言壮语嘛,也没见你去干啊。”沈淮澜反唇相讥。

“好了,一见面就吵,这里又不是自家府邸。”说着陆时渊朝苏黎歉意一笑,“抱歉,让昭宁公主见笑了。”

苏黎站立一旁,听着他们的闲聊,她心中明白,若想获取更多的情报,诲书院是必须要进的。

余白听闻陆时渊的话,见自家殿下没有反应,于是上前半步,微微撞了她一下。

苏黎立刻回神,还未说话,就听余白开口,“太子殿下和两位公子同我家公主今日相识也算是缘分,奴婢私心想着,公主背井离乡,无依无靠,在祁朝岂不是举步维艰。今日与殿下和两位公子投缘,一见如故,奴婢由衷地为公主感到高兴。”

说着,余白盈盈一拜,“谢殿下,谢两位公子。”

苏黎马上反应过来,上前两步,“昭宁今日有幸和太子殿下与两位公子相识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在这宫中昭宁也不算是孤苦无依了。”

“公主别这么说,今日在锦水宫公主不过是三言两句,就解了我和这混……沈公子的困境,扶书才是荣幸之至,得以见识到云宁姑娘的聪慧。”

顾扶书起身,微微弯腰,谦逊而不失礼节。

“装什么……就你会说话……”沈淮澜微微扭头,轻哼一声。

“顾公子抬举了……”苏黎刚想推脱,就听到一声轻响。

是陆时渊抬手用指节轻敲了一下桌面。

众人循声看去。

陆时渊抿了一口杯中的果酒,“不过,今日好好的,你们两个怎么会到锦水宫去呢?”

“还不是沈淮澜!”顾扶书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如同倒豆子一般,将今日的前因后果吐得干干净净。

“事情就是这样了。”顾扶书说完,理了理衣袍,正襟危坐。

苏黎见沈淮澜一直试图阻止,却未能成功,手舞足蹈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沈淮澜,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还未等陆时渊指责他,就听到不远处的诲书院中响了三声钟鸣。

“是歇课的时候到了。”陆时渊站起来,“快走,你们两个可都是偷跑出来的,桑桑一直在为你们遮掩,若赶不回去,夫子又该生气了。”

他们两个也急忙起身。

“抱歉,昭宁公主,今日就不叨扰了。”三人一起提出告辞。

“好,那日后再会。”

陆时渊和顾扶书一齐走出院门,毫不停留。

在苏黎的注视下,沈淮澜伸手抓了两块盘子里的糕点,嘴里又塞了一块。

在苏黎刚想说为他打包之时,沈淮澜转身就走,朝顾扶书他们快步追去。

“唉~”苏黎追了两步,“等一等,我装……”

话还未说完,一个油纸包裹着的盒子从沈淮澜手里丢了过来。

苏黎下意识接住,只听空气中含糊不清地飘来了一句。

“谢礼。”

苏黎抱着怀中的油纸,清甜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小心地拆开,是一块块整齐的乳白色糕点,糕点的边缘有一些已经碎了。

苏黎捻起一点,放入嘴里,很甜。

原来白玉糕是这个味道呢。

日落西斜。

余晖渐渐从天幕之间退却。几颗璀璨的繁星不知何时跃上了树梢。

夜晚的祁朝驿馆四处掌灯,晚风呢喃着什么,从半掩的朱窗滑进去。

杨鸿云衣冠整齐地坐在窗边的桌前。

一盏昏黄的烛灯照耀着他手中那封诉说千言万语的家书,也将他的神色衬托得柔和静默。

噼啪两声烛花的爆响,将杨鸿云飞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杨鸿云小心地将手中的家书叠好,放进信封,妥善地放在桌面的引筒之中。

“公子。夜深了,公子早些就寝吧。”更夫隔着门板低声说完,紧接着院内就响起来了铜锣的声音。

由近及远。

杨鸿云合衣而眠,却一直未曾入睡。

母亲在信中提及了自己在前往平墒时一切都安好,叔伯也将母亲照顾得很好,前往平墒的途中也是荣王殿下一路遣人处处照顾。

虽路途艰辛,赤足跋涉,但总归平安康健……

蓁蓁呢?蓁蓁在京都可安好?

自己日前往京都送去的数封书信,蓁蓁可收到了吗?

自己和杨府素日待秦家不薄,若蓁蓁真受了委屈,也一定要向徐大人开口,若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返朝,一定要为蓁蓁的婚事仔细斟酌……

秦家公子看起来对蓁蓁也是有意的……

杨鸿云思绪万千,带着脑海中繁杂的情绪,一夜未眠。

静谧的夜晚逐渐离去,嘈杂街市声越发喧闹。

天光大亮。

杨鸿云脑中混混沌沌的,突然一个念头飞快闪过,昭宁公主年幼无知,一个人留在不知深浅的祁朝皇城,又该如何自处?

从驿馆至东市的官道之上,一匹骏马飞驰而过,尘土飞扬。

坊市内外,一派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