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祈祷仪式
这首预言诗是对初始之王的至高赞歌，被记载在《初王颂歌》的第一章。
简短的诗歌后，所有信众向亚岚颔首行礼，目光灼灼地望着后者。
“上师，请祝福。”
“上师......”
“上师！请您祝福.....”
“..........”
亚岚跟沙利叶温柔的双眸对视，点了点头，随后走向了圣像。
栩栩如生的圣像身披难以分辨纹路的衣袍，覆盖整张脸庞的面罩上有着猩红的裂纹，头上生出夸张的双角，背后是破碎的晶体光翼，盘腿坐在莲座之上。
这是凡人所雕刻的初王圣像，已经成为无垠大地的底层逻辑了，几乎所有人都已认同初始之王是这样的形象。
所有的信仰都汇聚于此，无论是生死、创灭、枯荣、爱憎皆系于此。
沙利叶上前，帮助亚岚将素材摆放在莲座四周，或是精纯的灵质宝石，或是盎然的超凡植株。
祷告仪式的本质，便是众生从初王的本源中汲取灵质的行为。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需要沟通初王本源的圣辉石、用以消耗的灵质素材以及点燃素材，维持仪式的神职术士。
不过那是普通的祈祷仪式，亚岚只需要圣辉石就足够了，但感受到上千道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决定还是装模作样一下。
于是伸手触碰雕像，吟诵道：
“我拜请初始之王，源生之祖，凡世之主，于此，展现慈悲。”
“散播火种，开启黎明，赐予我等祝福与使命。”
“哗——”
伴随着爆鸣之声，莲座上堆积的素材燃烧，圣辉石熠熠发光。
一股笼罩在魂灵之上的暖意弥漫开来，尽管在视野中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所有人都知晓——初始熔炉与凡间的通道已开，那众魂的来处与归处，喷涌而出磅礴的灵质。
目睹这一幕的信众们皆跪坐在地，激动地闭眸合掌。
“万祈！”
“万祈！”
“礼赞初王！”
“礼赞初王！”
“............”
众人在平复了心情后，低头进行无声的呢喃，全身心地感受着暖流冲刷。
仿若寒冬中依偎在壁炉旁，亦如在婴孩在摇篮中的低语，无比地温暖与安心。
伴随着时间流逝，有些信众的额上，隐约有真红色的光焰跃动，而随着光焰的跃动，信众都会露出极为舒适与欣喜的表情，发出满足的长叹。
“呜哇——”
那名叫作雷达尔的断臂工人埋头趴在地上，发出苦痛与喜悦并存的抽泣声，只见他的断臂处粒子凝聚，竟是慢慢生出了完好如初的一支胳膊。
祛除疾病、荡尽阴霾、强身健体......乃至是断肢重生，这些都是祈祷仪式可能带来的副作用，只不过能否触发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他一般的人也不在少数，身体的残缺也好，疾病也好，全都一扫而空。
从未领受过的神迹使得众人激动到无以复加，呜咽之声合作一团。
亚岚站在喧嚣的中央，静静地等待仪式的结束。
很可惜，因为他的特殊体质，无法从祈祷仪式中获得任何恩典，没办法跟众人共情。
有着漆黑直角的俏丽身影来到了亚岚身边，赫拉姆少女闭眸沉浸，半晌后，发出长叹：
“这就是哥哥所做的祈祷，何等的......温柔。”
沙利叶俏丽精致的面容浮现满足的酡红，由衷地显露出幸福的表情。
“你感悟到什么了吗？”
亚岚刚伸出手，便被沙利叶抓过去枕在自己的脸颊上，道：
“嗯，我已经得到了答案，我们并非是被厌弃的一族，初王深爱着他所有的子嗣。”
她往哥哥温暖的手掌蹭了蹭，享受地眯上眼睛，呢喃道：
“纵然没有共鸣的资质，但这份爱绝非虚假，那些慰藉绝对真实。”
祈祷仪式似乎为赫拉姆少女带来了极致的抚慰与满足。
由于自身特殊的体质，亚岚无法感同身受，但完全认同义妹的看法，毕竟沙利叶......可是少有的在初始熔炉中轮转过的转生之灵。
这场祈祷仪式持续了四个钟头，算是相当漫长的时间了，在最后一缕素材被烧尽后，圣辉石的光芒黯淡下来。
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痴痴回味着。
“原来.....这就是祈祷的滋味....过去几十年真是白活了！”
“呜呜，呜哇哇........”
“上师，感谢，感谢您！”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吾主啊！”
“..............”
众生百相，都因这第一次的祈祷仪式而感动得语无伦次。
别说他们这些第一次参与祈祷仪式的贫民了，就是平时不缺优质仪式的人也惊叹不已。
真弦来到亚岚身边，感慨道：
“这次仪式，大部分人的灵质提升了，即便是在阿赖耶圣域，这也是足以被铭记的一场仪式。”
除了那些令人受益匪浅的副作用外，祈祷仪式最重要的增益便是在灵质方面的提升，对于权贵们来说，灵质的提升与否才是重点，这关系到在超凡之路上的晋升。
真弦不是没参与过圣堂支柱主持的仪式，但对比一下，发现这场祈祷仪式的质量更胜一筹。
说句黄金之血们不爱听的，亚岚真王朝了。
沙利叶闻言也眨眨眼道：
“虽然我没参加过别的祈祷仪式，但哥哥主持的祈祷效果似乎格外要好，一般来说，祈祷仪式对未走上超凡之路的普通人效果很差才对。”
因为这是没有中间商赚差钱，百分百效率的祈祷仪式啊！
“是吗？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吧，都说人与人的体质是不同的。”
亚岚将这个话题轻描淡写揭过，伸了个懒腰道：“所以这样就算是完成了？”
真弦：“当然，圣堂支柱的书记员已经离开了，看他的样子，是打算尽快通报这里的情况，想来圣堂支柱很快就会承认您的布道者身份，只不过上师本就不需要圣堂承认，能确认您能点燃初火就够了，这也是为何需要公众祈祷的原因。”
黑发金瞳的血族执行官看向了民工群体，即便这些工人社区的下位种地位很低，但再怎么说也是被承认为“人”的，如此多的亲历者已经足够证明了。
在激动过后，参加祈祷的众人也要离开了，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前来向亚岚千恩万谢。
即便是站在亚岚身边的沙利叶，都不再招致厌恶的目光了，或许有人因为刚才的冲突而感到尴尬，但知晓了沙利叶才是自己能够蒙受赐福的直接恩人后，目光多少带有善意了。
“扑通——”
其中表达感激最夸张的，必然是有了再造之恩的少数人，那名断臂重生的工人直接跪倒在亚岚面前，哐哐磕头：
“上师！多谢您，实在太感谢您了，若不是您的仁慈，我就要永远也回不去车间了，现在.....总算能回去了。”
“我必定谨记您的恩情，更加卖力地工作。”
面对雷达尔等人的拜谢，亚岚还没发声，艾涅希音却是先忍不住了。
她绀紫色的眸子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焰，质问道：
“你还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