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是谁?
什么样的人是骑士?他们都包括哪些人?由于中世纪时期人们用来称呼“骑士”的那个词所指代的群体较为复杂,而后来的学术界对“骑士”的解释也不一致,所以,关于骑士的身份以及骑士集团的成分构成都存在着不同说法。总的看来,在大约900年的历史过程中,被称为骑士的那部分人有着大体相同的身份特征,而整个骑士集团内部的组织成分也较为宽泛。
骑士的身份特征有多方面:首先,骑士不从事生产劳动,以作战为主要职业。前面我们谈到,土地分封造就了骑士,获得采邑的骑士,不仅有了军事装备的经济来源,而且有了本人及其家人的基本生活保证。采邑是许多骑士的经济来源,但并不是所有骑士的经济收入都来自采邑,有些骑士是被领主豢养在家中的,由领主为其提供武器装备和各项生活所需。还有些骑士获得的采邑并非是土地形式,而是实物或货币。例如像“铠甲采邑”,是领主为手下的骑士提供能够置办得起铠甲的财产,又如“货币采邑”,是领主为手下的骑士每年提供一定数量的货币作为服役的酬劳。除此以外,还有一部分骑士以受雇的形式存在,靠工资过活。有些骑士的经济来源并不是单一的,获得采邑的骑士也有可能从领主那不定期地获得战马、盔甲、武器、衣物、酒、肉等;被豢养在领主家中的骑士也有可能从领主那封得一片土地采邑;领得“货币采邑”的骑士,表现得出色也有可能获得土地采邑。另外,骑士还可能从不同的领主那里获得采邑,这种现象到12世纪已经非常普遍,有些骑士从十几个领主那里获得采邑。当然,还有一些骑士没有财产,靠战争、比武,甚至抢劫为生。总之,绝大多数骑士都有一定经济来源,他们不从事任何生产劳动,习武和战作是他们生活的主要内容。
佃农在罗浮宫城堡外的采邑上劳作。《贝里公爵的豪华时祷书》插图,15世纪
其次,骑士是西欧中世纪武器装备最精良、最昂贵的军人。骑士必须配备战马、盔甲、武器等,而这些装备在当时都属于精良装备,价格昂贵。在公元9世纪,一匹战马的价格是6头牛的价格,而骑士铠甲的价格与战马的价格相当。如此昂贵的装备,一般自由民家庭难以承担,他们许多人家里连一头牛都买不起,即便有一头牛也是家中最贵重的财产了。骑士的盔甲和武器引领着西欧中世纪手工业生产工艺的潮流。骑士精良、昂贵的武器及其装备与他们的社会经济地位联系在一起,较稳固的经济来源为昂贵的装备提供了保证。
再次,骑士一度是西欧中世纪战场上的军事精英。精良的装备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他们的军事实力,骑士的全副武装为“重装”——包括战马在内都被罩在盔甲之中的重型装备,既可独自形成战斗单位,又可集体配合组成稳固阵型,他们在战场上往往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在14世纪初期之前的西欧战场上,传统的步兵已无法阻挡骑士军队的冲击。
还有,骑士是经过了集团准入仪式的成员。随着骑士制度的发展和骑士社会声望的提高,骑士的身份受到社会的广泛重视,凡被社会承认的骑士,必须基本达到骑士集团共同认可的各项标准,而达到这些标准的证明是,通过了专门的准入仪式,即“授剑仪式”。
另外,骑士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骑士不从事生产劳动,主要以军事活动和打仗为生。行军、戍守要塞或边疆、在战场上拼杀是他们的职责,而军事训练则是他们日常生活不可缺少的内容,此外,他们喜好的一些活动,如比武大赛和狩猎等都具有军事训练性质,包括平日里的宴饮方式和娱乐活动也大都带有军事色彩。
《贝叶挂毯》中“重装”的骑士形象。11世纪
骑士由哪些人组成,即骑士集团的成分问题,在学术界长期以来存在着争论,许多人认为骑士主要是指西欧中世纪的中、小贵族们,这种观点长期以来影响了我国学术界对骑士问题的认识。实际上,“骑士”是对某些人军人身份的称呼,在中世纪,国王也往往称自己是一名骑士,有些国王由于表现出色,被人们视为骑士的楷模,像英王“狮心”理查、法王圣路易、德皇腓特烈一世等被后人誉为“骑士之花”。他们除了要接受骑士的准入仪式,成为一名正式的骑士外,也要从小开始军事训练,还要亲自率军在战场上拼杀。因此,西欧中世纪经常出现某位国王在战场被俘的现象,这与他们的骑士身份有关。另外,在骑士文学作品中,国王也往往被视为骑士,从亚瑟王传奇作品中所反映的情况可看到,亚瑟王既是国王又是圆桌骑士成员,与其他圆桌骑士在人身权利方面是平等的。
刻有重装骑士形象的英王“狮心”理查印章,1195年,法国旺代历史博物馆藏
骑士也包括大贵族,大贵族往往是国王的直接附庸,当国王发动战争调动兵力之时,他们也必须全副武装,率领自己手下的骑士为国王服兵役。我们从中世纪传下来的《罗兰之歌》中不难看到,其中的许多英雄都是大贵族,如罗兰,他身为伯爵,有自己广袤的封地,他的战友奥利维伯爵、盖温公爵等也都不是中小贵族。
另外,骑士还包括一些农奴出身者,在13世纪,英国和德国的一些骑士在身份上仍属于农奴。到中世纪后期,随着市民力量的强大,一些市民得到国王或大贵族的册封,也有成为骑士的。因此,笔者认为,贵族和骑士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所指的是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两个不同的社会集团,骑士集团中既有贵族也有非贵族出身的农奴和市民等。
总之,骑士所涉及的社会阶层较为宽泛,不过,其核心成员是包括国王在内的各阶层世俗贵族。西欧中世纪世俗贵族大多为军人,他们坚信,从事军事活动是他们的职责和权力。骑士的主体为贵族,因此贵族的观念和文化必然要受到骑士制度的影响,这种影响又由于骑士处于社会强势地位而作用于整个社会,使社会的许多方面具有明显军事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