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提线傀儡

随着萤火般的灵魂碎片烟消云散，到底席拉里在那精神中感受到了什么，山德鲁也无从得知，但是席拉里却前后判若两人，不仅承认了自己所有的罪行，还请求亡灵马克的原谅，还主动跪在了所有被害者家属面前接受了所有的指责。

这在山德鲁看来简直就像是戏剧性的反转一般，他原本是寄期望于马克来作证的，没想到最终却由娜塔莎的亡灵以自己的一切来感化了席拉里。

虽然仍有不少的遇难者家属们郁愤难平，不肯宽恕席拉里，坚持想要处死他，但是作为审判官的塞拉，却有些虎头蛇尾地结束了这场审判。

杀害了工人们的席拉里将被剥夺驻守法师的职位，并终生不能参与诸如驻守法师、参议员、高级法师等职位的竞选。

他需要交出所有不法私人财产，用于抚恤被害者的家属们，虽然他曾经对马格努斯镇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终究无法功过相抵，最后仍然还需要在炼金之城的监狱中服刑99年，直到刑满被释放。

或许这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做下了如此骇人听闻惨案的席拉里，居然在承认错误交付所有财产之后便能够免死。

但是别忘了，在七城联盟，法师是属于特权集体，如果动不动就要杀法师，而且还是因为平民，那么七城联盟的法师要死五成以上，因为大多数的法师的晋升过程中都伴随着阴谋和鲜血。

每一名中级法师都是极为宝贵的资源，不可能随意杀戮，尤其席拉里犯下的错误，在很多高级法师看来也就那样，要知道在狮鹫王国，领主可是有资格随意处死冒犯的平民的。

七城联盟能为平民们伸冤昭雪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最关键的是，席拉里的财产确实惊人，即使是一部分分散给这些受害者的家属们，也足够他们富贵一辈子了。

当山德鲁知道了席拉里隐藏的部分财产时，也忍不住啧啧称奇，魔晶走私真TM暴利。

想象一下，一个工人每月产出30个魔晶，每个魔晶官方售价30金泰坦，走私出去要更贵一些大概50金泰坦左右，只需要500-1000人，每月除了上交的10000魔晶份额。。。。。啧啧，其它的就别提了。

这笔钱，山德鲁都怀疑早就被赛法洛斯给盯上了，否则对方也不会这么积极都撺掇他和莉雅过来，而且还派遣了自己的亲信塞拉。

事实上，塞拉来的时候，赛法洛斯就特意交代过了，无论如何都必须从席拉里的手里拿到足够的罚款，为此就算是让席拉里脱罪也无可厚非。

这也是无奈之举，七城联盟看似一个整体，但其实却是由七大势力组成，各城之间虽然共同遵守一个制度，但是城邦之间仍然是互不干涉的，即使身为联盟议长，赛法洛斯也无法随意地封锁他人的财产，很多高级法师为了自保，都会将大笔的金泰坦，储蓄在「娜迦银行」，一旦被捕处死，就会变成死账。

「娜迦银行」是由娜迦女王在一千多年前开办的，主向所有北方雪域的种族开放，任何人都可以在「娜迦银行」存钱，受到七城势力之一的水兰城保护。

别说在「娜迦银行」抢钱了，就算在七城联盟还没有成立的时候，敢于去抢钱的人，大部分都变成娜迦银行下的填埋物了。

少部分就算抢劫成功，也会被所有的娜迦所仇恨，不仅在所有的「娜迦银行」都不受欢迎，而且还会受到娜迦剑士们的追杀，更甚者会在法师协会和勇士工会以及遍布恩法洛斯大陆的黑市被重金公示，时时刻刻面对刺客和佣兵的追杀。

曾经有人抢劫了「娜迦银行」之后，想要逃亡异国他乡享受荣华富贵，但转眼便在海上遭遇了风暴，杀死他们的正是水兰城的人鱼一族。

拿着抢劫者的头颅，任何人都可以在任何一家「娜迦银行」兑换金泰坦，即使是臭名昭著的海盗也不例外。

作为北方雪域中的一霸，娜迦们就是这么豪横，别说是大法师，就算是曾经那些就任过七城联盟的议长想要封锁「娜迦银行」中的私人财产，都得考虑是否能够面对娜迦女王的愤怒。

作为一个狡兔三窟的法师，席拉里当然没有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但大部分的财产，依然都储存在了「娜迦银行」，因此想要让他吐出钱，必须他亲自去，其他人谁来了都没用。

要知道，就是因为这条规矩，「娜迦银行」的信誉简直无与伦比，至于存款者意外死亡了？抱歉，如果没有经过「娜迦银行」高级管理层的公证，在娜迦眼里是没有遗产赠与或者遗产继承这么一项的，存在「娜迦银行」中的金泰坦将会被作为无主资产被充公。

虽然这一项很受人诟病，但是无奈「娜迦银行」的实力确实够硬，其它由法师或者矮人们开办的私人银行，可没有和议长叫板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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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此次的审判结果，莉雅本身并不怎么满意，毕竟那么多人因席拉里而死，席拉里却仅仅靠着金钱和认错便躲过了死刑的惩罚，在她看来实在太不公平了。

可惜她的愤愤不平却没啥用，因为如果席拉里自知必死无疑，就算他愿意改过自新，也不会有善良到还把财产捐出去的心，那时候受害者的家属们的抚恤金问题将会被无限期搁置。

千万别怀疑，人死灯灭，席拉里死亡，私人财产就会属于「娜迦银行」，而马格努斯公共财产的支配暂时无人可以动用，即使是塞拉也不可以，必须等新一任的驻守法师上任才能够做出决定。

但是你再想象一下？哪位新上任的驻守法师会愿意填这个大坑的？近千人的抚恤金足以把马格努斯几年的公共财产储蓄给掏空了，将会留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除非新任驻守法师自掏腰包，填补亏空，恢复生产，否则接下来几年新任驻守法师将会颗粒无收，就连提供炼金之城最基本的需求都很困难，驻守法师届时无法完成任务，面对的仍然将是被解雇的局面。

金钱与权利自古以来都是腐骨噬魂的毒药，到了手中的还有几个人愿意再交出来的？

这一次席拉里的倒台，虽然有着洞穴人以及莉雅和山德鲁的意外因素存在，但未必没有炼金之城上面人的博弈，否则塞拉一个「时空之门」，就可以在魔法信鸽消息传达炼金之城的当天到达，怎么会拖了这么久？也没有得到明确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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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回任务完成的很完美，大法师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塞拉笑着鼓励着两人。

莉雅显然有些不想理睬她，因为她自始至终都仍然觉得塞拉的判决一点都不公正，杀死了上千人的席拉里在她的理念中，理应被处死。

可山德鲁却和塞拉大眼瞪小眼起来。

“怎么了？被我的花容月貌所吸引了？”塞拉脸红娇羞地用白色的面纱遮住了脸。

“种族不同，怎么谈恋爱？”山德鲁吐嘈着。

“山德鲁，不可以，她都500多岁了！”莉雅大吼起来。

塞拉闻言脸色一青，再次捏住了莉雅的脸蛋撕扯起来，而莉雅也不甘示弱，回以拳打脚踢，把塞拉气得七窍生烟。

看着马上要动用魔法和「龙舌火兰」的两人，山德鲁急忙制止道：“行了，我就想问几个问题，问完了，我和莉雅就打算回炼金之城的。”

散去了手中的魔法灵光，塞拉揉了揉自己被打得生疼的胸口，暗叹这小妮子的力气越来越大了，简直就像是一只人型暴龙。

“你说。”

山德鲁瞟了一眼塞拉丰满的胸口，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随后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赛法洛斯不会就口头表扬吧？洞穴人的后续处置怎么办？”

塞拉看了眼不自在的山德鲁，嬉笑着说道：“当然不会，这次你们任务完成的这么好，原本的奖励照旧，还可以回到炼金之城后，在大法师那里领取三个中级魔法的学习资格，当然，也可以折算城金泰坦的，但我不建议你们放弃。”

闻言的山德鲁眼睛一亮，金泰坦他多的是，但是中级魔法就难得了，虽然他偷学了不少，但都见不得光，一旦获取了这个资格，也就是说他可以正大光明地使用中级魔法了。

“切，我要是想学，老师都会教给我，还用这样？”莉雅恶狠狠地瞥了一眼塞拉的胸口，再看看自己的，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涩。

“咳咳咳，还有洞穴人呢，他们怎么办？”尴尬地偏过了脑袋，山德鲁催促着说道。

这下子莉雅也不闹腾了，紧盯着塞拉，因为洞穴人此次牺牲了不少的人，而且山德鲁也承诺过洞穴人会在地面上安置他们的。

塞拉也不傻，洞穴人这种优质的矿洞工人，七城联盟自然不会放过，轻描淡写地说道：“已经上报过了，大法师说可以暂时收留，但是目前他们只能住在摩崖山脉搭建好的石屋中，用劳动换取金钱和物资，之后他们可以去暗影城，也可以北上去法师之城，一切遵从他们自己的意愿。”

当矿工？也算是专业对口了，山德鲁对此倒是没有意见，但是如果遇到一个不好的驻守法师，洞穴人们很可能会再次遇到不公正的待遇，毕竟不是所有的驻守法师都对异族平等对待的。

面对山德鲁的这个问题，塞拉则表示，这不是山德鲁该操心的事情，上面的人会安排合适的人选成为驻守法师的。

“按理说席拉里已经这么富有了，消息应该会很灵通的，到底是谁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连法师之城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甚至不知道娜塔莎早就已经死了？还有席拉里最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山德鲁终于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他感觉自己就和席拉里一样，都是赛法洛斯手中的提线傀儡，被人利用着性格上的缺陷，操纵着人生，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

赛法洛斯派出他们两人的时候，恐怕就已经算计好了处理掉席拉里这个问题了，就算他和莉雅最终无功而返，恐怕赛法洛斯也不会放过席拉里，作为赛法洛斯的亲信，塞拉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明证，她的出现恐怕就是为了防止某些人狗急跳墙。

这场审判让席拉里做出认罪伏法决定的关键人物，也从来都不是马克亦或者那些为数众多的受害者家属，因为山德鲁清楚席拉里的那颗心坚如磐石一般。

虽然不清楚娜塔莎的自我牺牲为什么会给予了席拉里如此巨大的刺激，但他前后判若两人的举动，但这不符合他对席拉里的认知。

尤其是在最后离开政法厅的时候，席拉里甚至非常平静地向塞拉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想要与赛法洛斯见上一面，这个要求如果放在平常，或许并不引人注目，但是在已是代罪之身时提出，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他有理由怀疑席拉里和赛法洛斯之间有着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