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救治娜美

沉重的木门被路飞猛地推开，温暖的空气夹杂着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罗南冲入门内，几乎是踉跄着单膝跪地，才稳住身形，小心地将背上的娜美放下。

他大口喘着粗气，白色的雾气在冰冷的室内迅速凝结，手指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钻心的疼痛和用力过度的酸麻感依旧清晰。

“让开！让开！”一个略显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

Dr.古蕾娃——那位传说中的“魔女”，叼着烟卷，穿着标志性的斑点装，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她眼神锐利如鹰，瞬间扫过娜美惨白的脸、手臂上蔓延的紫黑色毒斑以及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

“啧，毒入脏腑，命悬一线，小子们，把她抬到那边的诊疗台。”古蕾娃没有丝毫废话，直接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路飞和罗南立刻照办，小心翼翼地将娜美抬到房间中央一张铺着厚厚毛皮的石台上。

“路飞，医生，娜美她…”薇薇和乌索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们显然也冒险顶着风雪赶到了城堡，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一路奔波的疲惫。

“闭嘴，别打扰我！”古蕾娃头也不回，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套闪着寒光的银针和几瓶颜色诡异的药剂。

她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迅速检查娜美的瞳孔、脉搏、舌苔，手指在毒斑边缘按压。

“Miss.情人节的‘蛛吻’…混了威士忌山峰特产毒蕈的变种…麻烦！”她低声咒骂了一句，迅速打开一瓶深紫色的药水，小心地滴了几滴在娜美肿胀的毒斑中心。

药水接触皮肤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一股带着腥甜气味的白烟升起。

“按住她！”古蕾娃对路飞和罗南喝道。

娜美即使在昏迷中也因剧痛猛地抽搐起来，路飞和罗南立刻上前，分别按住她的肩膀和双腿。

古蕾娃则拿起银针，手法精准而迅捷地在娜美的手臂、胸口几处穴位快速刺入、捻转。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每一次落针都仿佛引动了娜美体内某种微弱的抵抗力量。

“热毒攻心，寒毒蚀脉…需要内外兼攻，以毒攻毒。”她一边施针，一边快速从旁边一个巨大的药柜里抓出几味干枯的草药和几块颜色怪异的矿石，丢进一个冒着热气的石臼里，用一根沉重的石杵开始猛烈地捣碾。

城堡外，风雪呼啸中隐约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索隆的怒吼。

“一刀流·狮子歌歌！”

刀锋破空的锐响和敌人倒地的闷响断续传来。

显然，索隆正在城堡外围拦截试图冲进来的残余白铁海贼团士兵。

“索隆在外面…”乌索普紧张地看向大门方向。

“相信他！”薇薇紧握拳头，目光却死死锁定在诊疗台上的娜美身上。

石臼里的药物被捣成一种散发着刺鼻辛辣气味的深绿色糊状物，古蕾娃将其小心地涂抹在娜美手臂的毒斑上，并用干净的纱布裹紧。

接着，她又取出一颗仅有指甲盖大小、通体赤红的干瘪果实，将其塞入娜美口中，并灌入少量温水助其咽下。

“这是‘熔心果’，能暂时激发她心脏的活力，对抗寒毒侵蚀。”古蕾娃解释了一句，但紧锁的眉头并未舒展。“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和…运气了。”

做完这一切，古蕾娃才直起身，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更像是习惯动作），拿起桌上的酒瓶猛灌了一口：“呼…暂时稳住了。但毒素已经深入骨髓，需要时间清除和调养。三天，如果三天内她能醒来，高烧退去，毒斑颜色变浅，就有希望。”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壁炉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外面隐约的打斗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娜美身上，看着她因药物作用而微微蹙起的眉头，感受着她依旧微弱但似乎稍微平稳了一点的呼吸。

罗南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手臂和手指的疼痛，以及全身肌肉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此刻正被身体恐怖的恢复力正在快速的恢复，细微的麻痒感传来。

“喂，蓝发小子。”古蕾娃的声音响起，她不知何时走到了罗南面前，嘴里叼着新点燃的烟卷，“手伸出来。”

罗南愣了一下，依言伸出左手。

古蕾娃动作粗鲁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140岁的老人。

她仔细看了看那些深可见骨的划痕和指关节的挫伤，又捏了捏他的手臂骨骼。

“哼，骨头没断，算你运气好，肌肉撕裂严重。”她转身从药柜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药膏罐子，用木片挖了一大坨散发着浓烈薄荷和硫磺混合气味的药膏，毫不客气地糊在罗南的伤口和手臂上。

“嘶——”冰火两重天的刺激感让罗南忍不住吸了口冷气，但紧接着，一股深沉的清凉和舒缓感覆盖了原本火辣辣的疼痛。

“一天涂两次，别沾水，不想手废掉就老实点。”古蕾娃把药罐塞给罗南，又瞥了一眼他疲惫却依旧站得笔直的身体，“还有，脱力了。那边有汤，自己去喝。”

罗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壁炉边的小桌上，不知何时放着一大锅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肉香的汤，旁边还有几个木碗。

山治正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地盛汤，他显然是在众人关注娜美时，利用城堡里的食材快速烹制的。

“山治！你什么时候…”乌索普惊喜道。

“看到厨房就忍不住了。”山治露出一个疲惫但温暖的笑容，将第一碗汤递给薇薇，“薇薇小姐，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压压惊。”接着是乌索普，然后是路飞。

最后，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汤面上还飘着翠绿香草和厚实肉块的汤，走到罗南面前。

“辛苦了，罗南。”山治的声音很认真，带着真挚的感谢，“没有你，娜美桑可能就…这碗是特制的，加了点补气血的草药，趁热喝。”

罗南接过汤碗，浓郁的香气钻进鼻腔，温暖透过粗糙的陶碗传递到冰冷的指尖。

他看着碗里琥珀色的汤汁，又抬头看了看围在娜美床边紧张守候的路飞、薇薇、乌索普，再看向门口方向——那里的打斗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歇，索隆高大的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未化的积雪和淡淡的血腥气，但眼神依旧锐利。

他对上罗南的视线，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风雪被厚重的木门隔绝在外，壁炉的火焰跳跃着，驱散了刺骨的寒意，在石墙上投下温暖跃动的光影。肉汤的香气、草药的苦涩、还有伙伴们低低的交谈声，交织在这座古老城堡的诊疗室里。

罗南低下头，吹了吹碗里的热气，小心地喝了一口。

滚烫、鲜美、带着山治特有的细腻味道，一股暖流瞬间从喉咙滑入胃里，再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连灵魂深处的疲惫都被这温暖稍稍抚慰。

他靠在墙上，慢慢喝着汤，目光落在沉睡的娜美脸上。

她的呼吸虽然微弱，却比在风雪中跋涉时平稳了许多。

窗外，暴风雪依旧肆虐，发出凄厉的呼号，试图撼动这座山峰上的堡垒。

但在这里，在这群人的守护下，希望的火苗已经艰难地重新点燃。

三天…罗南握紧了汤碗，感受着药膏带来的清凉和汤水带来的暖意。他们会守在这里，直到娜美睁开眼睛。

（城堡某个堆满杂物的角落阴影里，一双湿漉漉、充满警惕和好奇的大眼睛，正透过缝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诊疗室内的一切。那双眼睛下方，一个显眼的蓝色鼻子微微动了动。）

古蕾娃灌了一口酒，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个角落，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带着点促狭意味的弧度。

“哼，一群麻烦的小鬼…不过，”她低声嘟囔着，只有自己能听见。“你们船上的‘船医’，看样子是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