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血脉真相
第六章血脉真相
刺耳的警报声将姜云惊醒。他猛地坐起，看到宿舍门上的警示灯闪烁着红光。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B区结界破裂！所有战斗人员立即集合！“
姜云刚拉开门，就被一名奔跑而过的守门人撞了个趔趄。大厅方向传来某种生物的嘶吼和物品碎裂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混乱的中心跑去。
主厅已是一片狼藉。界门周围的平台上有几处明显的战斗痕迹，五名守门人正结阵困住一个三米多高的黑影。那东西形似巨狼，却有着人类的手臂和蝎子般的尾巴，周身缠绕着黑紫色的能量。
“夜魔领主！“有人大喊，“不要直视它的眼睛！“
姜云躲在立柱后观察战况。守门人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但他们的武器和符咒似乎对那个被称为夜魔领主的生物效果有限。更糟糕的是，界门的裂缝似乎扩大了，不断有小型妖灵从雾气中涌出。
“所有非战斗人员撤离！“叶长老的声音通过某种扩音装置响彻大厅，“启动三级防护结界！“
姜云正准备后退，突然与夜魔领主对上了视线。那一瞬间，他感到一股冰冷的能量刺入大脑，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漆黑的宫殿、银色的王座、无数跪拜的影子...还有一张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脸，却有着纯银的眼睛和尖耳。
“血脉之子...“夜魔领主的声音直接在姜云脑海中响起，“回归的时刻到了...“
姜云头痛欲裂，跪倒在地。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回应那个呼唤，一股陌生的能量从心脏部位涌向四肢。他的视野变成了黑白色，唯有夜魔领主身上闪烁着诱人的紫光。
“姜云！离开那里！“莫清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但姜云已经站起来了，不是逃离，而是向着夜魔领主走去。守门人的阵型出现混乱，有人大喊着“拦住他“，但为时已晚。
夜魔领主发出一声胜利的嚎叫，蝎尾猛地刺向最近的守门人。姜云不知哪来的速度，瞬间冲到两者之间，双手抓住那条尾巴。
剧痛从接触点爆发，但伴随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夜魔领主的能量如潮水般涌入姜云体内，那生物发出惊恐的尖叫，试图挣脱却无法动弹。姜云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洞，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可触及的妖灵能量。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夜魔领主的身体迅速萎缩，最后化为一缕黑烟被完全吸收。从界门中逃出的小妖灵们四散而逃，有几个甚至自行跳回雾气中。
姜云站在原地，皮肤下隐约有紫光流动。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指甲变得尖锐发黑。最可怕的是，他感到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就像饥饿多年后终于饱餐一顿。
“这...不正常。“红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即使是夜魇混血，也不可能这样吸收高等妖灵的能量。“
叶长老快步走到姜云面前，银灰色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你感觉如何？“
“很...好。“姜云艰难地组织语言，“太好了，好得有点可怕。“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新能量正在慢慢平静，但并未消失，而是沉淀在某个角落，随时等待调用。更奇怪的是，界门对他的吸引力更强了，那些低语变得清晰可辨，仿佛在呼唤他的名字。
“立即带他去检测室。“叶长老对莫清霜说，“其他人，修复结界，加强警戒。今晚的事件不是偶然。“
检测室是一个布满仪器的白色房间。姜云被要求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各种传感器贴在他头部和胸口。莫清霜操作着控制台，刻意避免与他对视。
“你在害怕我。“姜云说。
莫清霜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不是害怕，是...不适应。我认识的那个普通大学生突然变成了能生吞夜魔领主的存在，这需要时间消化。“
“我自己也需要消化。“姜云苦笑，“那些画面...夜魔领主给我看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精神投影，夜魇族的特长。“莫清霜终于看向他，“它给你看了什么？“
“一个银色王座，还有...一个长得像我的人坐在上面。“
莫清霜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夜魇王庭...传说夜魇族由一位半神统治，称为'影月之王'。但那个王庭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在妖灵界了。“
“你觉得...我和那个王有关系？“
“检测结果会告诉我们更多。“莫清霜启动了机器，“别动，这个过程需要十分钟。“
仪器发出柔和的嗡嗡声，姜云感到轻微的刺痛感在全身游走。墙上屏幕显示着复杂的图表和数据流，大部分他看不懂，但其中一个数字在持续上升——妖灵能量浓度：37%...45%...53%...
“这不可能...“莫清霜盯着读数，“吸收夜魔领主后，你的妖灵能量占比超过了人类部分。“
姜云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什么？“
“理论上...你正在向妖灵转化。“莫清霜的声音干涩，“每一次使用吸收能力，都会加速这个过程。“
屏幕上的数字最终停在61%不再上升。姜云看着自己的手，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但内里已经不再相同。他想起吸收能量时那种近乎愉悦的感觉，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在渴望那种感觉。
“有逆转的方法吗？“
莫清霜摇头：“从未有过你这样的案例。长老会需要...“
警报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急促。扬声器里传出紧急通告：“所有人员注意！界门出现异常波动！检测到大规模妖灵集结！备战状态！重复，备战状态！“
莫清霜迅速关闭检测设备：“我们必须去安全区。“
“不。“姜云站起来，“是冲我来的，对吗？那个夜魔领主说了'回归的时刻到了'。“
莫清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很可能。夜魇族似乎认定了你是他们失踪的王族血脉。“
“那我更不能躲。“姜云向门口走去，“带我去界门，也许我能做些什么。“
主厅的情况比之前更加严峻。界门的雾气变成了不祥的深灰色，像暴风雨前的乌云般翻滚着。数十名守门人全副武装，在门前组成防御阵型。叶长老和几位高阶成员正在门框周围布置某种复杂的符阵。
“姜云！你不该来这里！“叶长老看到他，厉声喝道。
“它们是为我而来的，不是吗？“姜云指向界门，“我能感觉到...门那边的躁动。“
仿佛回应他的话，界门剧烈震动起来，雾气中浮现出无数模糊的面孔。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说的是一种姜云从未听过却能理解的语言：
“归还我们的王子...夜魇血脉不容流落人间...“
红绫怒视姜云：“看看你引来的麻烦！我早就说过应该处理掉混血种！“
“够了！“叶长老喝止她，“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姜云，你能感觉到门那边的具体情形吗？“
姜云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界门上。奇妙的是，他确实能感知到更多信息——门那边聚集着至少上百个高等妖灵，大部分是夜魇族，但也有其他族群。它们被某种力量强制联合起来，而那个力量的源头是...
“一个王座上的身影。“姜云睁开眼，“它在指挥它们...强迫它们进攻。“
叶长老面色大变：“影月之王...他真的还活着。守门人情报显示夜魇王庭已经消亡三百年了。“
“我们挡不住这种规模的进攻。“一位年长的守门人绝望地说，“界门结界已经脆弱不堪...“
姜云突然走向界门，无视周围的惊呼和阻拦。站在门前，他感到体内那股妖灵能量与门产生了共鸣。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
“如果我过去呢？“他转身问道，“如果我自愿去妖灵界，它们是不是就会撤退？“
“你疯了！“莫清霜冲上前拉住他，“夜魇族会利用你的血脉做任何事！你知道它们统治下的妖灵界会变成什么样吗？“
“但我们挡不住这次进攻。“姜云平静地说，“而且...也许我能找到控制自己能力的方法。两边都需要我，不是吗？“
叶长老沉思片刻，突然做出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动作——他跪了下来，向姜云深深鞠躬。
“叶老！“红绫惊呼。
“姜云说得对。“叶长老抬头，银灰色的眼睛闪烁着决然的光，“有时候，最危险的道路也是唯一的希望之路。但我请求你，不是作为投降，而是作为使者。学习控制你的能力，了解夜魇族的意图，然后...找到回来的路。“
“这简直是叛国行为！“红绫怒吼。
“不，这是战略。“叶长老站起来，“姜云体内同时流淌着人类和妖灵的血液，他可能是千百年来第一个能在两界间架起桥梁的存在。“
界门的震动更加剧烈，已经有小妖灵开始突破雾气。时间不多了。
姜云看向莫清霜，她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但最终点了点头：“如果你决定这么做...我会等你回来。“
“帮我告诉我父母...就说我出国交流了。“姜云苦笑，“普通人的谎言最适合安慰普通人。“
说完，他转身面向界门，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那团翻滚的灰雾。在完全消失前，他听到叶长老最后的喊声：
“记住你的初心，姜云！无论哪边血脉，选择永远在你手中！“
然后，人类世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妖灵界诡异的寂静与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