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归家之路

第十章归家之路

第二天清晨，姜云换上守门人准备的便装——普通牛仔裤和深蓝色卫衣。莫清霜也换下了制服，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夹克，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我们怎么出去？“姜云问，“总不能大摇大摆从正门走吧？“

莫清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总部有通往城市各处的秘密通道。今天我们走'后门'。“

所谓的“后门“是一台伪装成货运电梯的传送装置。几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临江市一个普通地下停车场，走向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

“这是守门人的标准配置？“姜云打量着车辆。

“改装过的。“莫清霜发动车子，“防弹玻璃，能量屏障，还有能在紧急情况下瞬间移动的符咒...当然，只能用一次。“

车子驶入早晨的车流中。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姜云脸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近一周没见过真正的太阳了。街道、行人、红绿灯...一切看似普通的事物现在都带着新鲜感。

“先打个电话吧。“姜云掏出自己的手机——没电了。莫清霜递给他一部备用机。

熟悉的铃声响起，母亲接电话的速度快得出乎意料：“喂？哪位？“

“妈，是我。“

“小云？！“母亲的声音骤然提高，“天啊，你去哪了？学校说你请了病假，但我们打电话没人接，去你宿舍也找不到人！我和你爸都快急疯了！“

姜云喉头发紧：“对不起，妈。我...遇到些突发情况，现在没事了。我正往家走，大概半小时到。“

“突发情况？什么情况？你受伤了吗？“母亲连珠炮似的追问。

“我很好，见面再解释好吗？“

挂断电话，姜云长舒一口气。莫清霜专注地开车，但姜云能感觉到她想问什么。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主动解释，“对我养父母来说，我只是个普通大学生，突然失踪了一周。“

“你打算告诉他们多少？“

“越少越好。“姜云望向窗外，“知道得越多，他们就越危险。“

车子停在一栋普通公寓楼下。姜云深吸一口气，伸手开车门时，莫清霜轻轻拉住他的手腕。

“如果需要帮助...或者改变主意想立刻离开，按两下手机电源键。我会感应到。“

姜云点点头，感激她的体贴。上楼时，他的心跳越来越快。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母亲红肿的眼睛和父亲紧绷的面容让他胸口一阵刺痛。

“小云！“母亲一把抱住他，力道大得惊人，“你到底去哪了？“

客厅里，姜云编造了一个勉强合理的故事——突发严重肠胃炎被好心路人送医，昏迷几天，手机丢失...父母将信将疑，但看到他确实消瘦不少，也就没再追问细节。

“你看起来...不一样了。“父亲突然说，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姜云，“不只是瘦了，眼神...变了。“

姜云避开父亲的视线：“生病改变一个人，爸。“

母亲忙着热菜，父亲则不断询问医院细节。姜云勉强应付着，内心充满愧疚。这些年来，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普通孩子，却不知从出生起就被卷入两个世界的纷争。

午餐后，姜云借口取东西回到自己房间。熟悉的书桌、床铺、墙上高中时的奖状...一切都没变，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大学男生了。书架上，一张全家福引起他的注意——父母和他站在海边，笑容灿烂。那是去年夏天的旅行，平凡而美好。

“小云，“母亲在门口轻声问，“能谈谈吗？“

她走进来，关上门，表情异常严肃：“我知道你在撒谎。你爸可能接受了那个故事，但我...我感觉到了。这一周，我做了奇怪的梦，梦见你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周围有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姜云心头一震。母亲怎么会...？

“还有，“母亲继续道，声音颤抖，“昨晚我突然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光点，今早又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

姜云的大脑飞速运转。母亲突然的灵视体验...难道是因为界门重塑后两界联系加强？或者更糟——她体内也有潜伏的妖灵血脉？

“妈，你小时候...有没有经历过不寻常的事？看见过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母亲脸色变了：“为什么这么问？“

“请回答我，这很重要。“

沉默片刻后，母亲缓缓点头：“十岁前，我经常'幻想'出一个穿银衣服的朋友。父母带我看心理医生，后来就慢慢消失了。“她抓住姜云的手，“告诉我真相，小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姜云陷入两难。完全坦白会置母亲于危险中，但继续撒谎又对不起她的信任。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折中方案。

“我卷入了一些...超自然事件。“他谨慎地选择词汇，“有个古老组织在保护普通人免受这些影响。我现在和他们一起工作。“

“什么组织？有多危险？“母亲的声音紧绷。

“我不能说太多，为了你们的安全。“姜云握住母亲的手，“但请相信，我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同伴互相照应。“

母亲眼中噙着泪水：“是和你亲生父母有关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姜云。他瞪大眼睛：“你...你知道？“

“当然知道。“母亲抹去眼泪，“我们领养你时，中介说你的生父母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但三岁那年，你发高烧说胡话，提到'银色的宫殿'和'黑月亮'。我们请了位老中医...他给了我们一个香包让你戴着，说能'安抚特殊体质的孩子'。“

姜云浑身发冷。原来养父母一直知道他不寻常，只是不明白真正的原因。那位老中医毫无疑问就是叶长老。

“妈，我...“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和父亲的喊叫。姜云瞬间弹起，冲向楼梯。客厅里，父亲倒在地上，额头流血。窗户大开，窗帘被无形的力量撕成碎片。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腐败气息——妖灵！

“爸！“姜云扶起父亲，同时环顾四周寻找威胁来源。

“什么东西...从窗户进来了...“父亲艰难地说，“看不见...但确实有东西...“

姜云立刻明白了——低阶妖灵，普通人看不见但能造成物理影响。它们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跟踪了他？

“姜云！“母亲在楼梯上尖叫。

他抬头看去，顿时血液凝固——一个半透明的黑色身影正缠绕在母亲身上，像烟雾又像液体。那是噬魂魔，专食人类恐惧情绪的中阶妖灵！

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普通住宅会出现这种妖灵，姜云本能地伸手，调动体内能量。一股暖流从心脏涌向指尖，形成淡淡的银光。噬魂魔发出嘶嘶声，松开母亲转向他。

“血脉之子...“它用刺耳的声音说，“影月大人向你问好...“

果然是影月之王的爪牙！姜云咬牙，能量在体内加速流动。他回忆着在妖灵界学到的技巧，将能量集中在掌心，形成一个小型能量漩涡。

噬魂魔扑来的瞬间，姜云迎上去，手掌直接穿透它的半透明躯体。吸收本能自动启动，妖灵的能量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身体。与以往不同，这次过程更加顺畅，几乎没有不适感。几秒钟后，噬魂魔完全消失，只留下一丝腐臭的余味。

“小云...那是什么？“母亲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云转身，看到父母惊恐的表情。没有时间解释了，他掏出手机，迅速按了两下电源键。几乎同时，公寓门被撞开，莫清霜持刀冲了进来。

“还有两个在楼上！“她简短地说，已经感知到了威胁。

姜云点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主卧里，两个影魅正在撕扯床垫，似乎在搜寻什么。它们看到姜云，立刻发出胜利的嘶鸣。

“守门人马上到，“姜云冷静地说，同时调动体内能量，“你们没机会了。“

影魅不以为然，一左一右向他扑来。姜云这次尝试了不同的方法——不吸收，而是转化。他将体内能量外放，形成一道银色光刃，干净利落地将两个影魅斩为两半。被切断的妖灵发出惨叫，化为黑烟消散。

楼下传来更多脚步声和莫清霜的咒语声。几分钟后，整栋公寓被彻底清理干净。莫清霜用结界符暂时封锁了所有入口，防止更多妖灵入侵。

客厅里，姜云的父母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叶长老不知何时也赶到了，正在用某种发光药膏处理父亲额头的伤口。

“很抱歉将你们卷入危险。“叶长老温和地说，“这原本不该发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父亲质问，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那些...怪物又是什么？我儿子怎么会...“

“爸，妈，“姜云蹲在他们面前，“这个世界比你们知道的要复杂得多。有些事我无法解释清楚，但请相信，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尽量保护你们。“

“保护？像刚才那样？“母亲抚摸着他的脸，“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超能力的？“

叶长老接过话头：“姜云先生，林女士，你们的儿子有特殊天赋，我们组织正是为此类情况而存在。今天的事件是个意外，我向你们保证，今后会加强保护措施。“

“什么措施？我们要搬去和你们住吗？“父亲讽刺地问。

“那倒不必。“叶长老不以为忤，“我会安排人员在附近巡逻，同时给你们的住所施加防护结界。另外...“他从怀中掏出两个护身符，“请随身携带，能防止大多数妖灵靠近。“

父母勉强接受了这些安排，但气氛依然紧张。姜云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单纯的亲子状态了。

离开前，姜云单独和母亲在厨房谈话。

“那个中医...叶大夫，就是他，对吗？“母亲低声问。

姜云点头：“他是那个组织的领导者之一。妈，关于我的亲生父母...“

“我不需要知道。“母亲突然紧紧抱住他，“对我来说，你永远是我的儿子。只要记住这点就够了。“

回总部的路上，车内一片沉默。最终是叶长老打破了寂静：“我们低估了影月之王的报复心。他显然在你身上留下了追踪印记，才能派妖灵找到你父母家。“

“我该怎么做？“姜云问，声音低沉，“我不能一直躲在总部，但每次露面都会牵连无辜的人。“

“两套方案。“叶长老竖起两根手指，“短期，学习屏蔽和反追踪技巧，同时我们加强对你亲友的保护。长期...“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姜云一眼，“找到其他混血儿，组建自己的力量。影月之王害怕的正是这个——血脉觉醒者联合起来，形成第三方势力。“

莫清霜插话：“叶老，议会会同意这个计划吗？尤其是红绫长老...“

“红绫和其他保守派确实反对。“叶长老承认，“但界门重塑后，两界规则已经改变。我们必须适应新形势，否则就会被淘汰。“

姜云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城市景象。短短几周，他的世界天翻地覆。从普通大学生到混血亲王，从被保护者到保护者...而现在，叶长老似乎在暗示他成为某种领袖角色。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准备好承担这样的责任。但有一件事他很确定——为了保护所爱之人，为了阻止影月之王的野心，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