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平行时空的巴黎

噢！巴黎

你是欲望之都

你给人们的大脑施下情咒

诱使他们统统跪拜在你的凡尔赛宫殿之下

成为你的使臣

成为你的信徒

海明威为你放弃参军

自愿成为你的传教士

但丁为你谱下神曲

四处宣扬你的神圣

雨果日夜驻足圣母院

歌颂你的尊贵

你是疯狂之都

你将所有的美好和深奥都藏在塞纳河里

你的信仰者们争先恐后为你潜入河底

寻找进入凡尔赛宫的入场券

他们在河里喋喋不休地争吵互相泼墨

试图让这些墨水的重量成为将对方砸向漩涡口的有力武器

连胶卷和颜料也被武装成茅和枪

朝着对方精准狙击刺伤

但这都还不够

他们还要踩着这些溺水的水鬼的头颅

依靠他们的托举露出水面

然后撕拉着被缝上的嘴巴说话

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他们的胜利

胜利的喧闹引起了塞纳河的不满

他皱起眉毛赐予他们一场河啸

他们张开双臂拥抱着塞纳河的赐予

在漩涡中手拉手唱着巴黎万岁

祈祷着能被你选中进入凡尔赛宫

连我的耳朵也重复着巴黎万岁

你听见了吗

你听见了吗

他们将你的赐予视作认可

为他们找到了凡尔赛宫的钥匙喝彩

以为他们能同你禀报能进入你的宫殿

哪怕只是一个看门的奴隶

他们也感激涕零朝着你的大门磕头

直至额头出血膝盖断裂

也不忍离去

我真替他们难过

因为你早在他们跳下塞纳河之前

就在我的耳边低吟真相

巴黎根本就没有凡尔赛宫……

巴黎没有凡尔赛宫……

没有凡尔赛宫……

凡尔赛宫……

塞纳河不过是黄泉的源头……

塞纳河是黄泉的源头……

塞纳河是黄泉……

塞纳河……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为什么只告诉我

我真替他们难过

我真想将他们断裂的膝盖磕破的头骨

放在你面前

质问你的残忍

我宁愿被蒙在鼓里

我宁愿割下我的耳朵

同他们一道参与塞纳河的寻宝

同他们牵着手唱着歌

沉沦在你伪装的美好里

跳进你亲手编织的陷阱

然后在你铸造的熔炉里

燃烧燃烧燃烧

直到凡尔赛宫、圣母院、塞纳河

都化为灰烬

噢！我忘了

这里没有凡尔赛宫

一切都是你的黑暗部署

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向你拜服

你只用在人们的心里施下咒语

虔诚的信徒便纷至沓来

Oh， Paris，

Paris，

Me voic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