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船重现藏杀机 火炮轰鸣惊人心
东南风裹着腥气灌进衣领，三人站在黄河浅滩上，望着眼前这艘半沉的古船。船身倾斜地陷在泥沙里，像一条搁浅的巨兽，甲板上爬满藤壶与海蛇，腐臭味直冲鼻腔。
“这地方……不像是能停靠大船的地方。”杨文锦皱眉，指尖摩挲着银质书签，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
王援朝蹲下身，伸手抹去炮口上的苔藓，露出一段刻痕：“轰天霹雳炮……神机营的东西。”
胡天青将罗盘贴在胸口，指针剧烈震动，几乎要跳出表盘。他咬了咬牙，低声道：“它在回应什么。”
三人对视一眼，缓缓靠近古船。甲板边缘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盐壳，混杂着鱼骨与贝壳残骸。王援朝用铲柄敲了敲一块松动的木板，发出空洞的回响。
“里面是空的。”他说，“但不是空舱。”
胡天青掏出金针，轻轻插入甲板缝隙，闭眼感受片刻，睁开眼时脸色发白：“有东西……在动。”
话音未落，一阵铁链拖拽声从船舱深处传来，“哗啦——哗啦——”，缓慢而沉重，仿佛有什么庞然之物正沿着狭窄的通道缓缓靠近。
“走。”王援朝当先跃上甲板，工兵铲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劈砍。
船舱入口被一扇锈蚀的铜门封住，门上布满暗红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杨文锦取出朱砂笔，在门上画出一道镇尸符，轻声道：“不管是什么，别让它出来。”
胡天青推开铜门，一股阴冷湿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腐烂的气息。三人打亮手电，光束照进黑暗中，映出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木箱，墙上挂着褪色的军旗，角落里散落着几枚铜钱。
“这些箱子……”王援朝走近一个木箱，撬开盖子，里面堆满了火药袋，干燥未受潮。
“有人最近来过。”他低声说。
杨文锦弯腰捡起一枚铜钱，银质书签轻触币面，刹那间，她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后退一步。
“怨气……太重了。”她喘息着，手指微微颤抖。
“什么东西？”胡天青立刻挡在她身前。
“不止一个人……死在这船上。”杨文锦声音沙哑，“而且……不是自然死亡。”
王援朝握紧铲柄，环顾四周：“得快点找到源头。”
胡天青点头，继续向前探路。他的罗盘指针不断颤动，最终定格在一个方向。他抬脚迈出一步，脚下木板突然下沉半寸。
“小心！”王援朝一把拉住他。
话音刚落，天花板上猛地落下数根铁索，擦着他们头顶砸在地面，激起一片尘土。
“机关。”王援朝冷笑一声，“老把戏。”
胡天青深吸一口气，绕过那块地板，继续前行。身后，机关触发的声音渐渐平息，但那铁链拖拽声却越来越近。
“它来了。”杨文锦低声说。
三人屏住呼吸，盯着前方幽深的走廊。墙壁上悬挂的灯笼早已熄灭，只剩下几具干枯的尸体挂在绳索上，身上穿着明代水师服饰，面容扭曲，双眼突出。
“这些……是当年的人？”杨文锦喃喃道。
王援朝伸手碰了碰其中一具尸体的手臂，皮肉竟未完全腐化，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蜡黄色。
“防腐处理。”他说，“这不是普通的尸体。”
胡天青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处阴影：“那里。”
一团黑影静静伏在地上，随着他们的靠近，缓缓蠕动起来。王援朝举起工兵铲，借着手电光看清那是一条巨大的海蛇，通体漆黑，鳞片泛着金属光泽，正缓缓缠绕在一具倒下的士兵尸体上。
“别动。”他低声警告。
可就在这时，海蛇忽然抬起头，吐出信子，冰冷的目光锁定三人。
“跑！”胡天青大吼。
几乎在同一瞬间，海蛇张开大口，露出森白獠牙，猛地扑来！
王援朝抡起铲子，狠狠劈下，斩断蛇头。黑色血液溅射而出，落在甲板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这东西有毒！”杨文锦惊叫。
胡天青来不及多想，拉着两人往后退，避开飞溅的毒液。可就在他们转身之际，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紧接着，整艘船剧烈晃动，墙壁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露出通往更深处的阶梯。
“谁触动了机关？！”王援朝怒吼。
“不是我们！”杨文锦瞪大眼睛，指着门口，“是它！”
只见那只死去的海蛇，尾部仍在微微抽搐，蛇鳞缝隙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图腾——正是他们在滇南见过的那个傩面人形印记。
“又是那个组织……”胡天青咬牙。
铁链声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更加清晰，仿佛就在他们头顶。三人抬头望去，只见天花板上垂下一截锁链，末端连接着某个看不见的庞然之物。
“它醒了。”杨文锦喃喃道。
“下去。”胡天青果断下令，“不能留在这里。”
三人迅速踏入暗门，阶梯向下延伸，尽头是一间封闭的船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面铺满碎裂的瓷片，墙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似乎是在封印什么。
“这是观山太保留下的。”杨文锦抚摸那些刻痕，“他们在封印……某种东西。”
胡天青将罗盘放在地上，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墙角的一具棺材。棺盖已经打开，内部空空如也，只留下几缕黑发和一件破旧的官服。
“人呢？”王援朝皱眉。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脚步声。
三人同时回头，只见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从黑暗中浮现，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呢喃声在耳边响起：
“你们……终于来了……”
王援朝猛地举起铲子，灯光照向那道身影——
一张惨白的脸，嘴唇乌紫，双目无神，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是……”杨文锦惊呼。
那张脸，赫然是他们曾在墓室中见过的宦官！
胡天青还未反应过来，宦官突然张开嘴，喉咙里涌出大量黑血，喷洒而出。
“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