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悄然改变

不知不觉到了07年5月，我入职快一年；高董被聘为作为苏黎世投资公司国内的代表，高董三分之二时间都在国内，我从行政前台转岗成了高董的助理，工资变成2000底薪加300绩效，比入职时加了800底薪；全职转为助理后，主要处理高的日常行程、行政事务、会议记录、商务陪同等等；高董不在国内时候，相对轻松，跟着司机去国际学校接送小小高，处理些人情客往的事务。

小蒋工作干一阵闲一阵，没工作时候家务也不做，不管我有多忙，我和小蒋的日常家务、周末全家的打扫都是给我做；他妈妈立的家规就是：家务是女人的事情，女人就是要伺候男人的生活起居；我对他长期以来的懒惰、不思进取、眼高手低、还有情感上的漫不经心，愈发难以忍受，给爸爸打电话聊了下心里的想法。

我说：“以前从来不觉得他那么懒，这大半年时间，整个人都变了，不管是在经济上，还是态度上。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跟他谈几次，他居然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而且我稍微回来晚一点，他就甩脸色；”

爸爸说：“在我们老一辈人，都是女人干家务，现在男女都有工作，肯定是相互体谅。现在还好有他爸妈帮扶着，以后你俩独立生活，肯定矛盾更多；至于他对你的不信任，内心深处是自己的自卑。”

爸爸又说：“毕竟在别人家，可能他工作一直不稳定，他爸妈给的压力也大，没有原则问题就多包容，不然你一个人那么远，还有什么办法，真不开心就回家来。”

我无可奈何叹口气，心想回家能干什么？跟谁住？都是问题。毕业后这一年的工作经历，我逐渐意识到，凭我现在的收入，要在这个城市买车买房是不可能的；我跟小蒋努力工作攒够装修钱，把他爸妈之前住的三房一厅旧房子重新装修下，两个人独立生活了，是我最大的期许；

高董不在的时候，我时常在办公室布置着我的QQ空间，QQ空间里全是对于爱情生活美好期许的鸡汤文；和同学在QQ聊着近况，毕业的院校不好，除了有背景的同学，通过家里关系，进了农信、供电局、三支一扶等体制内工作；大部分同学们和我一样正在遭受社会的毒打，从自信慢慢变成了迷茫和无力。

转眼到了07年底，经过多方考察研讨，高董与苏黎世投资公司决定在本地合作开发高端地产项目，项目用地约1500亩，包含花园洋房、高尔夫球场、别墅区；地产项目运作周期很长，光前期可研、设计、批规就涉及众多部门，公司成立了一个小团队，团队里有外聘的法律部顾问柳律师负责处理法律法规相关文书，财务经理王总单独核算地产项目各项费用支出和概算，我负责处理简单公文和高董日常事务，团队清一色女性；工作配合中，她们都展现出相当的专业技能和坚韧的性格特性，让我心生敬畏，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像他们一样，哪怕再疲倦辛苦，都能从容自信地面对问题，快速有效地解决问题，让客户和同事觉得值得信任和托付。

期间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负责该项目片区的招商王局长，人美能力强，不管多少页的资料，很短时间内识别错别字，哪怕一个标点符号；能从纷繁复杂的项目汇报，政策制度中，快速理清思路；能在商务酒局后，洗把脸清醒地加班处理第二天地工作做准备；项目过程中与董董意见相左，能以多年地职业经验坚持自。

作为招商区局长，为了推进项目落地，需要拉通各个政府部门，王局经常跟着我们一起应酬，一次席间王局喝多了，依旧强撑着把各个部门领导送走，接着在餐厅门口大树下呕吐，我拿着水一直陪着王局，我无意中发现王局呕吐物变成血红色，赶紧和高董一起送王局去医院，车上高董通知王局的老公。

王局丈夫和我们同一时间到了医院，上来就把王局扶住，往急诊室走去，向来大气稳重的王局看到自己老公，开始口没遮拦，骂骂咧咧，我和高董一旁不敢出声干预，骂着骂着话越发难听，王局老公脸上开始不悦，突然王局老公一撒手，扭头走了，失去支撑地王局重重摔倒地上，我和高董都惊呆了，赶紧把王局扶起来，王局的胳膊当时就一片青紫。我和高董只好留下通宵陪护。

陪护时高董告诉我：“王局家境普通、年轻时漂亮学历高，追求者众多；她老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追到王局，她老公家庭背景深厚，年纪轻轻是区水利局局长；早几年就在各种商务KTV出入，暧昧异性不少，王局性格高傲、工作能力强、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每每发现就大闹一场，两人面子里子都伤的体无完肤；多年来感情一直不好，所以王局酒醉三分醒，接着酒劲发泄心中的不满，大吵大闹弄成这样；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懂，结婚只是开始，经营婚姻才难，像我这个年纪才发觉婚姻就是选谁都是错；”当时的我还沉浸在各种爱情美好的期许中，压根维持婚姻的艰难。

每次商务宴请，我要负责预定餐厅、负责车辆调度、还有席间的各项事务，我基本不喝酒，可应酬却日益日益增多；我刻意烫了卷发，把自己打扮得成熟稳重，个人置装化妆费用开支随着增加，每个月都是月光；可那段时间心里是充实的，每天都接触新的人，新的事物。

小蒋一会自考本科，一会考公，工作受不得一点委屈和指责，没有一份工作超过三个月，虽然他爸妈对他得状态也颇多微词，可我一旦指责几句，他妈妈就立马对我怒目以对；

见我每天工作中志得意满又时常晚归，无论我如何让解释，他依旧对我充满怀疑，咄咄逼人的质问，冷言冷语地讽刺；我是从小经历过爸爸下岗之后，我深知妈妈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的道理，我学历起点本来就低，哪怕有一丝机会我都会全力以赴；我努力上进的表现再身在母亲创业有些累积、父亲科级干部有些社会地位，家里有车有房的小蒋看来，变成了急功近利、爱慕虚荣的表现。说到底是两人的家庭背景、成长环境的巨大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