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猪王
他今年十六岁，和所有同龄人一样，心中怀揣着对御兽师的憧憬。那些骑着威风凛凛的战兽，在荒野中奔驰，与强大妖兽搏斗的传说，是他无数个夜晚的梦。
负责觉醒自己的名字，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迈步走上了觉醒台。
觉醒台表面粗糙，却隐隐散发着一股温润的光泽。老者示意他将手掌按在台面中央的一个凹槽里。
向依言照做，手掌刚一接触凹槽，一股微凉的能量便顺着手臂涌入体内，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轻轻托起，眼前开始浮现出一些模糊的光影。
“集中精神，感受体内的呼唤，想象你可能拥有的战兽形态。”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引导力。
向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勾勒那些传说中的战兽：凶猛的铁甲战熊、迅捷的风刃猎豹、威严的雷霆巨鹰……他努力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拥有一只强大战兽”这个念头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围的窃窃私语似乎都变得遥远。向能感觉到那股能量在体内盘旋、汇聚，最终涌向了意识的深处。
突然，他的脑海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预想中的光影没有凝聚成任何一种已知的战兽形态，反而像是一团混乱的、粘稠的黑雾，在意识深处缓缓蠕动。
“怎么回事？”向心中一惊，难道是觉醒失败了？可这股感觉又如此真实。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团黑雾，它没有固定的形状，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吞噬”感。它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又像是在贪婪地汲取着什么。
“咦？”台下的老者轻咦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他活了大半辈子，主持过无数次觉醒仪式，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觉醒台的光芒并没有像失败时那样黯淡，反而隐隐有加深的趋势，但那反馈回来的能量波动，却异常紊乱和……诡异。
“这孩子……”老者喃喃自语，仔细观察着觉对于生活在青石镇的少年向来说，今天是个特殊到几乎能烙印进灵魂的日子——御兽觉醒日。
镇子中央的广场上，早已人头攒动。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兴奋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孩子们大多穿着簇新的衣服，小手被父母紧紧握着，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广场中央那座由古朴石料堆砌而成的“觉醒台”。
向站在稍靠后的位置，他的父亲，一个皮肤黝黑、手掌布满老茧的汉子，正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力量：“小向，别紧张。咱们向家世代都是普通人，就算……就算没觉醒，也没啥大不了的，跟爹回家种地，照样饿不着！”
向抬起头，看向父亲饱经风霜的脸，用力点了点头。但他心里清楚醒台的反应。
向在台上也有些慌了。他能感觉到那团黑雾越来越活跃，甚至开始尝试与他的意识进行“接触”。那不是友好的触碰，更像是一种试探性的“侵蚀”。
“快！集中精神，守住心神！”老者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急忙提醒道。
向心中一紧，连忙按照平时听过的御兽师入门心法，试图引导那股能量，安抚那团躁动的黑雾。
然而，那黑雾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对向的引导置若罔闻。它猛地一震，竟然……分裂出了一小团，顺着向的手臂，就要冲出体外！
广场上的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看向台上的目光充满了惊疑不定。
向只觉得手臂一麻，那团黑雾被逼回体内后，似乎变得更加暴躁了。它在他的意识深处横冲直撞，让他头痛欲裂。
“坚持住！”老者沉声喝道，同时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温和的能量注入觉醒台，试图稳定向体内的状况。
就在这几乎要失控的时刻，异变再生！
那团狂暴的黑雾，在感受到老者注入的温和能量后，非但没有被安抚，反而像是遇到了极致的美味，猛地一吸！
老者注入的能量，竟然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那团黑雾吞噬得干干净净！而且，在吞噬了这股能量后，那团黑雾似乎……缩小了一点？不，不是缩小，而是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深邃了。
同时，向原本剧痛的脑袋突然一轻。他感觉到那团黑雾的躁动似乎平息了下去，一种奇异的联系在他和那团黑雾之间建立了起来。
他能“看”到它，那是一团纯粹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色，表面偶尔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流光。他也能“感觉”到它，一种冰冷的、却又带着一丝……亲昵的感觉？
向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体内那团神秘黑雾的好奇。
他尝试着在心中呼唤了一下那团黑雾。
几乎是瞬间，他的意识深处便传来了一阵模糊的、如同气泡破裂般的“啵”声，伴随着一股清晰的意念——“饿……”
向：“……”
饿？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台下的父亲已经焦急地冲了上来：“小向！你怎么样？没事吧？刚才那是……”
向摇摇头，对父亲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爹，我没事。”他顿了顿，感受着体内那团安静下来、但依然传递着“饿”的意念的黑雾，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好像觉醒了。”
“真的？！”向父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老者，“可是刚才那情况……”
老者此刻也恢复了镇定，他深深地看了向一眼，沉声道：“确实觉醒了。只是这战兽……太过奇特，超出了我的认知。向小子，你现在感觉如何？能感知到你的战兽吗？”
向点点头：“能，它……它好像是一团黑色的雾，现在很安静，就是一直说‘饿’。”
“黑雾？还会传递‘饿’的意念？”老者眉头紧锁，沉吟道，“从未有过这样的记载。这样吧，你先下台，稍后我会把你的情况记录下来，上报给郡城协会。你近期要密切注意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有任何异常立刻来告诉我。”
“是，谢谢您，老执事。”向恭敬地鞠了一躬，在父亲关切的搀扶下，走下了觉醒台。
周围的人群看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好奇，有羡慕，但也有一些隐藏的畏惧和排斥。毕竟，刚才那诡异的场景，让不少人心中发毛。
向没有理会这些目光，他跟着父亲往家走，脑海里却一直在和体内的那团黑雾“交流”。
“你到底是什么？”
“饿……”
“你想吃什么？”
“……能量……”
“什么能量？”
“……所有……”
简单而直接的意念交流，让向有些头疼，但也生出了一丝奇异的感觉。这团神秘的、被他暂时称为“小黑”的存在，虽然看起来诡异，但似乎……真的成为了他的战兽。
回到家，向父烧了一大桌子菜，说是给向“压惊”，也算是庆祝他成功觉醒。饭桌上，父亲不停地给向夹菜，嘴里念叨着：“不管那是什么战兽，只要是你自己的，就好，就好……”
向埋头吃着饭，心里却思绪万千。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轨迹可能已经发生了改变。这只名为“小黑”的神秘战兽，究竟会给他带来什么？是机遇，还是……未知的危险？
饭后，向回到自己那间简陋的小屋。他盘膝坐在床上，尝试着沟通小黑。
“小黑，出来看看？”
意念刚落，他眼前的空气微微一阵扭曲，一小团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雾气凭空出现，悬浮在他的面前。它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一滩活过来的墨汁，不断地变换着形态，表面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光泽。
向好奇地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一下。
小黑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主动凑了过来。当向的手指触碰到那团黑雾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冷或粘稠感，反而像是触碰到了一团极其细微的、流动的能量，凉丝丝的，却又不排斥。
“饿……”小黑的意念再次传来，同时，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一丝微弱的精神力被小黑“吸”了过去。
“原来你需要精神力？”向若有所思。他想起老执事的话，决定先不急于求成，而是开始尝试引导体内的能量，按照基础心法运转。
他发现，当他运转心法时，体内的那团黑雾也会随之轻微波动，似乎在贪婪地“注视”着他体内流淌的能量。
一夜无话。
第二天，向早早起床，按照往常的习惯去镇子外的山林里砍柴。只是这一次，他的心中多了一份牵挂。
走在熟悉的山路上，向尝试着与小黑沟通，让它吸收周围的天地灵气。他发现，小黑对灵气的吸收速度快得惊人，而且似乎来者不拒，无论是稀薄的草木灵气，还是偶尔遇到的一丝微弱的妖兽残留气息，都能被它轻松吞噬、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