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治伤
回到家，惊梦把刚刚路上买的衣物丢给他，“厨房在后院，自己去烧水洗洗，身上臭死了。”
对于她这话，少年没有反对，确实该洗洗了。
待他走远，惊梦一脸心痛地捂住心口，是真的贵啊，一时头脑发热就花了这么多钱，真的是。
少年沐浴完，便一路来到这边找惊梦。
那她此时正坐在桌前，手里的算盘噼啪作响。
少年清洗干净后，那妖孽的容颜显露出来，一头墨发简单的束起，身上穿着一件棕色的粗布衣裳。
对于这件衣服，他嫌弃了好久，直到看到她身上穿的，料子也好不到哪去。
想来这个女人只是比较抠门，而不是故意苛待他，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喂，老女人，你是医师？”他还没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这里应该是一间药铺，而这个女人就是这个药铺的老板。
惊梦动作一顿，抬眼暼向他，倒不是介意他对她的称呼，他脸色苍白，重伤未愈，买回来不能马上干活，还得给他治病。
这亏钱的道路真是一眼望不到头。
“过来。”惊梦对他道，随手将算盘移到一边，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意示他把手伸出来。
少年走过来坐下，把手放到桌上。
惊梦扯开他的衣袖，露出的半截手臂上满是新旧的伤痕，她扫了眼，手搭上他的手腕。
半晌，她收回手，抬眼看他，“你的内力被什么人封了？”
少年一怔，他没想到这个看着平平无奇的女人竟然能看出来这一层，眼里闪过警觉，“除了这个，你还看出来什么？”
“你受了严重的内伤，脏器受损，你的内力被封，影响你的恢复，再者……”她语气一顿。
少年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拳。
“就是你身上的外伤了。”话音落下，少年紧绷的身体明显松了下来，惊梦觉察到他的反应，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能治吗？”
“伤我能治，不过你这内力，应该是中了什么毒，堵塞了你的经脉，让你无法运力，你知道自己中的是何种毒吗？”惊梦问。
少年眼底晦暗一片，沉默半晌，他道：“那便先治伤吧。”
“行。”惊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站起身，“你过来。”随后移步走出去。
少年起身跟过去，穿过药铺来到院中，然后他手里就被塞了一把扫帚。
少年：？
“我去给你抓药，你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干净。”惊梦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因着那个主仆咒的缘故，他动了起来，但嘴里还在叫嚣着：“我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还叫我干活？”
惊梦已经前脚走进铺子，闻言，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不妨事，你这不是还能动吗？年轻人多动动恢复得快。”
少年咬牙切齿，这个可恶的老女人，等他日后恢复了，第一个就解了这破咒。
等他扫完院子，惊梦已经抓好了药，并拿给他，让他自己去煎。
无法，有那个咒在，他不得不听从她的指令。
煎药的间隙，少年偷偷跑来观察惊梦，只见她在药铺里忙碌着，调配草药、称量药剂，时不时抬手掐算着什么，动作娴熟又认真。
不知为何，他心里那股子怨气竟消了几分。
药煎好后，惊梦端着药碗端到他面前，“趁热喝了。”
少年皱着眉，嫌弃地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但还是乖乖喝了下去。
惊梦又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罐罐，“这个是擦身上伤口的，一天一次，省着点用，这里头的药材很难找，而且很贵。”
少年接过罐罐，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罐子粉粉，鼻子凑近闻了闻，他辨不出有什么成分，这个老女人花了这么多钱买他，总归不会害他。
惊梦再回来时，手里抱着一床被子和枕头，少年已经褪去了上身的衣服自己抹药，他身材精瘦，宽肩窄腰，身上遍布纵横交错的鞭痕，有新有旧，看着就疼。
惊梦视若无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上，对他道：“以后你就睡这间房，然后你每天起来就打扫院子，洗衣做饭，收拾铺子。
铺子那些药你尽快背全，后面还得指着你抓药，这里头有一些药，隔几日要拿出来晒太阳，不过这些不急，我日后再教给你。”
少年听得头都大了，抓药打扫就算了，洗衣做饭是怎么回事，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可碍于那个破咒的影响，他只能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来几个字，“知道了。”
惊梦点点头，没打算过多停留，移步便要走，却被少年叫住。
“等等。”
惊梦转头，“怎么？”
少年将罐罐递向她，理直气壮：“后背我抹不到。”
“那就不抹。”
少年眼睛微瞪，不帮就不帮，这叫什么话？“我伤早点好，也好多帮你干点活。”
惊梦挑挑眉，好像还挺有道理，既然这小子这么有孝心，她就勉为其难帮帮他吧，接过他手里的罐罐，感觉到份量不对，她眉头一皱。
“怎么就剩这么点了？不是让你省省吗？”给他的时候还满满一罐，现在就剩一小半了。
“你没看见我这一身伤啊。”抠门的老女人，他暗暗骂她。
惊梦：“……”真是败家玩意，罢了罢了，全当投资了，大不了以后让他出卖色相挣回来，“转过去。”
少年转过身，背对着她，背上的伤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甚，卖他的那个人还要靠他的脸卖钱，所以不舍得打他的脸，但别的地方可不会心慈手软。
“嘶——你轻点啊。”少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女人下手怎么那么重。
“哦。”惊梦随口应了句，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三两下抹好了药，把罐罐盖好放到一旁，“等会记得出来吃饭。”
也没等他答应，她便走了。
吃饭时，少年看着桌上简单的咸菜土豆杂粮饭，眉头皱紧，“就吃这个？”
惊梦瞥他一眼，“有得吃就不错了，你以为我赚钱容易？”
少年嘟囔着，但还是乖乖吃起来，味道还不错，不过他还是故意道：“你好歹还是个女人，这做得也太难吃了吧。”
“以后你做。”惊梦淡淡道，眼神都没给一个。
少年：“我不会。”
“不会就学。”
“若是做得不好吃你吃吗？”
“吃。”
“……”他就不该挑她的毛病，吃完还被叫着去把碗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