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符水
“杨姑娘，你这是……”
习惯了杨清玥的温婉清雅，突然看到她如此反差的一幕，陆白不禁有些诧异，眼神一直停在她身上打转，一点没移开的意思。
“怎么，我就不能这身打扮？”
杨清玥看着陆白惊诧的样子，莞尔一笑，打趣着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陆白刚想出口解释，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女子，话语不由一变，“原本觉得你这世家千金，该是书卷气很浓的……却没想到竟是能文能武啊……”
“能文能武？”
杨清玥看着陆白，眼神一亮，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评价，细想之下，也颇有几分趣味。
于是，笑容更甚：“倒也不是为了能武，而是换身衣服做事更加方便，不是么？”
“那是自然。”陆白笑着回应。
“陆公子…休息的不错？”
杨清玥察觉出陆白的精神状态，顺口问道。
“趁这个时间，打坐修练了会儿，也算是休息吧。”
“修练？”
这下轮到杨清玥惊讶了，再次打量陆白一眼，果然，应是方才气血翻涌的缘故，面色红润，毛孔微张，就连周身真气也是轻微激荡，没有收拢于体内。
还真是刚刚修练结束……
他修行还真是刻苦，怪不得能在没有资粮的情况下入品…
想到这儿，杨清玥心中不免生出几分钦佩，不自觉的将陆白与京城的那些子弟对比。
与那些整日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比起来，他倒也算得上青年才俊，只可惜出身不够……
杨清玥抿了抿唇，轻咬贝齿，暗道：“回头此事一过，我可将他向父亲引荐，也算是不让人才埋没……”
陆白自然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场大富贵，也不明白杨清玥在想什么，见她正出神，道：“可是符水调制好了？”
“哦…”
杨清玥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算算时间，两个时辰，三叔应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二人下楼朝丹房而去，还未进门，草药味便已扑面。
宽敞的丹房之内，杨明镜席地而坐，面前放着一鼎丹炉，下有明黄色焰火燃烧，丹盖之上灵气氤氲。
说是调制符水，可还是需要将宛陵花置于丹炉之中炼化，将其精粹融成液态，再加以露水稀释。
杨明镜注意到两人过来，却没打招呼，依旧紧紧盯着眼前的丹炉，掐诀引火，做着最后的步骤。
陆白二人自是驻足，没再上前打扰，站在原地，等着杨明镜完功。
丹炉之下的火焰愈发活跃，不断跳动，杨明镜眼神一凝，手掌一伸，火焰霎时停止乱蹿，逐渐凝于一点。
紧接着，杨明镜迅速结了几个法印，打出道决，一道蓝色的光华急速射向丹炉。
“轰——”
丹炉一声闷响，声如惊雷。
杨明镜紧绷的神情终于舒展，长吁一声，放松了下来。
他伸个懒腰，慢悠悠站了起来，拍拍睡袍，轻声抱怨道：“好久没练丹了，练个符水都这么费劲，真是老了…老了啊……”
说着，几步上前，揭开炉盖，一股芬芳之气顿时溢散，铺满丹房。
“都过来吧。”
杨明镜扫了一眼炉内，招呼陆白两人过去。
陆白跟着杨清玥上前，往炉内一瞥，只见宛陵花已完全融成液态，晶莹剔透，散发着五彩光泽。
“城内医馆搜来的宛陵花都在这儿了，将这些倒入露水，稀释着让城内百姓服下，虽然不能彻底根除，但也足够压制血虫了。”
杨明镜指了指丹房角落的几大缸露水，“等派出去的人将宛陵花送过来，就能彻底将问题解决……”
陆白微微点头，推算着赵虎、燕小六那边情况，喃喃道：“也不知道他们那边如何了……”
杨明镜微微一笑，甩了甩衣袖，双手背负于后，轻声道：“不用想了，人已经到了，去外面接他们吧。”
“嗯？”
陆白还有些发懵懵，正想发问，看到杨清玥眼神示意，生生把话咽下，心底暗自狐疑。
丹房离医馆大门隔着数道墙，距离少说也不下百步，三品的听力已经到这终地步了吗？
那刚才在楼上和李凰儿的交谈岂不是……
陆白正疑神疑鬼，杨清玥已经往外面去了，只得暂且将心思压在心底，快步跟了上去。
看他刚才样子，杨明镜应该没发觉，李凰儿好歹是“宗师”大妖，不会没料到这点……
正想着，二人已经走到医馆门口，果不其然，赵虎和燕小六正带着大队捕快朝这边过来。
看到陆白，赵虎快步上前。
“我已经通知了壮班快班所有人，让他们挨家挨户通知去了，今晚便可以组织百姓饮下符水。”
“县尉去了洛京，我将此事报告知县，他令我等全权负责此事。”
赵虎语速飞快，迅速交代事情，眉头一皱，道：“为了不引起恐慌，我让他们只说是为了控制城内疫病蔓延，要饮下符水预防。”
“你们那里如何，可有了法子？”
赵话急切的望向陆白。
“城内宛陵花不够，只能将炼成的符水过量稀释，暂且先让城内百姓服下，压制体内血虫。”
“等剩下的宛陵花送到，到时就可以彻底解决问题。”
陆白将这边的情况托盘而出，赵虎听到消息，眉头皱得更紧，终究是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随着天色逐渐变暗，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先是临时在医馆门口搭了一个大棚，将那几大缸符水抬了出来，置于其下。
随着第一批百姓过来，捕快组织分发符水，陆白等人忙着维持秩序，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夜色渐深，时间流淌。
在众人的辛勤忙碌中，公鸡的啼命划破深黑的幕布，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破晓时分，陆白看着第一批百姓稀稀落落的散去，长舒了口气。
“头儿，第一批总算结束了，下面也该换班了吧？”
燕小六顶着熊猫眼，打着哈欠朝陆白道：“这样下去，可顶不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