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触法者与真相
魔药店到灰塔不过几百米远。
越是靠近中心地段，就越能感受到灰塔的宏伟与奇特。
与学院那穷奢极侈的符文白塔不同，灰塔更像是一头由齿轮扭合而成的金属巨兽。
那层层叠叠的机械纹路，在夏洛眼里，可比学院白塔那种飘逸的符文流光，更显亲切。
若不是建筑外围，还有不少喷涌蒸汽的金属管道，以及少许暴露在外的法术回路。
夏洛还真以为，面前的灰塔，会是某种科技结晶，而非法术造物。
“可即便是蒸汽动力学，也不该是中世纪该有的水平吧？”
夏洛喃喃自语。
脑海里的男爵之子记忆，除了骑马射箭，挥剑破坏绿化，便只剩下了吃。
很早以前，他就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个世界，是一个标准的西幻世界。
骑马与砍杀，剑术与魔法。
直到见到罗琳手中的“小家伙”，现在又近距离的观摩了灰塔，夏洛才终于惊觉！
这方世界，恐怕远比他想象中要来的复杂。
而一旁的小凯恩，还未从先前的震撼里脱离。
这下见到灰塔，也是麻木的不知作何表态。
他只觉得，跟着少爷的半晌夜晚，精彩程度已经远胜了自己的前半生。
很快来到灰塔塔底。
夏洛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狼人守卫，呈几何数倍增。
无数道审视的目光传来，让他颇为不自在。
“二位，闲人免进。”
狼人守卫拦住了夏洛二人的步伐。
“有通行证吗？”
“不是黑卡。”
夏洛从布袋里取出齿轮勋章，别在胸前。
见到勋章，狼人守卫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而后便恭敬起来。
“请，尊贵的贵宾。”
夏洛点点头，迈入大门。
小凯恩还在门口，得意少爷的本事之大。
可他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就被狼人守卫拦了下来。
一想到刚刚，少爷是拿了整整30枚金狮的高额代价，才买下面前这座铁皮塔的通行证。
小凯恩便识趣的退到了一旁。
30枚金狮，够他回乡做个土财主了。
顿顿大鱼大肉，一辈子都霍霍不完。
他现在，既没有那个钱，也没有这个气魄。
只是打心底里，佩服夏洛。
也正是这时，小凯恩才彻底明白了，父亲为何会如此的看好夏洛少爷。
一个花钱都不大喘气的人，根本不是他这样的乡下壮汉，可以比拟的……
另一边，夏洛穿过金属大门，终于得以窥见，灰塔之内的风景。
斑驳的金属墙壁，围拢出一个大厅。
而大厅周围，有着100间隔间，每个隔间的房门上，都标注着对应的数字。
至于如何上二楼……夏洛暂且没有发现升降平台。
反倒是一抬头，又看到了熟悉的魔法灯具，让夏洛一阵暗叹灰塔的奢靡。
大厅内并非只有夏洛一人。
数以百计的贵宾，或穿便服，或穿灰袍，行走其中。
但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还是那些四处飞舞的金属乌鸦。
乌鸦体表浮现奥术光辉，后背插着一整块的魔力水晶，作为动力源泉。
只要有人一伸手，乌鸦就会停在对方手心，与之交流。
是的，那些金属乌鸦，各个口吐人言，想必是担任了接待员的工作。
夏洛观察一阵，发现只要有人与乌鸦达成共识。
就会走到一侧半掩门的金属房间之内，完成对应的交易。
似乎，这就是灰塔一层的运行模式。
这可比学院内有意思多了。
“维持如此之多的法术造物，这座灰塔，真的能盈利吗……”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巫师都是一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忙人，夏洛就又释怀了。
可能在那些巫师眼里，解放人力确实要比花钱划算？
夏洛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伸出右手，招来一只乌鸦。
“哇哇，你好，尊敬的先生，请问你为何而来？”
乌鸦拍打着翅膀。
“是求财，求消息，还是求知识？”
“展开说说。”
“求财，可以接取塔主或其他人的委托。”
“求消息，则是如外面一样，悬赏制，定金预付三成。”
“求知识，哇哇，呕……”
乌鸦张嘴，弹射出一张纸条。
“请自行观阅目录。”
夏洛打开纸条。
【一层清单：
部分巫师冥想法、魔药学理论及配方、魔法物品制作规章与选材……
解锁二层清单，需积累功勋。】
可供交易的知识清单上，品类倒还不少，就是不知道那所谓的功勋，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来，灰塔主营的业务，估计还是贩卖知识。
毕竟，做实体还要考虑货源，物流，市场等等。
可贩卖知识，却是一本万利。
夏洛作为男爵之子，穷的只剩下了钱。
像是肖恩，兰迪，还有那位不知底细的马克。
他们都仰仗出生之高，掌握了独属的信息渠道。
拼爹这一块，夏洛望尘莫及。
但最为关键的是，这方世界的知识如此保值，还是因为信息不流通的关系。
有着法术的世界，却还不如前世那样，依靠电力便可链接全世界。
暴殄天物啊！
可能这就叫点歪了科技树？
就在夏洛忖量之际，乌鸦率先发声。
“哇哇，请问需要购买什么？”
“巫师冥想法，就截止到巫师学徒的部分，多少钱？”夏洛直奔主题。
“哇哇，100枚金狮，请问是现金支付还是功勋抵扣？”
多少？
夏洛悬崖勒马。
要知道，学院的冥想法，当初也不过收缴了20枚金狮的知识费。
这灰塔塔主未免也太黑心了吧？
“哇哇，先生，检测到你的精神力并未达标，特此推荐，触法者之书。”
乌鸦的鸟首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为夏洛指明方向。
“如需试阅，可到43号房。”
触法者之书？
又是一个闻所未闻的东西。
夏洛半信半疑走入43号房，反手关门。
门后的隔间，仅有木质的一桌一椅。
就当夏洛疑惑如何试阅时，乌鸦振翅飞到木桌之上。
其后背的魔力水晶一阵闪烁，木桌上的纹路，便扭做一行行文字。
【触法者之书。
触法者，入门巫师学徒的前置职业。
所谓触法者，是指那些通过（精神魔力回路构建术/10金狮一份），搭配（魔力水晶1金狮1颗），引导魔力改造灵魂的，施法侧初学者……
总之，当成功构建精神魔力回路，才可进一步尝试学习冥想法。
编者注释：
教会曾通过信仰嫁接的方式，将巫师学徒的前置需求，变更为一阶职业：信徒。
此类人群不适用联邦的冥想法，且精神极度不稳定……】
眼见乌鸦施展法术。
夏洛都没空惊叹于乌鸦的精巧和多用，便逐字逐句的观看起来。
他先是好奇，再是恍然大悟。
虽然，最为关键的构建术，还需要额外付费。
可触法者之书，如同一本百科全书，为夏洛解释了，先前困扰他九月有余的难题——
那就是，为什么他都那么努力了，却仍然无法晋升巫师学徒？
先前有着面板辅助，夏洛隐隐了解，冥想法是受污染的。
可现在，夏洛才真正明白。
原来他无法晋升巫师学徒，是因为自己身为无信者，自然没有契机去晋升信徒职业。
可绕过了学院给出的路径，那更上一层的巫师学徒，也就无从说起了。
简单来说，就是还没学会走，就天天想着跑。
那自然是天天爬起，天天摔，就是不长记性。
“怪不得我每次冥想的时候，都会一阵头痛。”
“感情是信仰不过关，被筛选掉了……”
夏洛摇摇头，心情倒没多沮丧。
就触法者之书所说，走教会路子的巫师，大都失去了自我，变成了无脑的信徒。
这样看来，他先前荒废的九个月，反倒是在一次次自救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如今，科学而又官方的大道，摆在面前。
夏洛只感觉身心愉悦。
终于熬出头了！
“我要购买，精神魔力回路构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