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狐与密道
碎石飞溅的瞬间，林小满本能地蜷缩身体。尖锐的石块擦过脸颊，火辣辣的疼。他眯着眼睛，在尘土飞扬中看到洞口站着一个戴白面具的黑袍人，枯瘦的手指正缓缓收回。
“星君的传承者......“沙哑的声音像是用锉刀磨出来的，“交出来。“
林小满的胸口突然灼烧般疼痛。藏在怀里的青铜残片变得滚烫，隔着衣服都能看见隐隐泛起的青光。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眼角瞥见柳如霜倒在石壁旁，嘴角渗出一道血线。
“灶......台......“柳如霜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
面具人忽然转向林小满，猩红的眼睛眯了起来：“原来在你身上。“
枯瘦的手指凌空一抓，林小满顿时感到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他被提离地面，双脚无助地踢蹬着。气管被挤压的剧痛让眼前炸开一片片黑斑，耳边嗡嗡作响。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
【紧急防御协议启动失败——】
系统的机械音断断续续。林小满的手指徒劳地抠着脖颈处无形的束缚，意识开始模糊。就在视野即将被黑暗吞没时，一道白光闪过。
“嗖！“
面具人闷哼一声，掐着林小满的力量骤然松开。林小满重重摔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他抬头看见面具人手腕上插着一根雪白的羽毛，正冒着丝丝白烟。
洞口的光线被一个身影挡住。白衣少年逆光而立，银发在脑后飘扬。他指尖拈着另一根羽毛，金色的瞳孔在阴影中熠熠生辉。
“魔修也敢来灵药峰撒野？“少年的声音清冷如玉，“滚。“
面具人甩了甩手腕，那根羽毛化作白烟消散。“区区妖修。“他嘶声道，黑袍无风自动，“找死。“
数十道黑气从袖中窜出，如毒蛇般扑向白衣少年。少年不闪不避，只是抬起右手——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山洞。黑气在距离少年三尺处突然凝固，随即像琉璃一样片片碎裂。
面具人倒退两步，白面具上裂开一道细缝：“你是......“
少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转头看向林小满，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山洞里像两盏明灯：“还能走吗？“
林小满艰难地点点头，喉咙火辣辣的疼。
“带她走。“少年指了指柳如霜，“灶台下有密道。“
面具人突然暴起，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山洞温度骤降，石壁上瞬间爬满冰晶。少年叹了口气，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
“轰！“
璀璨的星光从他指尖迸发，如银河倾泻。林小满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面具人已经半跪在地，白面具碎了一半，露出下面腐烂的皮肉。
“走！“少年喝道。
林小满踉跄着爬起来，扶起柳如霜。她右臂软绵绵地垂着，显然是断了。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向灶台，林小满一把掀开石板，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跳进密道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白衣少年站在星光中，银发飞扬，而面具人的黑袍正在星光中寸寸消融。
密道里伸手不见五指。林小满扶着柳如霜，沿着湿滑的石壁艰难前行。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喘息声和滴水声。
“那白狐......“林小满刚开口就被柳如霜打断。
“别说话......“她气若游丝，“密道......可能有禁制......“
林小满闭上嘴，专心带路。密道蜿蜒向下，空气越来越潮湿，隐约能听见水流声。柳如霜的呼吸越来越重，扶着他的手也在发抖。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亮光。林小满加快脚步，拨开洞口的藤蔓。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睛，等视线恢复，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处瀑布旁，远处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这是哪儿？“林小满四下张望。
柳如霜靠在一块岩石上，脸色惨白如纸：“天机阁......外围。“她艰难地喘着气，“我们得......尽快进山门......“
林小满突然觉得怀里一轻。他慌忙摸向胸口——青铜残片不见了！
“碎片呢？“他翻遍全身。
柳如霜虚弱地摇摇头：“别找了......它认主后......会自行隐藏......“
“认主？“林小满瞪大眼睛。
柳如霜没有回答，而是仰头看向天空。林小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午的晴空中，竟有一点星光在闪烁。
“林小满，“柳如霜轻声道，“你听说过星君吗？“
林小满摇头。他胸口被碎片烫伤的地方突然隐隐作痛，皮肤下浮现出淡淡的星纹。
“三千年前，“柳如霜的声音越来越低，“仙界有二十八星宿，各镇一方......其中最神秘的，就是这位从不露面的星君......“
她的眼皮开始打架。林小满这才注意到她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
“师姐！你受伤了！“
柳如霜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林小满手忙脚乱地检查她的伤势。后腰处有一道三寸长的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黑色。他想起面具人那些黑气，心头一紧。
【检测到魔气侵蚀】
【建议立即使用星辰之力净化】
“怎么用？“林小满急道。
【宿主只需将手放在伤口上，默念“星辉“】
林小满照做。掌心刚贴上伤口，就感到一股暖流从胸口流向手掌。淡淡的星光在指尖流转，柳如霜伤口处的黑气像遇到阳光的雪一样消融了。
“有用！“林小满松了口气。
净化持续了约莫一刻钟。等最后一丝黑气消散，柳如霜的呼吸平稳了许多。林小满瘫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上布满了细密的星纹。
【星辰体初级觉醒】
【获得能力：星辉净化（初级）】
林小满正要查看系统提示，突然听到树林里传来沙沙声。他警觉地抬头，看见灌木丛中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睛——是那只白狐！
白狐跃上岩石，歪头看着他们。它前爪一推，一个小布袋滚到林小满脚边。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株散发着清香的药草。
“给她的？“林小满指着柳如霜。
白狐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林小满叫住它，“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们？“
白狐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竟有几分像那个白衣少年。它轻轻叫了一声，跃入灌木丛消失不见。
林小满用石头把药草捣碎，敷在柳如霜的伤口上。药草刚接触皮肤，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天机阁......“柳如霜突然出声，吓了林小满一跳，“沿着溪流......往东......“
她勉强坐起来，脸色仍然苍白：“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
林小满扶着她站起来：“那个面具人是谁？为什么要抢碎片？“
柳如霜抿了抿嘴唇：“魔修'无面'，专门猎杀星君一脉的传承者。“她看向林小满胸口，“现在，你也是他的目标了。“
林小满后背一凉。他低头看去，胸口的星纹已经隐去，但皮肤下仍能感觉到微微发热。
“我？传承者？“他干笑两声，“师姐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个杂役弟子......“
柳如霜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天空。明明还是正午，天幕上却已经能看到几颗格外明亮的星星。
“星辰为你而亮。“她轻声道，“从今天起，你的路不一样了。“
溪水哗哗流淌，林小满突然觉得怀里的青铜残片又出现了。它不再滚烫，而是散发着温和的热度，像一颗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