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谷畸亭,乱杀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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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问心局开启

谷畸亭一听无根生三字,立马堆出笑脸。

“大师既然什么都门儿清,咱也不藏着掖着,我哪儿敢打您天魔咒的主意?是掌门派我来取的。听说您当年和他打过赌...嘿嘿,不是说好了这经书该输给...”

狂寂和尚突然拍着肚皮笑了起来。

“无根生这混小子还怕我赖账?没错,老衲确实应了他,可那次并不是赌局,是他给的答案合了老衲的心意。”

答案?

谷畸亭有些疑惑。

这与记忆中原著情节有些不同,难不成真是自己穿越时间线,改变了原本发生的事情?

便在此时,狂寂和尚竟真从破袈裟里摸出本黄纸册子,封皮上自在化天魔咒六个朱砂字被磨得发灰,边角卷得似油饼焦边儿。

“想拿走?成啊。”

老和尚浑浊眼珠突然迸出精光。

“无根生是无根生,你是你。想拿经,得像他那样,答我一个问题,得让老衲听得熨帖才行。”

谷畸亭暗骂一声这老秃驴果然难缠。

可面上还要保持镇定,连忙拱手道。

“您老但问无妨,小子知无不言。”

“着什么急!”

狂寂突然转身扎进松林深处,破草鞋踩得积雪咯吱作响。

“想拿天魔咒,跟麻利儿的,”

“得嘞!”

两人在松林里冒着风雪,走了约半盏茶工夫。

就见前头出现一座破庙。

门匾斜卧雪地,牌匾上的名字已经看不清了。

庙门一推开,里面更是破得不行。

里头佛像缺了半边身子,满身结着冰棱。

佛头斜靠在香案上,眼窝空空洞洞,倒比活人还多些慈悲相。

墙角堆着些骨头和松果,还有生火的痕迹。

看来这狂寂和尚在这破庙呆了很长时间了。

狂寂和尚一屁股坐在佛脚边,从怀里摸出个葫芦灌了口酒。

谷畸亭闻着有些像前世的二锅头。

然后打了个震天响的酒嗝。

“你瞧这庙咋样?传说三百年前这里是方圆百里香火最旺的地儿,如今呢?已经没有人能记得这里了。”

他忽然用脏袖子抹了把佛像膝盖,“小朋友,你说这人世上的体面威风,是靠香火垒起来的牢靠,还是凭拳头挣出来的长久?”

谷畸亭眼皮一跳,问题这么快就来了?

他赶紧整理了一下思绪,清了清嗓子道:

“香火能堆体面,也能养蛀虫。拳头能立威风,也能遭反噬。就像您这自在化天魔经,旁人瞧着是邪功,在您手里却是勘破自在的妙法,关键不在东西是啥,而在拿东西的人是谁。”

狂寂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又爆发出一阵笑声,直笑得眼泪从皱纹里往下淌。

“有点意思!好,你有资格让我问你问题。”

谷畸亭一愣。

敢情方才那番话,竟只是开胃小菜?

狂寂冲他勾了勾手指头:“坐这儿,别跟个桩子似的杵着。”

谷畸亭点了点头,依言往前蹭了两步,在离他一尺远的烂蒲团上盘腿坐下。

随后一脸正经地说道:“还请您老问吧。”

话音刚落,就见狂寂突然抬手,食指朝着谷畸亭的眉心戳来。

他下意识要躲,可那指尖看似慢腾腾,速度却快得出奇,直接点到了他灵台三寸之处。

刚碰到皮肤,刺骨寒意就跟冰水灌进领口似的,顺着那处往全身上下钻。

谷畸亭手腕一翻,立马将那根手指头拍开,整个人腾空而起,往后蹦出一丈远。

“您老这是唱的哪出?上来就动手?”

谷畸亭心中正自不爽,正欲抬头喝骂,忽闻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

他眼皮猛地一跳,连忙环顾四周。

方才所在的破庙已踪迹全无,脚下是望不到边的荒原,衰草被狂风撕扯得东倒西歪,露出底下翻卷的黑土,似被万千马蹄反复践踏过。

远处横七竖八躺着几具马骨架,马头骨的眼窝里卡着半截箭镞,草皮裂缝里嵌着锈迹斑斑的刀刃,半截断枪斜插在地面。

“嘶……”谷畸亭倒吸口凉气,这地界不对劲,难道又被疯和尚拉入了欲界魔境?

可这气息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不是欲界魔境。”他喃喃自语,“这是……真正的内景?”

“眼力劲儿不错,这是老和尚我自己的内景。”狂寂和尚悠悠开口,一挥袖袍,指向荒原前方。

谷畸亭顺着他手指望去,只见地平线处突然腾起遮天蔽日的尘雾。

雾中先透出几杆锈迹斑斑的铁旗,旗面上朱砂绘的狼头图腾已褪成暗红,却仍透着股噬人的狠戾。

待尘埃稍定,方见两队甲士隔着草甸冲杀。

“杀!”杀阵中爆发出炸雷般的嘶吼。

黑压压的轻骑兵如群鸦掠地,马槊挑起的瞬间,谷畸亭看见最前排士兵喉结剧烈滚动。

两股洪流相撞刹那,血雾腾起三丈高,长枪捅进盾牌的闷响、马刀砍进肩胛骨的脆响、喉管被割断的嘶鸣声,混着血浆飞溅在荒原上,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令谷畸亭窒息般难受。

有人被战马撞得血肉横飞,马背上的骑兵却被马下士卒抱住马腿拖下马,转瞬被踩成肉泥。

谷畸亭眼睁睁看着一名少年士兵被长枪钉在枯树上,却仍拼尽最后力气掰断枪杆,将断尖捅进冲来的敌兵眼眶。

漫天黄沙里,两方人马如着了魔障般厮杀。

有人肠子拖在地上仍挥刀不止,有人半边脑袋被削掉却还攥着敌人头发啃咬。

狂寂和尚低笑一声,径直往前走去。谷畸亭强忍不适,紧随其后。

老和尚踢开脚边半颗头颅,腐臭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他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谷畸亭,浑浊眼珠里泛着笑意:“小崽子,瞅见这尸山血海没?残暴不?可怕不?”忽的蹲下身子,用脏袖子蘸着血泊在枯草上画圈,“千年来多少人困在这圈里打转,为块石头大的地界剜心掏肺,为个娘们儿砍得头破血流……”

他猛地抬头,缺牙漏风的嘴几乎贴到谷畸亭鼻尖:“老衲问你,他们这般同类相残,这人在世上到底算个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