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非圣母
很快，公安过来了，带走了五个歹徒。
人赃俱获，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他们会有什么下场，也跟二厂没什么关系了。
“小山，干得好！”
李卫国用力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若不是这孩子的提醒，这钱说不定还真没了。
老杨等人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向李青山的眼神也透着感激。
昨晚上李卫国态度强硬的转移了财务室的现金和账目，老杨等人都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没想到当天夜里，就有人闯进了财务室。
还真是及时。
“小山，你是能掐会算咋的？”
保卫小敏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财务组有钱的消息连他都不清楚，这帮贼子是怎么知道的？
李青山又是如何猜到厂里会遭贼的？
“小敏哥，我不是能掐会算，而是碰巧了。”
李青山笑着说道。
“你这个碰巧可了不得啊，挽救了整个二厂，挽救了大家啊。”
老杨由衷的说道。
这二十万可是厂里的救命钱。
万一出了问题，他们这些人以死谢罪都弥补不了。
众人也纷纷夸奖李青山。
“行了行了，都别夸他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把工人们都叫过来，先发一个月工钱，说服他们恢复生产吧。”
李卫国摆了摆手。
书记调走了，厂长也高升了，高层能走的也都走了，只剩下他这个副厂长。
二厂现在的形势也不容乐观。
欠了工人三个月的工资和病补，欠了药材公司的货款，欠了供电局供水局各种费用。
不过现在厂里没钱，只能先紧着要紧的给。
先把生产恢复了再说。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各自回去通知工人们去了。
几个干部都去了财务组，李青山也被安排到了财务组维持秩序。
听到厂里发工资了，工人们也很高兴，大早上就在财务科排起了长队。
虽然只是一个月的工资，那也是看到希望了。
当然了，也有不乐意了的，在那里阴阳怪气嘀咕。
“以前刘厂长干的时候，还没欠过工资。现在李厂长干了，欠了三个月，只给一个月的……”
“不错，以前刘厂长干的时候，咱们二厂不说吃香喝辣的，但也是小日子不愁。李厂长上台后，别说吃香喝辣，饭都要吃不上了……”
“发一个月的工资就想让我们干三个月，资本家也没这么坑吧？”
这些话落到了李青山耳朵里，他有些不舒服了。
父亲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明明有机会离开二厂，却主动留下了接这个烂摊子。
这半年来，吃不好，睡不好，两鬓的头发都白了。
为的是什么？
父亲是个滥好人，他李青山可不是。
两世为人，他可不是什么圣母？
他也不允许别人污蔑父亲。
让一让！
李青山很快挤到了队伍前列，挡在了发工资的窗口前。
“小山，你这是……”
维持秩序的老杨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李青山的目光落到了那些嘀咕的工人身上。
有些人不敢看他的眼睛，纷纷低下了头。
也有些人挑衅的看着李青山。
一副你拿老子怎样的表情。
“诸位叔叔大爷大妈阿姨，我是李青山，厂里的调度员，我爹是谁就不用介绍了吧。”
李青山打小在厂里家属院长大，老工人基本上也都认识。
李卫国接任厂长以后，有人也私下叫李青山小厂长。
“刚才有人抱怨说，李厂长接任厂长后，二厂一天不如一天……这是事实，我不否认。但我想问的是，这是我爹的责任吗？”
众人不说话了。
二厂千窟窿万眼的现状确赖不到李卫国头上，毕竟人家接任才半年的时间。
“还有人怀念前任厂长的时代，说什么吃香喝辣的。既然前任厂长这么好，人家调走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跟着走？”
小山，别说了……
杨组长皱了皱眉，想阻止李青山。
现在是困难时期，还指望这些工人好好工作恢复生产呢？
说多了容易引起矛盾。
果然，有刺头阴阳怪气的开口了。
“小厂长，这话是讽刺我们吗？刘厂长是干部，人家想走就走，这种好事能轮到我们这些工人吗？”
“是啊，别说你只是李卫国的儿子，就算是李厂长这么说，我也不能忍。”
“李青山，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厂子要姓李了？”
面对刺头的反扑，李青山只是冷冷道：“我爹也是干部，他想走谁也拦不住。但他没走，接了这个烂摊子。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跑前跑后忙活着，为的是什么？”
众人不说话了。
刺头也无言以对。
“真心为厂为大家的人，没有人念他的好。出事了拍拍屁股就走，丝毫不以二厂为念的，居然还有人感恩戴德？呵呵，我都为我爹感到不值得了，放着去其他机关单位的好日子不干，留在这里接了个烂摊子，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跑前跑后的，你说他图个啥呢……”
说到这里，李青山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有人觉得我爹干不的好，你可以站出来，只要你有能力挽救这个厂，能解决二厂的债务问题，能让大家吃上饭。我爹也乐得退位让贤。”
话音刚落，整个楼道顿时议论纷纷。
其实大家都知道厂里的问题，也都知道李卫国接手这个烂摊子不容易。
今天虽然只是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但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李卫国若是撂挑子了，二厂就彻底完了？
“小山，厂长做的一切，我们大家都看着呢，他是真心为厂里好。谁敢反对他，那就是跟我们大伙过不去。”
不少工人站了出来。
“对，有什么话站出来说，别在背后扯耳根子，李厂长干的不错，二厂这个烂摊子也有起色了。今后谁再扯李厂长的闲话，我第一个扯了她的嘴……”
也有女工站了出来，冷冷的看着那些刺头。
李青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这些工人若是再不表态，那岂不是要寒了李厂长的心？
毕竟他们也是真心希望二厂能够好起来。
刺头也觉得犯了众怒，畏畏缩缩不敢出头了。
“二厂的将来不是靠某个人，也不是靠哪个领导，而是靠大家。我相信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劲往一处使，二厂就有复兴的希望。谁要是拖后腿，破坏团结，消极怠工，那就是毁了二厂的将来，就是砸了二厂的饭碗。对于这种败类，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青山又添了一把火。
打死他们！
众人纷纷怒吼。
几个刺头浑身一颤，吓得赶紧躲在人群后面，再也不敢阴阳蛐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