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别拿你肮脏的思想玷污我高尚的品行
其他灰头土脸的工人也纷纷附和道。
“是啊是啊，这些钱拿在手里不放心，我想先回家藏好了再回来。”
歌莉娅看了一眼远方，克洛斯凑过去，用魔力感应。
“那个叫拉乌尔的贵族还没来，我并没有感应到强大的魔力波动出现。”
有了克洛斯的警戒，歌莉娅点点头。
“好，但你们最好尽快回来，因为现在只有待在我们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如果拉乌尔出现，我担心他对你们不利。”
其他人纷纷抱着钱离开，十分钟后，十八号矿洞这里只剩下了米莉，歌莉娅和克洛斯三人。
那两位被吊在矿洞上方的家伙则被封上嘴巴，限制行动，顶着烈日的暴晒承受痛苦。
“米莉，你不回去和你母亲说一下这个好消息吗？”
歌莉娅看得出来米莉其实是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要继续待在这儿。
“我...大姐姐，你们真的没问题吗？我还是担心...”
克洛斯用手指了一下拉伦特，他被吊在半空露出难受的表情，身旁的那个胖子布瓦则早早闭上眼睛，全当这是一场梦。
“米莉，你认为我们现在还有退路吗？”
米莉下意识退了一小步，可很快，她又咬紧牙关站在歌莉娅和克洛斯身边。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大姐姐，大哥哥！”
“信仰值+20”
这是克洛斯听见过的最高的一次信仰值增加，如果这里的每个人都能一口气加二十点，一下子就能收获好几千的信仰值，到时候可以把魔化傀儡给强化到更高境界。
“嗯，米莉，你也先回去吧，这儿有我们守着没问题的。”
歌莉娅的开口让米莉松懈下来，她犹豫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先把钱交给母亲保管。
“那大姐姐，你们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你放心。”
米莉离开了，她往家的方向每走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生怕突然出现厉害的魔法师把歌莉娅和克洛斯给抓起来。
等到只有克洛斯和歌莉娅两个人的时候，克洛斯提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拉拢民心的吗？我刚开始还以为用了什么蛊惑的魔法，不然的话整个魔族上下不会那么团结。”
歌莉娅给他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蛊惑魔法？我可从来没用过那种下作的东西，别拿你肮脏的思想玷污我高尚的品行。”
即使魔力被限制，歌莉娅始终保持高傲，她从未向任何人低头，对勇者小队如此，对克洛斯本人亦是如此。
也许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吧，一个不屈服于任何困难的高洁灵魂。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我们现在把钱也分给工人了，而且也按你的意思向那群贵族们宣战，已经不可避免地挑起事端。”
克洛斯其实还在思考歌莉娅的行为逻辑究竟是什么，因为他想不明白魔王为什么要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她不惜逼迫自己也要帮助这群被贵族欺压的工人，明知道是血海深仇的死敌，却还是利用起这份力量。
“接下来的局势不是很明显了吗？我要让这群贵族付出代价，从前我没能让卡洛城的子民过上富足的生活，但现在我来了，所以我实现这个目标。”
歌莉娅一番振聋发聩的声音好似一道惊雷在克洛斯耳边炸开。
他就像是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被这番言论给激得拼命摇摆。
“那好处呢？我可不认为邪恶的魔王是那种心甘情愿帮助他人而不索取代价的好人。”
歌莉娅先是一顿，什么也没说，她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迎上那火热的阳光。
“好处？我没有想过那种东西，我只是想看着他们不用再过贫寒困苦的生活，想要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吃上面包和热牛奶，生活在一个和平，温暖的世界，这样还不够吗？”
克洛斯沉默了。
他本想大声反驳歌莉娅的说辞，但话到嘴边又无语哽噎。
“反正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毕竟你是能面不改色地杀死我魔族子民的人，现在只要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就行了。”
克洛斯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杀掉的真的是无辜的魔族，那就可以反过来证明光明教廷在说谎，他们向自己传播了错误的思想，而勇者小队强行闯入魔王城试图杀死魔王的行为更是错误中的错误。
“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毕竟我们的立场不同，你是魔族而我是人类，人族与魔族之间的战争从两千多年前就没有停止过，我只是站在人族的角度做了自认为正确的事。”
克洛斯的反驳并没有让魔王动容，她抬起纤细，白嫩的右手，用青葱般的指尖温柔抚摸自己额头上的小角。
因为被施加了禁魔诅咒，就连用于释放魔力的魔族之角也退化成这般弱小。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你是勇者，生来就过着富裕的生活，每天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处食利者阶层，理解不了我的想法也很正常。”
歌莉娅说完，歪着脑袋扫了一眼克洛斯。
“而且如果没有当初那个意外，你已经回到人族那边过着贵族一样欺压乡民，鱼肉百姓的生活了吧？”
她那漂亮的红色长发从鬓边垂落，被阳光照射，像一条条细长的金线映照出红黄两色的光晕，既显得圣洁，又让人感觉无比尊贵。
“算了，你可能连我在说些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你就是一个贵族阶级。”
克洛斯咳嗽两声，正声道。
“你口中所谓的欺压不过是统治者为了压榨劳动者所采取的一种方式，包括但不限于通过垄断资本和金钱的办法榨取劳动力，同时削弱他们的权利，以此来保证自己的统治地位。”
“我在成为勇者之前一直都是过着贫困的生活，所从事的工作也只是很普通的一种，并没有掌握任何生产资料，也是你口中所说的被贵族欺压的其中一员。”
歌莉娅满脸震惊地看着克洛斯认认真真地说完，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喜的是勇者居然能理解自己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在魔族内部都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理解的概念。
惊的是为什么理解这番话的人是勇者，他杀死了自己那么多魔族子民，是结下血海深仇的死敌，这辈子都无法和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