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战歌之从街头到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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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记忆碎片

第20章记忆碎片

后巷的风裹着煤渣子往领口钻,陈啸天被王强拽着跑过三个街角,直到看见雷耀堂据点那盏昏黄的门灯才停下。

王强弯腰喘气,后背的汗浸透了蓝布衫:“天哥,刚才那刺客……刀疤强上个月被李虎砍了右手,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个左手刀疤的?”

陈啸天没答话。

他摸出裤兜里的打火机,“咔嗒”一声照亮墙面——砖缝里嵌着半片碎玻璃,映出他染血的脸。

梦里那个举枪的影子又浮上来,枪管还在冒烟,和镜中人的眼睛重叠成一片暗红。

“天哥?”王强推了他一把。

陈啸天猛地回神,喉结滚动两下:“去把老周喊来,让他处理尸体。”转身往楼上走时,后腰的玉佩硌得生疼,那是他爹临死前塞给他的,说“留着有用”。

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半块玉能和雷耀堂老帮主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推开据点顶楼的门,混着烟味的热气扑过来。

几个兄弟正围着炭炉烤红薯,见他进来全站直了。

陈啸天摆了摆手,踢开脚边的酒瓶子,反手锁上门。

“叮——”

熟悉的嗡鸣在脑海里炸开。属性面板浮现在眼前:

【陈啸天| 18岁】

智力:82(↑)

体力:65(↓)

力量:79

武学:75(“断江手”小成)

声望:43(“雷耀堂疯狗”)

财富:Lv.7(十万级)

他盯着体力值的箭头,最近三天为了查“龙主”连轴转,确实熬得狠了。

可当目光扫到面板右上角时,他猛地踉跄一步——那里多了行小字,泛着血一样的红:

【宿主已触发特殊事件——“龙主”觉醒】

“操!”陈啸天一拳砸在墙上,石灰簌簌往下掉。

记忆碎片像被人拿锤子敲开了缝:三天前在码头揍李虎的马仔,恍惚看见自己站在高楼上俯视;昨夜在赌场算账,突然想起“龙主”二字该用狼毫笔写在宣纸上……这些根本不属于他的记忆,什么时候爬进脑子里的?

“叩叩。”

门响惊得他反手摸向腰间的弹簧刀,却在看见来人时松了手。

苏若兰裹着件米白色针织衫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后巷的露水,手里端着碗姜茶:“王强说你没吃晚饭。”

陈啸天盯着她腕间的银镯子——那是三天前他在夜市花五块钱买的,说“医生手凉,戴着暖和”。

此刻镯子撞着碗沿,叮铃作响。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苏若兰把碗放在桌上,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

她的手还是凉的,但比往常多了层薄汗。

陈啸天喉咙发紧。

这个总说“打架伤脑子”的女人,是他在龙城最信任的人。

可刺客临死前那句“未来你会”,还有镜子里的影子,让他突然不敢说实话。

他扯了扯嘴角,反问:“如果一个人发现自己可能是敌人的幕后主使,你会怎么想?”

苏若兰的瞳孔缩了缩。

诊所的消毒水味从她身上散出来,混着姜茶的甜味:“我只相信现在的你。”她捧住他沾血的脸,指腹擦过他额角的伤口,“你救过被李虎欺负的卖花阿婆,为兄弟挡过砍刀,这些是装不出来的。”

陈啸天喉结动了动,把涌到嘴边的“我梦里杀过人”咽了回去。

他抓起姜茶灌了一口,辛辣的姜味刺得眼眶发酸。

“叶萱的电话。”王强在门外喊,“她说你要的东西在老地方。”

老地方是叶萱的“萱记茶行”二楼。

陈啸天推开门时,檀木香气呛得他眯起眼。

叶萱斜倚在红木沙发上,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转着钢笔,身后的博古架上摆着雷耀堂老帮主送她的翡翠白菜——那是上个月他帮她抢回来的。

“查‘龙主’查到我头上来了?”叶萱笑,钢笔尖敲着茶几上的牛皮纸袋,“陈大当家好手段,连李虎的死士都能钓出来。”

陈啸天扯过对面的椅子坐下,金属椅腿刮得地板吱呀响:“你知道‘龙主’是谁,为什么不说?”

叶萱的钢笔停了。

她盯着他心口的玉佩,眼尾挑起来:“你以为我是慈善家?”她忽然倾身,酒红色指甲划过他手背,“想知道?拿东西换。”

“赌场经营权。”陈啸天脱口而出。

雷耀堂的赌场是李虎上个月刚丢的肥肉,他本来打算留给兄弟们分红利。

叶萱的瞳孔亮了一瞬,又恢复冷傲:“聪明。”她推过牛皮纸袋,“里面有张照片,剩下的……”她指尖点了点他的玉佩,“等你拿到另一半再说。”

牛皮纸窸窣作响。

陈啸天抽出照片时,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泛黄的相纸里,一个穿蓝布工装的男人背对着镜头站在龙城港口,海风掀起他的衣角,背景是1983年的巨型标语“大干快上建龙城”。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龙主·1983年5月17日”。

“这是……”他声音发哑。

“张大山应该认识。”叶萱端起茶盏,“你爹的老兄弟,不是吗?”

张大山的小面馆在码头巷尾,晚上十点就打烊。

陈啸天踹门进去时,老人正蹲在灶台前擦铜锅,抬头看见照片的瞬间,铜锅“当啷”砸在地上。

“小……小涛?”张大山的手直抖,布满老茧的手指抚过照片里的背影,“这是你爹陈立涛啊!1983年那会儿,他在港口当调度员,天天说要‘干票大的’……后来你娘死了,他整个人就蔫了,说‘那事’不能碰……”

陈啸天的太阳穴突突跳。

他想起七岁那年,爹总在半夜爬起来,衬衫后背浸着汗;想起爹临死前攥着他的手,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别学我,别碰那些脏东西……”原来爹说的“脏东西”,是“龙主”?

“山叔,我爹到底卷进了什么?”他按住老人肩膀,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张大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从裤兜摸出个油纸包:“这是你爹走前塞给我的,说‘要是小天问起,就给他’。”油纸包里是张皱巴巴的信纸,边角烧了个洞,隐约能看见“龙组计划”“替代者”几个字。

后半夜的龙城起了雾。

陈啸天裹紧外套,站在档案馆铁门前。

生锈的锁头在他手里咔嚓断开,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

他打亮手电筒,光束扫过整排整排的档案柜——1983年的港口调度记录、雷耀堂的旧账、警察局的结案报告……

当他的手落在“1983年5月港口特殊事件”的档案盒上时,指尖突然刺痛。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抽屉——

泛黄的纸页间,一张照片飘了出来。

照片里,年轻的陈立涛笑着回头,身后站着个穿警服的男人,警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而男人的脸,和陈啸天梦里举枪的自己,重叠在了一起。

(档案馆的白炽灯突然“滋啦”一声灭掉,陈啸天的手电筒光里,档案盒最底层露出半张带血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龙主,即宿主本人……”)

陈啸天的手电筒光束在档案盒里扫过第三叠文件时,泛黄的纸页突然发出脆响。

他屏住呼吸,指尖沾了点唾沫翻开最上面那张——「关于港口物资运输异常情况的举报信」几个钢笔字跃入眼帘,落款赫然是「陈立涛」。

霉味突然变得刺喉。

他蹲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后背抵着冰凉的档案柜,视线顺着字迹往下窜:「1983年4月起,宏发运输公司每日申报的钢材吨位与实际装卸量存在30%差额,货单存根有二次誊写痕迹,怀疑通过虚增运输成本进行资金洗白……」信纸边缘还贴着几页模糊的货单复印件,右下角盖着「龙城港务局」的红章,日期正是1983年5月15日。

「啪嗒」。

手电筒突然闪了两下,陈啸天指尖发颤,几乎把信纸捏出褶皱。

他想起张大山说过,父亲当年总说要「干票大的」,原来说的是这个?

可后续呢?

他手忙脚乱翻找同盒文件,终于在最底下抽出份油印的结案报告,抬头是「龙城市公安局经济犯罪科」——「经核查,举报内容缺乏直接证据,不予立案。调查负责人:赵峰」。

赵峰?

陈啸天太阳穴突突跳。

他记得上个月雷耀堂和警察火拼时,出警的刑警队长就叫赵峰,警衔是二级警督。

原来八年前这案子就是他经手的?

「你以为这些线索能帮你解开真相吗?」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像冰锥扎进后颈。

陈啸天猛地转身,弹簧刀已经弹出半寸,手电筒的光束却只照见满墙霉斑和一扇半开的破窗。

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得桌上的文件哗哗翻页,有张纸被卷到半空,又轻飘飘落回他脚边——正是那张写着「龙主,即宿主本人」的带血纸片。

他蹲下身捡起纸片,指腹擦过干涸的血渍,突然发现背面还有行小字:「替代者计划,1983.5.20」。

档案馆的白炽灯「滋啦」一声重新亮起,刺得他眯起眼。

陈啸天把所有文件塞进怀里,弹簧刀仍攥在左手,直到确认整层楼除了自己再无动静,才猫着腰往门口挪。

经过那扇破窗时,他瞥见楼下阴影里有个穿黑风衣的身影一闪而过,等他探出头,只看见满地被风卷起的梧桐叶。

回雷耀堂据点的路上,陈啸天把文件用外套裹得严严实实。

冬夜的风灌进领口,他却觉得后背发烫——父亲的举报信、赵峰的结案报告、带血的纸片,还有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所有碎片在脑子里撞成一团,连属性面板都在眼前忽明忽暗。

推开据点顶楼的门时,王强正抱着暖炉打盹,见他进来猛地站起:“天哥,苏医生留了张条子,说诊所来了个‘重要病人’,让你明早去一趟。还有叶萱的人送了盒东西,说是‘换赌场经营权的利息’。”

陈啸天把文件锁进铁皮柜最底层,手指在锁孔上顿了顿。

他摸出父亲留下的玉佩,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玉面上,半块雕着的龙纹突然泛出幽光——和照片里1983年港口的巨型标语,和档案里“龙组计划”的残页,和那个声音里的冷笑,似乎都藏着同一种暗涌的联系。

他躺到行军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

黑暗中,属性面板的红光又浮起来,【宿主已触发特殊事件——“龙主”觉醒】的提示比之前更刺眼。

而在面板最下方,原本空白的「记忆」栏里,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1983年5月20日,龙城港务局仓库,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