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流涌动

第13章暗流涌动

陈啸天的二八自行车碾过龙城夜巷的碎冰，后架上的凉包子随着车把摇晃，散出冷透的麦香。

他在“金叶会所“门口停稳车，仰头望着霓虹招牌下那盏水晶灯——叶萱的产业，连门童都穿着黑西装，领口别着镀金叶形胸针。

“陈先生。“门童弯腰拉开玻璃门，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恭敬，“叶小姐在顶楼观景台等您。“

观景台的风比巷子里更冷，陈啸天裹了裹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看见叶萱倚着玻璃围栏，红色羊绒大衣在风里翻卷，像团烧不熄的火。

她指尖夹着细烟，脚边的冰桶里沉着半瓶红酒，两个水晶杯凝着白雾。

“坐。“她抬了抬下巴，发梢扫过肩头的珍珠项链，“我让人温了酒，比你后架上的包子暖胃。“

陈啸天没接酒杯，直接把烟头按在大理石桌面：“刘三失踪三天了，码头的兄弟说他最后出现在'红月亮'赌场。

你消息网比我广。“

叶萱笑了，眼尾微微上挑：“陈大兄弟倒是直接。“她放下烟，指尖在杯壁划出清脆的响，“不过我帮人办事，向来要等价交换。“

“说条件。“陈啸天摸出第二根烟，火机“咔嗒“一声，火星映得他瞳孔发亮。

“我要你帮我拿下'四海赌场'的经营权。“叶萱转动酒杯，酒液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张副局长的小舅子在管，后台硬得很。“

陈啸天的烟顿在半空。

四海赌场是龙城最大的地下赌档，月流水能买半条街的铺子。

他盯着叶萱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码头看见的——张副局长的车停在赌场后门，车窗摇下条缝，露出半只金表。

“为什么选我？“他眯起眼。

“因为你能打。“叶萱的笑里带了点锋利，“上回在码头，你用龙爪手断了三个刀疤帮的手腕，张副局长的人在暗巷里看着呢。

他们需要一把能撕开脏事的刀，而我需要...“她忽然倾身凑近，香水味裹着冷冽的梅香撞进陈啸天鼻腔，“一个能让他们以为是自己人的刀。“

陈啸天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玻璃。

属性面板在裤袋里发烫，智力值突然跳了+1——他听懂了。

叶萱要借他的手捅破张副局长的遮羞布，而他需要叶萱的情报网找刘三。

这是场危险的交易，但此刻码头上百号兄弟的目光都压在他肩上，刘三是跟着他从街头混过来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消失。

“成交。“他掐灭烟，“但先给我刘三的消息。“

叶萱打了个响指，穿黑西装的手下立刻递来个牛皮纸袋。

陈啸天抽出照片，瞳孔骤缩——刘三被绑在欧式沙发上，额头青肿，背景是带雕花的水晶吊灯，像某个富人别墅。

“昨天凌晨三点，两辆黑车把他从红月亮后门带走，送进西郊'玫瑰园'别墅。“叶萱端起酒杯抿了口，“守卫有十二人，两班倒，配的是改装过的五连发。“她顿了顿，“不过...里面不止刘三。“

陈啸天翻到第二张照片，呼吸一滞。

照片边角里，两个穿校服的女孩缩在墙角，手腕被麻绳捆着，脸上都是泪痕。

“你早知道？“他捏紧照片，指节发白。

“我只负责追踪。“叶萱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但陈啸天，你要想清楚——玫瑰园的主人，不是张副局长能惹的。“

深夜的西郊起了雾，陈啸天蹲在别墅外的灌木丛里，听着王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东墙第三块砖松的，我和耗子在那边候着。

大山叔说你最近总单干，这回可别再耍狠。“

张大山出院时手里还攥着医院发的苹果，塞给他时说：“你那属性面板再神，也得有兄弟给你递刀。“他当时没接话，现在摸着兜里的蝴蝶刀，倒觉得老头说得对——王强带着码头的兄弟摸了三天岗，连守卫换班的时间都标在地图上。

“三分钟后换岗。“陈啸天压低声，“小马，盯着苏医生的车，她要是往这边来立刻报信。“

“收到。“小马的声音带着点兴奋，这小子刚满十六，总说要跟着他闯江湖。

陈啸天猫着腰摸上墙，龙爪手扣住砖缝，指尖传来熟悉的灼痛——这是面板提示武学属性激活的征兆。

他翻进院子时，守卫的脚步声刚好从拐角消失，头顶的探照灯准时转向另一侧。

别墅客厅的灯亮着，刘三瘫在沙发上，脑袋歪向一边。

陈啸天冲过去，刚解开他手腕的绳子，就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

他反手甩出蝴蝶刀，精准钉住偷袭者的手腕，转身时龙爪手已经掐住第二个守卫的咽喉——这招是他在面板里花了二十点属性点学的“龙探爪“，专破锁喉。

“说，谁让你们绑人？“他捏着守卫的下巴，指腹抵在对方喉结上。

“红...红月亮的周哥...“守卫疼得直抽抽，“周哥说刘三偷了账本，要...“

“放屁！“陈啸天甩了他个耳光，转身去解那两个女孩的绳子。

女孩们哭着扑进他怀里，他刚要带她们往外跑，就听见二楼传来玻璃碎裂声。

“老大！二楼有埋伏！“王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

陈啸天把女孩塞进王强怀里，反手抽出守卫的五连发。

二楼冲下来四个拿钢管的，带头的脸上有道刀疤——是张副局长手下的“疯狗“李坤。

“陈啸天，你他妈敢坏老子的好事！“李坤挥着钢管砸过来，陈啸天侧身避开，龙爪手扣住他手腕一拧，“咔嚓“声混着李坤的惨叫。

“账本在哪？“他抵住李坤的后颈，枪管戳进他后腰。

“在...在刘三身上！“李坤疼得直哆嗦，“周哥说那账本记着张局收黑钱的数...“

陈啸天猛地转头看向沙发。

刘三歪着的脑袋下，露出半截泛黄的纸页——他扑过去翻开，密密麻麻的数字让他太阳穴直跳：张副局长、红月亮赌场、码头走私钢材...最后一页，是他陈啸天的名字，旁边写着“近期异常，需清理“。

“操你妈！“他攥紧账本，抬头时正看见刘三的手指动了动。

“啸...天...“刘三的声音像破风箱，“对...不起...他们说...说要杀我妈...“他咳了口血，手心里躺着个小药瓶，“别...信叶...萱...她...“

“刘三！“陈啸天按住他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里涌出来，“撑住！

我送你去医院！“

“不...没用了...“刘三的瞳孔逐渐涣散，“那别墅...是...是重生前的...自己...“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空气里，陈啸天的手在颤抖。

属性面板突然剧烈震动，他低头看见武学+3（绝境突破），智力+2（关键线索），但这些数字在刘三逐渐冰凉的尸体前，烫得他眼眶发疼。

“走！“王强拽着他的胳膊，“警察快到了！“

陈啸天抱起刘三的尸体往外跑，刚到院门口就看见那辆黑色宾利缓缓驶来。

车灯照亮叶萱的脸，她裹着红色大衣站在车边，手里的细烟明灭，像极了观景台上那夜。

“不错嘛，陈啸天。“她的声音裹着雾气飘过来，“比我想象中还能打。“

陈啸天把刘三交给王强，一步步走向她，拳头捏得咔咔响：“这是你的圈套？“

“我只是借刀杀人罢了。“叶萱弹了弹烟灰，“真正想对付你的人...可不在我这儿。“

她身后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半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

陈啸天的瞳孔骤缩——那是张副局长办公室里挂的合影里，坐在局长位置的男人。

“老大！“小马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开，“苏医生的车往这边来了！“

陈啸天猛地回头。

远处的雾里，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一下，两下，像敲在他心尖上。

苏若兰的高跟鞋声在雾里碎成一片，陈啸天转身时，看清她手里那把闪着冷光的六四式——正是上周他陪她去警局取文件时，瞥见她锁在抽屉里的配枪。

她的白大褂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发梢沾着雾珠，往日温柔的眉眼此刻像浸在冰里，却又有什么东西在眼底翻涌，像是要烧穿那层冷硬的壳。

“若兰？“陈啸天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喉咙突然发紧。

三天前他在她诊所里发低烧，她煮了姜茶递给他，指尖触到他手背时，他分明感觉到她的温度；昨天傍晚他蹲在诊所楼下等她下班，看她抱着一摞病历本从玻璃门出来，发顶的珍珠发卡被夕阳镀成暖金色。

这些画面突然涌进脑子，他属性面板上的智力值猛地跳了+1——有哪里不对，苏若兰的枪在抖，食指扣着扳机的力度不对，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对不起，啸天。“她的声音比夜风还轻，却像根钢针扎进他耳膜，“但我必须这么做。“

陈啸天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她拇指慢慢压下击锤，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雾里的虫鸣。

龙爪手本能地收紧，可身体却比脑子慢了半拍——枪响的瞬间，他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枪口微微偏了半寸。

剧痛从左胸炸开，陈啸天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院墙上。

温热的血浸透牛仔外套，他低头看见心口绽开的血花，像朵正在绽放的红玫瑰。

属性面板在裤袋里烫得惊人，体力值疯狂往下掉，却在最后一刻跳出一行提示：“检测到致命伤，触发'绝境洞察'——攻击者保留三成功力，非必杀。“

“你...“他捂着伤口，抬头看向苏若兰。

她手里的枪“当啷“落地，整个人踉跄着扑过来，白大褂下摆沾了泥，却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停住，指尖颤抖着想去碰他的脸，又像是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走！“王强的嘶吼炸响在耳侧。

陈啸天被拽得一个趔趄，这才看见王强举着从守卫那顺来的五连发，枪管还冒着烟——刚才那枪，原是要打他的？

“苏医生！“耗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您这是干啥啊！“

苏若兰突然弯腰捡起枪，枪口转向追出来的李坤手下。“带他走！“她咬着牙，枪管在发抖，“往南跑，过了护城桥有我藏的摩托车！“

陈啸天被王强架着往巷口跑，血滴在青石板上，连成蜿蜒的红线。

他意识开始模糊，听见苏若兰的枪响在身后此起彼伏，混着叶萱似笑非笑的“有意思“，还有刘三最后那句“重生前的自己“在脑子里循环。

“老大撑住！“王强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大山叔说你命硬，属性面板能救命！“

陈啸天想应，却只能咳出血沫。

他看见雾里浮现出属性面板的蓝光，武学值突然暴涨+5（生死激变），体力值在血条见底前诡异地回了两点。

最后一眼，他看见苏若兰的白大褂被血染红了一片，正被两个黑西装架着往宾利车拖，而她的嘴型分明在说：“活下去。“

夜色彻底笼罩了西郊，远处传来警笛的呜咽。

王强背着陈啸天撞开巷口的竹篱笆，身后追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啸天的意识坠入黑暗前，听见王强带着哭腔的吼：“操他娘的，老子就是拼了命，也得把你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