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潇湘夜雨 孤星独吟
回雁楼消息很快传到衡山城、正在大办流水宴席、已经聚集二百余各派江湖人士的刘正风家。
泰山派天松道人极两个弟子、令狐冲、仪琳三方共同佐证了自称“六旬高龄”，“桃花岛闭关四十载”的“云在青天”现身衡山城。
一时间各派人士心中皆是浮想联翩。
鉴于如今衡山城最大的事，便是刘正风广邀天下豪杰见证金盆洗手。
于是很快便有有心人问刘正风：“刘三爷，莫非这位‘云在青天’与你有旧？”
刘正风也疑惑：“实不相瞒，刘某也不曾听说这位‘云在青天’。”
“那便是与衡山派有旧？”
“这...我亦不知，恐怕得问掌门师兄莫大先生。”
一时间，对陈青云这个不速之客，众说纷纭。
“模样年轻，却自称六十高龄。恐怕是假，莫非是魔教妖人？”
“听天松道人等人所言，此人诛杀田伯光，行事正派，又是为恒山派小师父仪琳出手，岂会是魔教，阁下慎言，当心祸从口出。”
......
定逸师太神色不定，看向仪琳：“仪琳，你说，昨夜遇那高人时，他经脉气穴皆被封住？你还帮他解了穴？”
仪琳摇头。
“没有啊，师父。我昨天按那位前辈所说，用解穴手法帮他所指几处大穴推宫活血，根本没有解开。
“那位前辈的气穴被锁闭的位置，有一股跟铁箍一样硬邦邦的气凝滞在那里，我根本推不动他的气脉。不过我用力推，他说‘这种程度差不多够了’。
“我依言又推了几处大穴，他就坐起来，自己调息，说‘我经脉气劲未通，尚需调息片刻，护不住你’，让我先跑。
“我问我跑了他怎么办，他就说，‘你能跑，我跑不动，我躲起来，你跑，田伯光会追你，这样我就安全了’。”
定逸师太讶异：“如你所言，这位前辈内力深不可测。前辈说的话，是在让你不打扰他调息，看来他确如自诉，是练功出了岔。”
刘正风叹道：“只不知这位前辈来衡山城，是为何事。”
刘家府上大厅里诸多的武林人士一时间心思涌动。
几句话下来，陈青云前辈的名号已经在众人之间达成共识......
其中不乏有心人，尤其青城派，面色古怪看向掌门岳不群还未赶至的华山派诸人。
华山群弟子围坐一桌，一时也都是面色沉沉。
倒是令狐冲看得开，不顾浑身伤口刚处理好，拿起一杯酒：“那前辈问我武艺时，语气感慨。我想那位前辈和咱们华山不会是什么恶事，不过四十年前的事...恐怕只有师父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
【扰乱度：9%】
【请在半个时辰内回到初始地，回归主世界。超过时间，扰乱度将持续升高。】
被衡山城中武林人士惦记的陈青云已经在湘江水畔，对着两根竹竿打坐一整天了。
他已在城中听到过往江湖人说，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戏在三天后，刘府为这件大事，大摆三日流水宴席，到第三日才是正戏。
不过陈青云不急着回大周主世界。
在主世界他的处境有点尴尬。
他计划再调息片刻，趁着可以在种子世界休整的时间，把被锁住的气脉再冲开一点。
种子世界开启时，他正跟那武功奇高的女子共乘一马，此番回去前，他打算多攒点力量备用。
偷袭......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封他穴道的女子功力之强，偷袭未必能得手。
即便出其不意，偷袭得手，同行还有一个六品修为女子。
加上先前不知道被喂了什么药，现在的陈青云不好妄动。
他只是习惯性的有备无患。
正好他有个想法，要趁笑傲江湖世界刚开篇，世界扰乱度低，出场人物实力相对弱。
他想看看，超过回归时间，扰乱度是怎么升高的。
从在城中杀死田伯光，出城以后，他就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悄悄跟踪。
衡山地界。
陈青云这个不速之客能吸引来的。
要么是衡山派，要么是把五岳剑派渗透成筛子的嵩山派。
陈青云希望来的是衡山掌门莫大先生。
他最近二胡已经能拉出曲调——陈青云曾学过吉他，对音律不算一窍不通。
事实上，他最近已经开始尝试盲扒无名的“孤星独吟”曲谱。
如果来的是莫大，他正想跟这位笑傲世界的二胡大师讨教一下他的成名曲“潇湘夜雨”。
毕竟大家都是拉二胡的，互相试探时，可以切磋点别的。
【超过回归时间，扰乱度+3%。】
【扰乱度：12%】
【注：超过回归时间状态下，扰乱度低于40%，每刻增加3%；超过40%，每刻增加5%；超过60%，每刻增加10%；超过80%，直升100%。】
刚到点，扰乱度跃升，湘江水畔就响起伊伊呀呀的胡琴声。
胡琴弦音拉得长长的，甚是苍凉。
转头望去，只见一条渔舟从江上来，船头坐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落拓。
琴音悲咽，煞是凄凉。
陈青云眼前一亮，他最想要的就是这种感染力，最好能听得听众眼泪掉下来。
如果他的二胡水平能有莫大那么高，用“无名-满血拉二胡”这张卡，肯定能触发完美表演，获得六倍增幅。
啪、啪、啪。
“好，好，好。”陈青云听见胡琴声，当即鼓起内力，拍手叫好，“这趟衡山果然没来错。我听人说，现今江湖上，衡山莫大先生是一等一的胡琴大师，一曲《潇湘夜雨》名动江湖。今日得闻，果然名不虚传。”
莫大听到岸边陈青云开口竟是这番言论，一时有种古怪感觉，收握胡琴，拱手见礼，问道：“衡山莫大见过先生，听先生话语，此来衡山，是为不才微末胡琴技艺而来？”
陈青云朗声答道：“正是。莫大先生，老夫欲学此《潇湘夜雨》琴曲，不知可否？另有二曲，老夫曾闻旧友演奏，老来常思，念念不忘，可惜只记得其调、其名，不知其谱。阁下是胡琴大师，还请帮忙究谱、斧正。”
莫大表情古怪，心说：“往常江湖人，来衡山讨教剑法的不少，今天碰到个来问琴谱的，当真稀罕。”
“学琴...不敢当，先生看得起不才拙作，来者是客，自当奉上。”莫大谦逊应对，试探问道，“至于究谱、斧正...恐怕言重了，不知先生提及的是哪两首琴曲？”
陈青云回道：“可否借琴一用？”
莫大迟疑片刻，却还是隔着江水，从舟船将手中胡琴朝陈青云丢过去。
琴身脱手，横渡丈许江水，琴身正正飞来，琴弦却竟丝毫不动。
陈青云稳稳接过莫大丢来的胡琴。
好似轻松无比，浑不在意般，做拉琴姿态，开口先叠甲：“常言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老夫胡琴新学乍练，在莫大先生面前，可要献丑了。”
言毕。
厚着脸皮开始拉动琴弦。
莫大本来见陈青云接琴时浑然不动，高手姿态尽显，以为他是世外高人，所说“新学乍练”只是谦虚之言。
哪曾想。
陈青云刚扯出琴声，莫大就忍不住直皱眉头。
强忍着舒展眉头，继续聆听。
直到陈青云手中拉出的琴曲逐渐成型，隐约有个调子，莫大的凝重表情才自然了些。
这第一首，曲调哀转婉鸣，虽然从陈青云手中拉出来，有些跑调，匠气十足，但隐约还是能听出其中似乎历尽人世沧桑，隐有独自凭栏，思昨昔今昔的怅惘感怀。
莫大判断，这是一曲经历过往事散如云烟、历经沧桑之人才能谱出的曲子。
一曲奏罢，陈青云道：“此为《孤星独吟》。”
紧接着，是第二首。
这首曲调就更凄苦了，虽然陈青云拉的不怎么样，但莫大还是能从曲调中听出一种饱受苦难，历尽艰辛，似有无限惆怅与感叹的伤感怆然。
更让莫大意外的是，这曲子结构繁复、技法多变，光是听陈青云这半吊子奏出，莫大就已经想到了好几处可以优化的地方，一时技痒。
就在莫大听得入神时，琴声戛然而止。
莫大忍不住问：“先生，此曲未完，为何止于此？”
“很遗憾，我只记得住这些，后面的忘了。”
“敢问曲名？”
“《二泉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