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悟性不坏，忧虑尽去
《小阴阳法》，无外乎阴阳二字。
苏季在阳气的海洋中畅游五个多小时，一直在观摩太阳光芒化作阳气的过程，也算是获得了一些收获。
太阳之力极为霸道，就连拥有肉身的生灵都有可能被晒伤晒死，更别说天魂性灵乃至魂体了。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绝大多数魂体吸收危险性更小的阴气，成为了阴魂。
天魂因为无形无质的缘故，可以在天地间自由游动。
天魂性灵却像是刚出生的娇嫩婴儿，只能在阳气海洋中遨游，腾跃而上，最高不过丈许，日常只能翱翔于房檐之下。
若是太阳光芒大盛，阳气海洋虽然更为深厚，其内太阳光芒也浓烈了起来，天魂性灵或许只能遨游于蓬蒿之间。
以至于，苏季修出天魂性灵之后，反而多了些麻烦，为了防止天魂性灵受伤，巡游时只能贴着地面飞行，还需躲避人类、鸡犬等生灵。
好在，这个问题只困扰了他一个上午。
《小阴阳法》曰：“太阳之力从天而降，先与天气生成天阳之气，再与地气生成地阳之气。”
土地爷的注释，也只是说太阳初光蕴含了多种暴烈之力，经过天气后成为太阳天光，再经过地气，方有日常接触的阳光与地阳之气产生。
只要修行《小阴阳法》，便知道消减阳光乃至太阳天光影响的关键在于“地气”。
然而，若天魂性灵只是单纯的吸收地气，阳光炽烈时或许仅需几十息便会用完，总不能隔一会就去补充些地气。
日游灵兵之力本就是一股力量，并不能阻隔太阳天光，不然他中午时候也不会贴着地面巡游。
好在，日游灵兵蕴含的地阳之气却并非没用。
苏季根据水面、玻璃等物体反射与折射的原理，将地阳之气当做介质，通过细微的调整，制造出了一个太阳天光真空区，天魂性灵只需处于其中，便能毫无损伤。
这个过程中，苏季并没有借助演天筹的推算，方才用了四五个小时。
他并没有感到枯燥与辛苦，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一件事情，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
苏季滔滔不绝的述说着，身上不自觉多了些自信。
实际上，从土地爷说洞玄一道需要缘法与悟性时起，苏季便有些彷徨。
近一年来，演天筹虽然表现的有些不尽人意，但只要算力足够，一切都不是问题。
然而，就算演天筹再强，也会有力有未逮之处，在悟性方面还得靠自己。
演天筹刚才说过：“他要么在三十年之内成仙，要么一辈子成不了仙。”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玄妙，实际上就是一句废话。
因为，在演天筹的推演中，他的蛤蟆之身寿命有限，最多也只能活三十年而已。
人类之身努努力，至少也能活个一甲子，蛤蟆之身直接折半，苏季怎么能不忧虑呢？
以至于，苏季在解决太阳天光问题上，执意只靠自己，最后发现他的悟性果然不坏。
悟性，听起来十分抽象，实际上就是对事物的分析和理解能力，外物最多只让人“知其然”，只有自己悟到了才是“知其所以然”。
很多人连“知其然”的机会都没有，苏季却有土地爷对《小阴阳法》的注释，以及能推演万物的演天筹。
“课本上写的再细，能吃进去的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够得满分的又有几人？”
若是将修仙路当成了上一世的学习，苏季算是有了名师土地爷、极好的教辅设备演天筹，再加上他刚培养的一股自信，心中忧虑便已所剩无几。
这时，演天筹忽然发问道：“既然土地爷说玄气是道理规则，你今日有所领悟，可曾感应到天魂性灵中的玄气增长？”
苏季不由一怔，他确实没有察觉到天魂性灵的变化。
待他转念一想，忽然如同福至心灵一般，脸上露出了笑容。
“土地爷说玄气分‘有’与‘无’，既然道理规则是‘无’，我怎么又能感应到玄气的变化呢？
“在我看来，玄之‘有’，可以称之为玄气；玄之‘无’，或可称之为玄妙。
“此时，虽唯有这一份玄妙感悟在心中，但若是以此手段采集更为精纯的地之阳气，岂不是‘有’了？
“修行分为修为与境界，修为可以延伸为法力，境界可以延伸为道理，万物或是天地以玄气的大法力而生，天地又是以玄妙的道理与法则为始……
“如今，我感悟的道理提升了天魂境界，正要借用这般境界提高法力修为！”
日游灵兵到底只是神道产物，吸收的阳气蕴含了不少地气与其它杂质，想要借此增长玄功法力，还需要经过许多步骤才能提纯。
就如同曙光与暮光之时元气最为浓郁，地阳之气必然是刚产生的时候最为精纯。
不用演天筹推演，苏季也知道正是此时与地面有一定距离的空中。
如今刚过正午，大概中午十二点半的样子，烈日光芒从天而降，许多百姓睡起了午觉。
苏季巡游的高度，从数尺逐渐提高至了数丈，最后更是来到了近百丈的高空，当然还能冒险再往上升去，却不能顾及巡游职责了。
即使如此，此处太阳天光也达到了一定限度，普通玄修以天魂性灵或许都坚持不了几息时间。
最危险的，还是时不时从九天吹来的罡风，其间蕴含着一定的暴烈因子，碰到便会损伤性灵。
好在，演天筹不仅能够维持地阳之气“介质”折射太阳天光，还能时刻感应四周情况，及时改变方位躲避吹来的罡气。
苏季这才放下心来：“升级换代果然有用……演天筹三尺方圆的探查范围也变成一丈方圆了！”
大的罡气团，可以被天魂模糊感应，小的罡气流可以被演天筹察觉，这就给苏季提供了一个安心修行的环境。
很快，苏季的法力快速增长起来，天魂性灵也如同一块缺水的海绵，有了清晰可见的成长。
“果然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
这里的地阳之气虽然也有杂质，但却比地面上的少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高处的杂质远比地面上的杂质活跃，轻易间便能感应与去除。
一股股法力如同细水长流而来，肉眼可见的进步，让苏季有了一种远超攒钱的满足感。
须知，这些精纯法力不仅能壮大天魂性灵，施展法术时，也只是作为调动天地间地阳之气的引子。
此时吸收的一份地阳之气，在施展法术时能当做好几份使用。
日游灵兵之所以在晚上那么弱，正是夜晚地阳之气贫瘠的原因……
持续一个多小时，苏季都沉浸在吸收地阳之气的修行中，巡游任务自然由升级过的演天筹负责。
苏季修行玄功与履行职责两不误，土地庙的灵兵们却都大为不解，他们惊讶的“发现”，一直在离地数丈处巡游的日游灵兵怎么不见了？
由于白日里高空有太阳天光，许多修士的天魂朝着高空感应，却像是直视太阳一般难以看清。
以至于，有的灵兵见不到日游灵兵，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将此事告知了土地爷
土地爷好歹是一位洞玄高修，得知消息后，尤为强大的天魂搜寻四方，好一会才感应到日游灵兵所在。
一时间，便是连土地爷都为之一惊：“胡闹，为了修行，也不该冒险抵达如此高处！”
修行自然也有风险，若是性灵消散，虽然能通过天魂再次凝聚，但修为越高的玄修消耗时间越多。
或许刚修炼的苏季，只需三四天就能重修性灵。
然而，重聚性灵必然要消耗天魂的底蕴，玄气少了还能想办法弥补，天资下降可就真要命了。
“哎！”土地爷不由一叹。
他早上到底是受了礼，可不能坐视苏季乱来。
便见一道灵光拔地而起，很快便行至了半空，顿时便吸引了许多灵兵注意。
中年女子模样的厕神灵兵不解道：“土地爷这是要干什么？”
老农模样的稷神灵兵神色微动：“都说日游灵兵消失不见了，难道土地爷已然寻到了他？”
两位门神灵兵对视一眼，青年门神灵兵满是震惊道：“便是我也不敢在十余丈高空停留多久，金蟾不过刚修炼而已，怎么敢到如此高处？”
然而，事情远超诸多灵兵的想象，土地爷竟然继续向上飞行，最终达到了八九十丈的高空处。
只不过，土地爷越飞越慢，神色也从严肃化作了震惊。
“此地的太阳天光无处不在，为何偏偏在金蟾所在之处消失无踪了？”
就连土地爷这等高修，也不敢将天魂性灵暴露在太阳天光之下，为了防止被太阳天光与罡气所伤，不得不消耗法力抵抗。
只是相较于这些法力的消耗，土地爷更关心眼前的奇特现象。
他的法力中同样有地阳之气，上次与黑虎妖鬼一战法力损耗不少，到如今还没有恢复完全。
他为了防止天魂性灵被罡气与太阳天光所伤，又能借助土地灵官之力除去地阳之气中的地气，索性就在地面慢慢恢复了。
“金蟾说他前世没有接触过玄功，如此绝妙的法术，莫非是他刚参悟而来？”
土地爷打心底觉得这个猜想十分梦幻，但是除此之外，似乎却又没有其它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