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活该
板青山推开司寇所的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是芝麻酱混合蒜泥的浓郁香气。
李亚正坐在角落的塑料凳上，面前摆着一碗刚拌好的格拉条。那粗壮的面条上裹着厚厚的芝麻酱，点缀着翠绿的黄瓜丝和鲜红的辣椒油，旁边还配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鸡蛋汤。
“哟，大病初愈就吃这个？”板青山一屁股坐在对面，说道。
格拉条是汝阴的特色小吃，在汝阴没有一千家，也得有八百家。
“出差十几天加上住院几天，可把我馋坏了！”李亚头也不抬，熟练地用筷子卷起一坨面条：“我当初刚来汝阴的时候，还吃不习惯，现在……”
他大口吞下一碗面条说道：“几天不吃还想得慌！”
“我上次给你发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吗？”板青山正是为了“王二牛”的资料而来。
“我这几天不是在医院躺着呢？那个人咋了？很着急吗？”李亚说着要把碗放下：“我现在就给你查。”
“不急这一会儿，你先吃完。”板青山摇了摇头说道：“那个人有点可疑而已。”
“怎么可疑法？”李亚又问。
“他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板青山半开玩笑的说道。
“……”李亚被辣椒呛得直咳嗽：“那你怎么知道他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
“因为知道他不知道的东西。”板青山开着玩笑说道：“而我则知道那些东西。我觉得他可能想钓鱼。”
李亚迟疑道：“莫非是电信诈骗？听说隔壁所的老张就中招了，怕被笑话没敢声张。”
“那怎么传出来的？”
“钱少了被他老婆知道了，然后没办法才说出来。”
“……那可真菜啊！”板青山摇了摇头说。不过他也知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一不小心，谁都有可能被骗。
“嗝~”李亚吃完了格拉条，擦了擦嘴，把碗收拾收拾，说道：“我来给你查一查。”
他来到工位上，通过司寇的网络系统，查询着板青山发的截图信息。
很快，他就给出了结果。
“是境外的。”李亚说道：“什么消息都查不出。”
“境外的啊？不出我所料。”板青山点头说：“麻烦你了。”
“你就是为了这事专门来一趟啊？”李亚说道：“境外的很多都是骗子，你千万不要赚钱。”
“放心，都是他给我转钱。我才不会给他转钱呢。”板青山笑着准备离开司寇所：“我走了。”
“不送慢走！”李亚看着自己的办公邮件系统，说道：“沃日，十几天怎么那么多邮件。”
板青山刚走出李亚办公室，就听见走廊上一阵喧哗。只见几个司寇押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进来，老蔡在中间费力地拦着。
“你打人还有理了，到了司寇所，看你还猖不猖狂！”
“别说到了司寇所，就是到你爹我家，我该打你还是打你这个沙雕东西。”
“你们可听好了，是他先骂人的。”
“骂你咋了？骂你这个&*#）不是应该的吗？”
“别骂了，这里司寇所，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打架的那个人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长袍，满脸胡茬，指着另外一个穿着锦袍的人。那个穿着锦袍的人捂着自己的额头，额头都起了一个大包。
老蔡挡在中间，冷冷的说道：“都别吵了！这里是司寇所，不是菜市场！”
打架的那人说道：“你当我没有看过法律，他才是最开始挑衅之人。我打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不挑衅我，我怎么会打他？”
“我哪里挑衅你了？”被打的人说道。
“我去找你面试，什么都谈好了，你在网上招总监，写的薪资一万多，面试好了就说四千。特么的臭煞笔，不是羞辱老子吗？”打他的人说道：“老子打你不是应该的？”
“呸！”锦袍男子捂着肿起的额头，阴阳怪气地说：“你应该感谢老子给你工作，现在大环境那么差，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值多少钱！”
“娘希匹！”打他的人骂一声，一个闪身，就闪过中间的老蔡，一脚就踹在那个身着锦袍的人身上。
锦袍男“砰”地撞在墙上，像只虾米似的蜷缩在地，疼得直哼哼。
“你们可看好，他先对我进行人格侮辱和挑衅，我才打他的！”打他的人坦然的说道。
“放肆！司寇所还敢行凶！”几个司寇上去，就要把他扣住。
他倒也很配合，蹲下来双手举起。他说道：“来铐上我。”看到他这么老实，司寇只好把他铐上手铐，带到一边的审问室。
老蔡把那个被踹了一脚的人扶起来，问道：“有事没？”
“我被打了！我要告他！我要告的他倾家荡产！”被踹一脚的人疼的一脸眼泪，发出怒嚎。
现在打架就是打钱，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
老蔡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并不占理，或者说占全理。”
在鸿国的治安处罚条例之中，辱骂他人是犯法的，因为辱骂引起的打架，一般都是辱骂方负主要责任。
“他先打我，我是受害者啊！”锦袍人说道。
老蔡说：“现在工作难找，很多人都被迫去开代驾和送外卖了。你这样招人，最后开这样的薪水，有点欺负人啊！”
被打的人理所当然的说道：“现在工作那么找，我压低人员薪水，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招的是总监啊！”
“总监就不能月薪四千吗？以前什么环境，现在什么环境？”锦袍人振振有词。
“……”老蔡也无奈了。三四千都是那种没有什么技能和资源的人。
板青山在旁边笑了说道：“不知道这位老总贵公司有多大的规模。”
“不过是三五百人，几亿规模吧！”锦袍人傲然的说道。
“你几亿规模招个总监，月薪就四千，你不怕他把你公司运营垮啊！”板青山调侃着说道。
“不会！公司发展的好，就是因为我盯着。他做的每一步工作，都要经过我同意！”锦袍人得意的说道：“信打工人的，那公司不早都垮了？”
板青山与老蔡相互看了一眼，觉得这个人活该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