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女仵作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5章 雨夜追凶

楔子·黄泉阶梯

寅时的雨劈头盖脸砸下来,沈阿宁攥着验尸刀站在青铜门前,刀身映出她苍白的脸——左眼角不知何时多了道红痕,形如曼陀罗花瓣。陆远舟将双生铃挂在她颈间,铃音与井下水声相和,竟组成《洗冤集录》里记载的“引魂曲”。

“尸解术需要活祭者的血。”陆远舟摸着门上的胎记纹路,指尖渗出黑血,“当年你爹就是用这招救了我,现在该我还他这个人情。”他的往生咒刺青在雨中泛着微光,像是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

第一节·地宫诡影

青铜门内是条九曲回廊,墙壁上嵌着人骨灯台,火苗呈幽绿色,照出两侧石壁上的浮雕——双生女被绑在血玉观音像前,无数蛊虫从她们后颈钻出,组成往生咒的符文。阿宁数到第七幅浮雕时,发现右下角刻着极小的“沈清如”三字,母亲的脸被刻成祭品模样。

“这些都是你娘的噩梦。”陆远舟踢开地上的骷髅,头骨滚到墙角,露出下面的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七本账册,封皮写着“苇叶渡祭品名录”。阿宁翻开最近一本,看见虎娃的名字旁画着红圈,备注栏写着“阴童,七月初七血祭”。

更深处传来铁链拖地声,阿宁握紧验尸刀,刀刃突然发出蜂鸣——前方拐角处躺着具尸体,穿着和父亲同款的青布长袍,后心插着三棱镖,手里攥着半片血玉,玉面上刻着“解铃人”三字。

“爹?”阿宁扑过去,却在触到尸体时浑身冰凉——这具尸体的左手小指完好无损,而父亲的小指在她十二岁那年因验尸 accident断掉。她翻开尸体眼皮,瞳孔里映着个戴斗笠的身影,斗笠边缘垂着的,正是陆远舟佩刀上的双鲤穗子。

第二节·尸解密卷

回廊尽头是间圆形祭室,中央石台上摆着七口铜棺,棺盖雕刻着北斗七星。陆远舟用刀撬开盘龙锁,第一口棺内躺着个少女,后颈有半朵玉兰花胎记,心口嵌着血玉,正是阿宁的“姐妹”之一。

“尸解术需要集齐七具祭品尸体,用她们的血激活令牌。”陆远舟从怀里掏出父亲的笔记,翻到夹着曼陀罗花瓣的那页,“你爹当年写到‘以血破血’,应该是指用双生女的血逆推蛊虫路线。”

阿宁的指尖划过少女尸体的胎记,自己后颈突然发烫,竟有血珠渗出,在皮肤表面绘出完整的玉兰花。当血珠滴在铜棺上,棺底浮现出母亲的字迹:“阿宁,若你看见这些,立刻毁掉中央石台上的往生炉,那是蛊虫的老巢。”

往生炉藏在祭室天顶,由七根青铜柱支撑,炉内燃烧着人形骨灰。阿宁刚要爬上石柱,地面突然震动,七口铜棺同时打开,里面的尸体竟都穿着与她相同的月白襦裙,后颈胎记组成完整的血玉观音。

第三节·雨夜杀机

卯时三刻,暴雨如注。阿宁抱着虎娃躲在破庙梁上,看着陆远舟在庭院里与三名“无常门”杀手缠斗。三棱镖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入墙面,镖尾系着的红绳上绣着并蒂莲——和秀兰的陪嫁物一模一样。

“陆大人果然情深义重。”春桃的声音从屋顶传来,这次她没戴面具,露出左脸未被烧伤的部分,竟与阿宁有三分相似,“可惜你护得了沈家女,护不了她怀里的虎娃。”她甩出袖中蛊虫,虫群如黑云般扑向虎娃。

阿宁摸出“破蛊散”撒去,却发现蛊虫对艾草免疫——它们早已进化成曼陀罗的共生体。虎娃突然剧烈抽搐,吐出黑血,血里裹着的蛊虫竟有婴儿手掌大小,背上背着极小的往生咒符箓。

“这是往生蛊的母体。”陆远舟挥刀砍断虫足,刀刃却被蛊壳弹开,“只有用沈家的血才能杀死它。”他的目光落在阿宁后颈的血迹上,“当年你娘就是用自己的血喂蛊,才拖延了血祭二十年。”

第四节·双生对决

辰时,阿宁在义庄密室点燃七星灯,将自己的血滴入虎娃心口的蛊洞。陆远舟在旁用银针封住虎娃的七处大穴,防止蛊虫逃窜,针尖带出的血呈紫黑色,带着曼陀罗的甜腥味。

“你知道为什么‘生死门’要选七月初七吗?”陆远舟忽然开口,“因为那天是阴年阴月阴日,双生女的血能打开往生门,而你和阿玉,正好是阴时阴刻出生。”他掏出阿玉的银铃,铃身刻着的完整玉兰花,与阿宁后颈的胎记完美重合。

更声敲过四下,虎娃心口的蛊虫终于钻出,化作一滩血水。阿宁刚要松口气,却听见义庄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数十名戴青面獠牙面具的杀手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为首者举着的火把上,绑着父亲的验尸刀。

“沈阿宁,交出令牌,否则苇叶渡的人都得给你爹陪葬。”杀手掀开面具,竟是村西头的渔夫老陈,他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里,装着阿宁母亲的银簪。

第五节·父仇真相

巳时,阿宁被押到苇叶渡河埠头。七名杀手各持三棱镖,站在北斗七星的位置,中央的祭台上摆着父亲的头颅,眼眶里塞着曼陀罗花瓣,嘴角用线缝成诡异的笑容。

“二十年前,你爹为了往上爬,亲手把你姐姐送给‘生死门’。”老陈用刀尖挑起阿宁的下巴,“你以为他是好人?他解剖的每具尸体,都是‘生死门’的祭品,包括你娘,也是他亲手毒死的。”

阿宁的验尸刀“当啷”落地——父亲笔记里确实提到过“剧毒无解”,而母亲的尸格上,死因写的是“急病而亡”。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不是痛苦,而是解脱。

“看,她动摇了。”春桃从杀手群中走出,怀里抱着阿宁在破庙见过的婴儿,“这孩子叫阿吉,和你一样,是双生女的‘祭品’,可惜她姐姐死了,所以只能拿她充数。”婴儿露出尖牙,后颈胎记与阿宁如出一辙。

陆远舟的刀光突然从斜刺里劈来,砍断老陈的手腕:“当年是我杀了沈清如,你爹为了保护你,才顶下罪名。”他的衣服被雨水浸透,露出心口的刀疤,形如银铃,“你娘把银铃分成两半,就是为了让你们姐妹相认。”

第六节·尾声·血祭启幕

午时,暴雨渐歇。阿宁站在祭台上,验尸刀抵住春桃咽喉,身后是熊熊燃烧的义庄。虎娃抱着阿吉躲在芦苇丛里,远处传来村民的哭喊声——他们的孩子都成了“生死门”的蛊虫容器。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血祭?”春桃的嘴角渗血,却笑得癫狂,“往生炉已经点燃,你的血早在破庙井下就被蛊虫吸食,现在整个苇叶渡都是血祭的祭坛!”

阿宁这才注意到,河面上漂着的白灯笼里,都泡着具婴儿尸体,每个尸体心口的血玉都在发光,与她后颈的胎记产生共鸣。陆远舟突然抱住她跃向河面,双生铃在水中发出清越的响声,竟震碎了半数灯笼。

“用你的血喂铃!”陆远舟在她耳边大喊,“这是唯一能破局的办法!”

阿宁咬破舌尖,鲜血滴在双生铃上,铃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河底升起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裹着蛊虫的尸体。当她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里,后颈的胎记已经与银铃融为一体,而在远处的破庙废墟中,父亲的身影一闪而过,手里握着完整的血玉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