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要我足够呛，我的猜测就是对的
东方月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天剑裁罪的剑柄。
漆黑的剑身仿佛感应到她的思绪，隐隐泛起暗紫色的微光。
“等一下！”
沙哑的嗓音突兀地刺破四周的寂静。
三名黑袍男子缓步走来，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却遮不住裸露在外的皮肤，青灰色的鳞片覆盖着手臂，指节扭曲如爪，腐烂的气息随着他们的靠近愈发浓烈。
东方非白眸光微动，视线落在为首的男人身上。
对方身形魁梧，脖颈处隐约可见狰狞的兽人特征，显然已濒临完全兽化的边缘，可那双眼睛却诡异地保持着清明。
“两位也是出城猎杀兽人魂师？”
魁梧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正好我们也要出城，不如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没兴趣。”东方非白语气淡漠，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小子！”一旁的高瘦男子猛地踏前一步，黑袍下传出骨骼错位的“咔咔”声，“我们老大好心拉你一把，别给脸不要脸！城外那些怪物，可不是你这种雏儿能对付的！”
他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四周的魂师纷纷低头加快脚步，仿佛对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
“是吗？”
东方非白终于抬眸，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最喜欢这种威胁了，这样他就能装逼了。
话音未落，一股凛冽的杀意骤然荡开，气氛骤然凝固。
东方非白缓步上前，黑色长袍在晨风中微微摆动，他与魁梧男子之间的距离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腐肉般的恶臭。
当那双淡漠如寒潭的眼眸直视过来时，魁梧男子浑身一颤，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那是真正强者看待蝼蚁时的目光。
“下辈子注意点。”
声音平静，却让魁梧男子瞳孔骤然收缩。
“等……”他慌忙抬起兽化的手臂想要防御。
轰！
一道金色利爪虚影划破虚空，男子的头颅顿时像被踢飞的皮球般旋转着飞向城墙。
“咚”的一声闷响，头颅在斑驳的城墙上撞出一朵刺目的血花，无头尸体却仍保持着站姿，颈动脉喷出的鲜血如雨点般洒落在同伴身上。
后面，方才还趾高气扬的高瘦男子此刻面如死灰，踉跄后退间踩到了碎石摔倒。
“这，这里是东林城！你不能，杀我。”他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变调。
东方非白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第一你不应该惹我，第二，你不应该招惹一个全身充满牛马怨气的人，关键是这个人还很强。”
他指尖轻弹，一缕太阳真火激射而出。
那团璀璨的金芒在晨雾中划出耀眼的轨迹，逃跑的身影瞬间僵住，化作一具焦黑的骨架，继而散作飞灰飘散。
剩余几人转身欲逃，东方非白却已凌空而起。
足尖轻点虚空，黑袍翻飞间宛如死神漫步，每一次挥手都带起一道金色弧光，转眼间地上便多了几具尚带余温的尸体。
东方月握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看着东方非白从容地收集着那些浮现的武魂光团，喉间微微发紧。
虽然知道这些人多半死有余辜，但如此干脆利落的杀戮还是让她心头一颤。
“不必担心。“东方非白转头时，眼中的寒意已化作春风般的笑意。
我有在担心吗？东方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这些人兽化程度超过五成，精神力未达灵元境却能保持清醒，显然是有问题。”东方非白把玩着手中的武魂光团，声音随意。
“若真随他们出城，怕是要被当成猎物。”
“可若是你的判断有误呢？“东方月不自觉地问道。
东方非白身形一顿，身上的太阳神煌武魂徐徐旋转，绽放强大威压，在红色灯笼照射下，他笑得恣意而张扬：“当我足够强大时，我的猜测——就是对的。”
当东林城爆发金色光芒瞬间，城主府内，柳天鸣负手立于窗前，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一枚血色玉符。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远处街道上那抹金色火光，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森然笑意。
“终于，找到了。”
低沉的自语声刚落，殿外便传来清脆的环佩声响。
“父亲，何事让您如此开怀？”
柳芊芊款款而来，琉璃长裙在昏暗的大殿内流转着幽蓝色的微光。
她发间的银簪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光斑，尽管身处黑暗大陆，她这一身装束却宛如月宫仙子般出尘。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身后若隐若现的银色长尾。
“芊芊，你看。”柳天鸣抬手一指，窗棂上的阵法顿时显化出远处的景象，“太阳神煌……是太阳神煌的武魂！”
柳芊芊瞳孔骤缩，纤白的手指猛地攥紧裙摆，她身后那条银色长尾不受控制地绷直，尾尖的鳞片片片竖起。
“太阴归墟，终于等到它的另一半了。”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红唇勾起一抹妖异的弧度，“父亲，我们的日月同通天的计划恐怕要提早进行了。”
“不错，而且将是完美无缺，直通上天。”柳鸣天接过话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届时，我们东林城也会成为黑暗大陆最顶尖的古城之一，可以和那些超级势力角力。”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殿内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将他们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怪物。
“我现在就去取来！”柳芊芊转身就要离去，长尾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芒。
“且慢。”柳鸣天抬手制止，“你的太阴归墟尚缺最后一道月华淬炼。更何况……”
他眯起眼睛看向光幕中那道金色身影，“能驾驭太阳神煌的人，不会那么简单。”
柳芊芊不甘地咬了咬唇，尾尖烦躁地拍打着地面：“那就让他多活几日。”
与此同时，城墙阴影处。
一个披着破旧斗篷的身影静静伫立，手中猩红长枪在暮色中泛着血光。
枪尖偶尔滴落的液体在砖石上腐蚀出缕缕青烟，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远处那团尚未熄灭的金色火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沙哑的声音从斗篷下传来，陈南缓缓抬起那张布满诡异纹路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