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海审判
琥珀的爪子死死扣住珊瑚礁，鱼尾在身后卷起巨大的漩涡。深渊使徒的咆哮声震得海水沸腾，她仰头望向天际——血色的满月被九道紫黑锁链缠绕，每根锁链上都拴着挣扎的人类灵魂，正是那些被海巫吞噬的渔民。
“原来仪式需要活人献祭...“涟漪的鳞片在月光下泛起不祥的紫光，共生灵力顺着尾巴涌入琥珀体内，她的瞳孔瞬间染成金紫双色，“必须打断锁链！“
话音未落，三只深渊使徒破水而出。它们浑身覆盖着暗紫色鳞片，利爪上缠绕着诅咒藤蔓，其中一只使徒的右眼镶嵌着琥珀三个月前见过的海巫符文。使徒挥动爪子，藤蔓化作黑雾裹向涟漪，却被琥珀突然暴涨的尾巴抽散。
“喵嗷！本喵的尾巴可是紫水晶做的！“她跃向空中，尾尖迸发出金紫双色光刃，精准斩断使徒的藤蔓。光刃触及使徒鳞片时，却发出金属相击的脆响——使徒的防御力远超预期。
涟漪趁机甩出贝壳匣子，月光石投射的光盾将两人裹在其中。但使徒的利爪不断撞击光盾，裂纹如蛛网般蔓延。琥珀突然注意到使徒爪缝渗出的黏液与血珍珠的诅咒相似，她用尾巴卷起涟漪的逆鳞，刺向黏液最浓的部位。
“弱点在诅咒核心！“逆鳞刺入使徒爪心的瞬间，黏液突然沸腾，使徒发出非兽非人的哀嚎，整条右臂化作黑烟消散。但其他使徒趁机扑向琥珀，利爪擦过她肩膀，鳞片缝隙渗出的金血凝成珍珠，在月光下爆开漫天星尘。
“共生者的血可以净化诅咒！“涟漪的鱼尾暴涨，将琥珀护在身下，鳞片自动组成防御屏障。星尘落在屏障上，竟与金鳞产生共鸣，形成流动的星光护甲。琥珀突然想起渔村竹篮里的珍珠，爪子勾住涟漪的腰带跃出光盾：
“用珍珠当诱饵！“
她将竹篮甩向使徒群，珍珠散落时映出无数猎犬的幻影。使徒被幻象迷惑的瞬间，琥珀和涟漪同时发动灵力共振，金紫双色光刃交织成网，将三只使徒捆住。但光刃接触到使徒鳞片的刹那，琥珀突然浑身剧震——她感受到涟漪鳞片上传来的灼烧剧痛，共生灵力开始暴走。
“不好！使徒的诅咒正在反向侵蚀！“涟漪的指甲缝里钻出诅咒藤蔓，却用鱼尾死死缠住琥珀的腰，“别松开灵力连接！我们得一起压制！“
两人在光刃中挣扎，琥珀的尾巴突然炸成毛茸茸的鞭炮，紫鳞片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猛地咬住涟漪手腕的藤蔓根部，共生灵力在剧痛中达成完美共振，光刃瞬间暴涨，将三只使徒彻底湮灭成星尘。
血月突然剧烈颤动，九道锁链中的灵魂发出集体尖叫。琥珀抬头望去，海巫的身影在满月中央若隐若现，紫发少女的脸与海巫面孔交替闪烁，她举起血珍珠，锁链开始吸收灵魂中的生命力。
“仪式还差最后一步...“涟漪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虚弱，鳞片上的紫光已经蔓延到尾尖。琥珀突然想起血珍珠中的记忆碎片——海巫复活需要深海祭司的心头血，而涟漪正是最后一位深海祭司的转世。
“喵！本喵倒要看看老妖婆怎么吸你的血！“她叼起竹篮里的血珍珠跃向血月，尾巴卷起涟漪的逆鳞刺向珍珠。血珍珠碎裂的瞬间，紫发少女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年轻的海巫跪在沙滩上，浑身是血：“祭司大人，请让我成为你的护卫...“
深海祭司为她疗伤，逆鳞在月光下流转：“永生会带来孤独，你确定吗？“
海巫偷走逆鳞，在祭司沉睡时划开他的手腕：“对不起，只有你的心头血能让我真正活着...“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叛徒！“琥珀的爪子刺入血月，共生灵力与逆鳞共鸣，血月锁链突然断裂。海巫的虚影发出尖叫，深渊裂缝在月心张开，无数触手裹向琥珀。
涟漪的鱼尾突然暴涨，鳞片全部转为紫黑，指甲缝里喷出诅咒藤蔓缠住触手：“共生者的血...可以净化一切诅咒！“他咬破指尖，金血滴入深渊裂缝，裂缝竟开始愈合。
“不！我的千年谋划！“海巫的本体从裂缝中窜出，血珍珠化作利刃刺向涟漪的心脏。琥珀的瞳孔泛起金色涟漪，尾巴在瞬间暴涨十倍，紫水晶利爪精准抓住血珍珠，却被珍珠上的诅咒黏液灼伤。
“喵嗷！疼疼疼！“她甩尾将珍珠砸向海巫，珍珠却诡异地粘在海巫掌心。涟漪突然用鱼尾卷起琥珀跃向海面，共生灵力在跃起时形成光盾。海巫将血珍珠按在胸口，裂缝中涌出更多触手，光盾开始出现裂纹。
“必须阻止她融合珍珠！“琥珀的爪子勾住涟漪的腰带，尾巴突然缠住海巫的脚踝。她的橘毛在诅咒中逐渐转为紫黑，却用最后力气将海巫拽向裂缝。涟漪的金鳞在紫光中崩裂，化作漫天星尘涌入裂缝。
“不——！“海巫的尖叫与深渊裂缝同时湮灭。血月恢复清辉，九道锁链中的灵魂化作光点消散。琥珀摔在沙滩上，尾巴的紫毛逐渐褪去，却突然发现涟漪的鳞片全部变成了死寂的暗灰色。
“涟漪？你没事吧...“她用爪子戳了戳对方泛红的耳尖，却摸到鳞片下冰凉的触感。涟漪的鱼尾突然抽搐，尾尖的灰鳞飘落，化作珍珠滚进琥珀的爪心。
海风裹挟着腥咸的雾气掠过沙滩，涟漪蜷缩在珍珠堆里，灰鳞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霜色。琥珀用尾巴轻轻扫开他散落的银发，指尖触碰鳞片时，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脑门。
“前任深海祭司...“她咀嚼着黑袍人留下的字条，竹篮里的诅咒珍珠突然发出微光。珍珠表面浮现出海巫的虚影，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亲爱的祭司大人，您逃不掉的...“
“喵！幻觉攻击！“琥珀甩尾拍碎珍珠，紫毛在灵力波动中泛起涟漪。她突然注意到涟漪的指甲缝里渗出极细的金色鳞粉——那是深海祭司生命力流逝的征兆。
渔村方向传来骚动，老村长的声音透过雾气传来：“东边的渔网又缠上了诅咒藤蔓！“琥珀的瞳孔骤然收缩，海巫的仪式明明已被破坏，诅咒为何死灰复燃？
“我们必须找到治愈鳞片的方法。“她用尾巴卷起涟漪的鱼尾，却发现对方体温低得惊人。涟漪睁开眼，灰鳞下的瞳孔泛起诡异的紫光：“带我去珊瑚宫殿...或许禁地有答案。“
海底隧道在月光照耀下泛着不祥的幽蓝，琥珀的鳞片在共生灵力中泛起微光，照亮前路。经过海巫祭坛时，残破的血珍珠堆里突然传出窸窣声，一只猎犬的残躯正从黑雾中重组。
“喵嗷！还没死透？“琥珀扑向猎犬，利爪却穿透虚影——那只是海巫留在人间的幻象。涟漪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灰鳞在掌心泛起冷光：“它在用幻象引导我们...真正的威胁在禁地。“
珊瑚宫殿的穹顶笼罩着厚重的乌云，中央的水晶祭坛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涟漪的鱼尾刚触碰到禁地结界，灰鳞突然全部转为紫黑，指甲缝里喷出的诅咒藤蔓缠住琥珀的腰。
“共生者的血...“他喘息着咬破指尖，金血滴在藤蔓上，黑雾竟开始消散。琥珀趁机甩尾斩断藤蔓，却发现涟漪的鳞片边缘开始剥落，化作齑粉飘散在水流中。
禁地深处传来古老歌谣的吟唱，珊瑚礁在歌声中自动分开，露出一座用逆鳞堆砌的陵墓。陵墓中央悬浮着半透明的深海祭司虚影，正是涟漪的脸——只不过虚影眉心镶嵌着一枚血珍珠，胸口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三叉戟。
“这不可能...“涟漪踉跄着靠近陵墓，灰鳞剥落的速度陡然加快。虚影突然睁开眼，血珍珠迸发出红光：“欢迎回来，我的孩子。“
琥珀的尾巴炸成毛茸茸的鞭炮，利爪刺向虚影。三叉戟却自动旋转，在水晶祭坛上投射出记忆画面：
[记忆回溯]
年轻的深海祭司将逆鳞嵌入海巫的心脏：“从此你便是永生不死的守护者。“
海巫跪在海水中，血珍珠在她掌心凝结：“若我违背誓言，愿承受万劫不复之刑。“
数百年后，海巫的躯体在海底腐烂，血珍珠却被贪婪的人类挖出，深海祭司的陵墓开始渗出诅咒黑雾...
“海巫用你的逆鳞设下永生诅咒！“琥珀的瞳孔泛起金色涟漪，尾巴卷起陵墓中的三叉戟。涟漪却猛地抓住她的爪子，灰鳞已经剥落大半，露出下面泛着月光的银鳞：“必须拔出三叉戟...否则禁地会吞噬整个海域。“
话音未落，陵墓突然剧烈震动，水晶祭坛裂开巨大缝隙，黑雾裹挟着无数诅咒珍珠涌向海面。琥珀的共生灵力在剧痛中爆发，金紫光刃交织成网试图封堵裂缝，却被黑雾腐蚀得滋滋作响。
“喵！需要钥匙！“她突然想起陵墓中央的血珍珠，爪子勾住三叉戟柄上的符文。涟漪的鱼尾暴涨，用最后力气将三叉戟刺入血珍珠。虚影发出凄厉尖叫，陵墓开始坍缩，黑雾却顺着三叉戟涌入涟漪体内。
“不！“琥珀咬住三叉戟试图拔出，涟漪却用灰鳞死死按住她的下巴：“别停...这是唯一解法。“他的鳞片在吞噬黑雾的过程中逐渐转为月白色，指甲缝里渗出的不再是鳞粉，而是清透的泪珠。
禁地裂缝在泪珠落下时完全闭合，陵墓化作星尘消散。涟漪倒在珍珠堆里，银鳞在月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耳尖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琥珀凑近时，他正用鱼尾小心舔舐她尾巴上的烧伤，声音轻得像海风：
“原来...深海祭司的眼泪不是用来解除诅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