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镇罪案（上）

第二天，休斯顿警局。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用警局紧急情况作借口。”

杰西卡跟在李远身后，走向约翰逊警长的办公室，故作嗔怒。

李远有些尴尬地耸耸肩：“抱歉，情况紧急，那个晚餐，比我预想的要复杂。”

“复杂？”杰西卡挑眉，“你是说和前女友的晚餐复杂？这就是你所谓的紧急情况？”

“嘿，感情问题有时候比枪战还可怕，好吗？”李远试图开个玩笑缓解气氛，但杰西卡只是翻了个白眼。

“你欠我一杯咖啡，史密斯。不，是一整周的咖啡。”

他们来到约翰逊警长的办公室门前，杰西卡敲了敲门。

“请进。”

约翰逊警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两人走进办公室，发现警长正在查看一些文件，桌上摊开着几张地图和照片。

“啊，你们来了。”约翰逊抬起头，“杰西卡，谢谢你这么快就把史密斯找来。”

杰西卡只是简短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显然在说“我被当枪使了”。

约翰逊似乎没有注意到这微妙的气氛，或者他选择了忽略。

他指向桌上的地图：“我刚刚接到派恩溪镇警长罗伯特·汤普森的电话，他们那边最近发生了一系列抢劫案，但镇上的警力有限。”

“派恩溪镇？”李远问道，“我不太熟悉这个地方。”

“一个小镇，距离休斯顿大约四小时车程，”约翰逊解释道，“典型的德州小镇，人口不到五千。罗伯特是我警校时的老朋友，我答应派人过去帮忙。”

杰西卡皱起眉头：“长官，我们手头已经有很多案子了。”

“我知道，”约翰逊点点头，“但这是个好机会，尤其是对李来说，小镇执法与城市不同，这会是一次宝贵的经验。”他看向李远，“而且，考虑到你最近在媒体上的曝光，换个环境可能对你有好处。”

“我明白了，长官。”李远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预计需要三天时间。”约翰逊回答，“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只需要带上必要的物品。”

杰西卡看起来想要抗议，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明白了，长官。”

离开办公室后，杰西卡转向李远：“看来我们要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了，李。希望你的驾驶技术比你的约会技巧好。”

李远笑道：“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搭档。”

下午，李远驾驶着警局的福特探险者，杰西卡坐在副驾驶位置，两人开始了前往派恩溪镇的旅程。

德州的乡村公路笔直而开阔，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偶尔点缀着孤独的农舍和牧场。

天空湛蓝，几乎没有云彩，阳光灿烂得几乎刺眼。

车内的气氛一开始有些尴尬。

杰西卡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而李远则紧握方向盘，思考着如何打破沉默。

“所以……”李远终于开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

杰西卡转过头，表情介于惊讶和怀疑之间：“认真的吗？这是你能想到的最好的话题？”

“嘿，总得从某处开始，对吧？”李远耸耸肩，“四小时的车程，如果我们一直保持沉默，可能会比抢劫案还要可怕。”

杰西卡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轻轻笑了：“老派摇滚，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

“真的？我以为你会更喜欢重金属或者朋克之类的。”

“因为我看起来很凶？”杰西卡挑眉。

“不，因为你很有个性。”李远诚实地回答。

这个回答似乎让杰西卡有些意外。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呢？富家子弟都听什么？古典音乐和爵士？”

“我其实什么都听一点，”李远回答，“但我特别喜欢80年代的流行音乐。”

“80年代？”杰西卡笑了，“你那时候甚至还没出生吧？”

“好音乐是不分时代的，”李远微笑着说，“就像好电影一样。说到这个，你最喜欢的电影是什么？”

就这样，初始的尴尬沉默逐渐被轻松的闲聊取代。

他们讨论了音乐、电影、书籍，甚至分享了一些童年回忆。

李远小心地避开了可能暴露他穿越者身份的话题，但仍然设法展示了自己工作外更加放松的一面。

杰西卡也逐渐放下了平日的严肃面具，偶尔甚至会因为李远的笑话而发出真心的笑声。

“所以你真的从来没去过小镇？”

杰西卡问道，当他们已经行驶了大约三小时。

“不是没去过，只是没在小镇待过，”李远解释道，“我去过一些旅游小镇，但那些地方通常是为了吸引游客而特意打造的，不是真正的小镇生活。”

“派恩溪镇是个真正的小镇，”杰西卡说，“没有华丽的外表，只有真实的人和真实的生活，对你这样的城市男孩来说可能会是个文化冲击。”

“我期待着，”李远真诚地说，“有时候最真实的地方才能看到最真实的人性。”

杰西卡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有时候说话真的不像个富二代，史密斯。”

“谢谢，我猜这是个赞美。”

“别高兴太早，”杰西卡调侃道，“我还没决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们终于看到了派恩溪镇的欢迎牌.

“欢迎来到派恩溪镇，德州的友善角落，人口4872。”

镇子的主街道两旁是典型的小镇建筑，一家杂货店、一家五金店、一家药店、几家小餐馆和一家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电影院。

街道上行人不多，大多是步调悠闲的当地居民，他们好奇地看着这辆陌生的警车驶过。

“警局在哪里？”李远问道。

“主街尽头右转，”杰西卡回答，“就在政府旁边。”

他们很快找到了派恩溪镇警局，一栋小型砖房，门前停着两辆警车，门上挂着简单的标志。

与休斯顿警局的现代化大楼相比，这里显得太过于朴素。

他们刚停好车，一位身材魁梧、头发花白的老人就从警局门口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你们一定是马克派来的帮手！”老人大声招呼道，向他们走来，“我是罗伯特·汤普森，派恩溪镇警长。”

杰西卡和李远下车与他握手。

“杰西卡·莫尔，休斯顿警局。”杰西卡简短地介绍自己，然后指向李远，“这是李·史密斯，我们的辅警。”

“啊，就是那个名人警官！”汤普森警长眼睛一亮，“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好小子！”

李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警长。”

“谦虚，我喜欢！”汤普森拍了拍李远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他踉跄，“欢迎来到派恩溪，年轻人！我们这里可能没有高楼大厦，但有最好的人和最好的食物！”

他领着两人进入警局，里面只有一名年轻警员和一位中年女性接待员。

“这是我们的全部人手，”汤普森解释道，“吉米和玛丽。我们通常只需要这么多人，但最近的抢劫案让我们有些应付不来。”

警局内部简单而整洁，墙上挂着镇子的地图和一些老照片，角落里放着一台看起来已经很旧的咖啡机。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案情。”汤普森带他们到一张桌子前，上面摊开着地图和几份报告，“过去两周内，镇上五家小商店被抢劫，手法几乎完全一致。”

他指向地图上标记的五个点：“这些都是抢劫地点，每次都是在晚上关门前，两名蒙面人进入商店，持枪威胁店主，然后拿走现金。”

“伤亡情况如何？”杰西卡问道。

“这是最奇怪的部分，”汤普森摇摇头，“没有人受伤，抢劫者似乎很小心，不想伤害任何人。而且他们只拿现金，数额都不大，每次不超过500美元。”

“听起来不像专业犯罪，”李远评论道，“专业抢劫犯会选择更有利可图的目标。”

“正是如此，”汤普森点头，“但他们足够聪明，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监控录像只显示两个身材中等的蒙面人，戴着手套，穿着普通的黑色衣服。”

“有目击者描述吗？”杰西卡问。

“店主们说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可能是二十多岁，但因为紧张，无法提供更详细的描述。”

李远研究着地图上的标记：“这些地点有什么共同特点吗？”

“都是小商店，现金交易较多，位置相对偏僻，晚上客流量小。”汤普森回答。

“我是说地理位置，”李远指出，“看起来这些地点似乎形成了一个特定的模式，都集中在镇子的东部。”

汤普森和杰西卡凑近地图，仔细观察。

“你说得对，”杰西卡惊讶地说，“而且如果按照时间顺序连接这些点，它们似乎在向某个方向移动。”

“东北方向，”李远补充道，“如果这个模式继续，下一个目标可能会是这个区域。”他在地图上圈出一个小范围。

“那里只有两家商店，”汤普森说，“杰克逊的五金店和莫里森的杂货店。”

“我们需要监视这两个地点，”杰西卡建议，“如果抢劫者保持同样的模式，他们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行动。”

“说得对，”汤普森赞同，“但在那之前，你们需要安顿下来，我已经在镇上唯一的汽车旅馆，派恩溪旅馆为你们预订了房间。”

“谢谢，警长，”李远说，“我们放下行李后就可以开始工作。”

“别急，年轻人，”汤普森笑道，“今天已经下午了，先熟悉一下镇子，明天再正式开始。晚上我请你们去比利的烧烤店吃饭，那里的烤肋排是全德州最好的！”

他们告别警长，驱车前往派恩溪旅馆，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双层建筑，外墙被漆成淡蓝色，门前停着几辆皮卡和老旧轿车。

前台是一位友善的中年女性，她微笑着递给他们钥匙：“欢迎来到派恩溪旅馆，警官们，汤普森警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两个房间，对吗？”杰西卡问道。

前台女士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呃，实际上，我们只剩下一个房间了。这周末有个地区性的农产品展览会，很多外地人都来了。”

李远和杰西卡面面相觑，空气中突然充满了尴尬。

“不过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前台女士急忙补充道，“而且很宽敞，有独立的浴室。”

“我可以睡车里，”李远主动提议，“或者找找看镇上有没有其他住宿选择。”

杰西卡叹了口气：“别傻了，史密斯，我们都是成年人，只要你保持在你那边的床上，我们就不会有问题。”

“当然，”李远点头，“完全同意。”

他们拿着钥匙上楼，找到了207号房间。

房间确实如前台所说的那样宽敞，有两张整洁的单人床，一张书桌，一台老式电视机和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浴室。

“不算太糟，”杰西卡评价道，将行李放在靠窗的床上，“至少比我预期的要好。”

“同意，”李远点头，“比起城市里的连锁酒店，这里有种……家的感觉。”

杰西卡挑眉：“家？你住的‘家’可是豪宅吧，史密斯。”

“我的意思是，这里有性格，有灵魂，”李远解释道，“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商业感。”

杰西卡看起来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会欣赏这种简朴的美。”

“人不能只靠表面判断，莫尔警官，”李远微笑着说，“就像你不能只看我是个富家子弟一样。”

杰西卡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我们应该去熟悉一下镇子，看看那些抢劫现场。”

他们离开旅馆，步行沿着主街道走，观察小镇的布局和居民的日常生活。

派恩溪镇有着典型的小镇氛围，人们互相认识，友善地打招呼，生活节奏缓慢而舒适。

他们首先参观了几个抢劫现场，与店主交谈，了解更多细节。

正如汤普森警长所说，抢劫者似乎很谨慎，只拿现金，没有伤害任何人。

“奇怪的抢劫犯，”当他们离开第三个现场时，李远突然评论道，“他们似乎不是为了钱。”

“什么意思？”杰西卡问。

“如果他们真的需要钱，为什么只拿这么少？而且为什么冒险抢劫这么多次，而不是一次抢一个更大的目标？”

杰西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这不符合典型的抢劫模式，可能有其他动机。”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比利的烧烤店，汤普森警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餐厅内部装饰着各种西部风格的物品，牛角、老式马鞍、复古广告牌，墙上挂满了当地居民的照片。

“啊，你们来了！”汤普森热情地招呼他们，“来，坐下，比利正在为我们准备特别的烤肋排！”

他们刚坐下，一位体格健壮、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子就从厨房走出来，手上提着一打孤星啤酒。

“这是比利，”汤普森介绍道，“这家店的老板，也是我的老朋友。”

“欢迎来到派恩溪！”比利热情地说，将啤酒放在桌上，“听说你们是来自大城市的警官？”

“是的，”李远回答，“休斯顿。”

“啊，休斯顿！我每年去那里两次采购设备，”比利说，“太嘈杂了，太多人，太多车，更喜欢我们的小镇生活。”

“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的魅力，”李远外交地回应。

“说得好，年轻人！”比利大笑，“你们一定要尝尝我的特制烤肋排，这可是获得过德州西部烧烤大赛三连冠的秘方！”

食物很快上来了，确实如比利所说，烤肋排美味得令人难以置信，肉质嫩滑，调料完美，每一口都充满了烟熏的香气。

“这太棒了，”李远由衷地赞美道，“我从未吃过这么好的烤肋排。”

“城里人，”比利得意地笑了，“你们那里的烧烤都是工业化生产，没有灵魂。真正的德州烧烤需要时间、耐心和爱。”

晚餐期间，餐厅里的其他顾客时不时地看向他们，显然对这两位外来的警官充满好奇。

“别介意他们的目光，”汤普森解释道，“我们这里很少有外来者，尤其是执法人员，人们只是好奇。”

“说到好奇。”李远放下餐具，“我听说这个镇子有些有趣的历史？或者传说？”

汤普森和比利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听说了什么？”汤普森问道。

“只是在旅馆听到一些片段，”李远含糊地说，“关于一棵老橡树的事？”

比利的表情变得严肃：“啊，你说的是绞刑树。那是镇子东边的一棵古老橡树，据说一个世纪前，一名被冤枉的犯人在那里被处以绞刑。”

“从那以后，”汤普森接着说，“人们声称那棵树是不祥之地，有人说在满月的夜晚，可以听到那个无辜者的哭泣声。”

“你们相信这些传说吗？”杰西卡问道，语气中带着怀疑。

“我是个警察，莫尔警官，我相信证据，”汤普森回答，“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无法用逻辑解释，那棵树附近确实发生过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李远追问。

“失踪的牲畜，莫名其妙的声音，有时甚至有人声称看到了幽灵，”比利说，“大多数镇民都避开那个地方，尤其是晚上。”

“有趣的是，”汤普森若有所思地说，“你提到的那些抢劫案，它们确实都发生在靠近那棵树的区域。”

李远和杰西卡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在思考这个信息的意义。

晚餐后，他们回到旅馆，开始分析收集到的信息。

“你真的相信那些鬼故事吗？”杰西卡问道，当他们在房间里整理笔记。

“不完全相信，但我认为传说通常都基于某种真实的事件。”李远回答，“而且，不管那棵树是否真的闹鬼，它确实与我们的案子有某种联系。”

他指向地图：“看，如果我们连接所有抢劫地点，它们形成了一个半圆，中心点正好是那棵老橡树。”

杰西卡凑近观察：“你说得对。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么抢劫者可能与那个地方有某种联系。”

“我们应该明天去那里看看，”李远建议，“白天先勘察地形，然后晚上在可能的下一个目标附近设置监视点。”

“同意，”杰西卡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现在我们应该休息了，明天会是漫长的一天。

他们各自准备就寝，尽管共处一室的情况仍然有些尴尬，但比起白天已经自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