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蚀初现

寒潭雾气攀上石壁时，萧定权脊背的旧伤开始渗出血珠。玄铁锁链贯穿着他的琵琶骨，潭水在月华下泛着诡异的银光，水面漂浮的冰晶正缓缓聚成星纹图案。

“王爷又加重药量了。“陆九章将药篓扔在岸边，白绸蒙眼却精准避开满地毒虫，“这次用了三倍量的腐骨草，再发作怕是会伤及心脉。“

沈昭雪攥紧偷藏的乌羽玉叶片，看着萧定权将整碗汤药倒进寒潭。紫黑药汁与银辉相触的刹那，潭底突然传来锁链挣动的巨响，十二条玄铁链同时绷直。

“出去。“

萧定权的声音裹着冰碴，玄甲碎片随他褪衣动作坠入潭中。沈昭雪转身欲走，却被陆九章拽住衣袖：“王妃不妨观刑，日后王爷发病时也好应对。“

话音未落，潭水突然沸腾。萧定权背肌虬结的躯体上浮现血色星图，银瞳在月光下暴涨，发间骨链竟与刺客遗留的图腾完全吻合。沈昭雪左眼骤然刺痛，琥珀瞳仁穿透雾气，看见他心口嵌着块蛇形骨片——与幻象中刺客塞入箭伤的祭器如出一辙。

“别看。“陆九章突然甩出金针封她穴位，“月蚀症发作时，直视银瞳者会陷入癫狂。“

水面星纹已蔓延至萧定权颈侧，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沈昭雪颈间朱砂痣突然发烫，药箱底层传来蛊虫骚动——那是今晨用嫡姐耳坠鲜血喂养的情蛊。

“得罪了。“陆九章扯开她衣领，冰刃贴上朱砂痣，“王爷心脉将断，需借圣女血脉......“

“哗啦！“

萧定权暴起的身形撞碎锁链，染毒的手掌掐住陆九章咽喉。沈昭雪穴位冲开的瞬间，药箱里十八根金针尽数射出，却在触及他银瞳时悬停半空。

“王爷心口！“她突然用嘶哑气音喊道。萧定权怔忡间，沈昭雪已扑上去咬住他肩头，舌尖卷走正在扩散的星纹毒素。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刹那，她看见更多记忆残片：十二岁的萧定权被锁在冰棺里，玄冥用星月链取走他眉心血；南疆圣殿中，自己襁褓里的哭声与骨笛共鸣。

萧定权突然扣住她后颈，银瞳倒映出她逐渐显现的异色双瞳：“你到底是谁？“

潭水轰然炸开，陆九章的白绸被气浪掀飞。沈昭雪在眩晕中摸到他心口骨片，指尖刚触及蛇形纹路，整座寒潭突然剧烈震颤——水底升起青铜祭坛，二十八宿方位嵌着与嫡姐玉佩相同的鎏金星纹。

“快松手！“陆九章甩出药秤击飞骨片，“那是巫咸族......“

骨片落水瞬间，沈昭雪左眼流出血泪。琥珀瞳仁彻底显现的刹那，寒潭四壁的毒虫齐齐转向她跪伏。萧定权银发已蔓延至腰际，掌心月牙疤与她的朱砂痣相贴，在石壁投出纠缠的凤凰与星纹。

“圣女归位了。“暗处的周嬷嬷攥碎佛珠，鹅黄衣角从石门一闪而过。她腕间褪色的凤凰镯，正与药箱暗纹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