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嗜血，原始的冲动
蛇信急促吞吐，空气里那股咸腥又带着异样甜腻的人类血味，像无形的钩子，钻进顾白的鼻腔。
月光下，少女小腿那道蜿蜒的血痕格外刺眼。
顾白死死盯着，呼吸变得粗重滚烫。
不知怎的，他此刻对于血肉的欲望格外强烈。
那血痕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中扭动。
‘丝丝丝’
蛇信几乎不受控制地弹出。
顾白喉咙深处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体温骤升，每一片蛇鳞都在微微震颤。
少女察觉到白蛇的变化，吓得踉跄后退，裙摆蹭过伤口，又添一抹红。
“别……别过来！”
她声音发颤，跌坐在地上，脚踝被湿漉漉的草叶缠住。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能发出急促的喘息。
一滴血珠滚落，砸在草叶上。
‘嘀嗒’
血珠坠落，蛇鳞应声立起。
少女看见白蛇的目光钉在自己流血的小腿上，慌忙抓起旁边的干草按上去，指尖也瞬间染红。
顾白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当。
视野被血色迅速侵蚀，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道流淌的血痕。
“玄尾草……你身上的伤……”少女带着哭腔，声音断断续续，“为什么要……”
蛇尾抽动着顾白已渐渐靠近。
“鲜血的气息……”
少女的瞳孔紧缩，喉咙里溢出破碎的抽泣声。
她感受到了那白蛇周身散发出的威压。
那股野兽一般狂野的气息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想去够腰间的药囊，慌乱中却一把将其扯落。
夜晚凝聚的露水和鲜血，与那雄黄粉混合成粘稠的液体，洒落在衣裙上、腿上，到处都是。
“不……不要！”少女挣扎想爬起来，却踩在滑腻的药囊上，再次重重摔倒，后背着地，疼得她闷哼一声，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她惊恐抬头，蛇信带着‘嘶嘶’声响，冰冷的鳞片已经贴上了她蜷起的脚踝。
她死死咬住下唇，绝望地抓住手边一根枯树枝，指节攥得发白，手腕抖个不停。
筑基妖兽又岂会怕这些？
蛇身已经缠住她的脚踝，顾白顺势而上，人类肉体的温度自蛇腹传来，裹挟着鲜血的腥甜。
黏腻，温暖。
顾白仿佛听到自己血脉深处传来毒蛇的嘶鸣，那是压抑不住的兽性在咆哮。
“雄黄？”
信子扫过少女沾着粉末的皮肤，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但这远不足以压制那股嗜血的渴望。
顾白发出一声模糊的冷哼，“可笑……”
少女睫毛微微颤抖。
白蛇赤红的眼睛，死死锁定着她。
她感受到了，那蛇身的冰凉之意，正自她的小腿，正一寸寸地向上游移。
树枝在她手中胡乱挥舞，试图击退那白蛇。
顾白冷眼看着，这举措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啊！”
脚踝猛地一紧，剧痛传来，少女惨叫出声。顾白被这声音刺激，体内气血翻涌，缠得更紧。
【距离失智时间：38时辰】
【距离失智时间：36时辰】
系统提示音在颅内炸响，但身体里那股汹涌的冲动更加蛮横。
他吐着信子，控制不住地舔过少女腿上的伤口。
腥甜，滚烫。
蛇尾不受控制地剧烈摆动起来。
她想喊屋里的母亲，可她们母女俩都是凡人，喊来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多送一条命罢了……
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我帮过你的，帮过的……”
这颤抖的声音让顾白莫名的烦躁。
“聒噪，既然帮过，那不如再帮帮我？”
蛇尾重重一甩，正抽在一旁陶罐上。
陶罐碎裂，里面的水泼洒出来，溅了少女一身，湿透的衣裙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曲线，也让血迹更加醒目。
顾白冷眼，却在地上的水坑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顾白身形微微一顿。
水坑中的倒影中，一白蛇，眼中赤红，嘴角蛇信吐着，黏腻血痕挂在嘴边，口中正滴滴答答落着腥红。
“你肉身……你只修了肉身没有修为。”少女捕捉到一丝异样，颤声开口，“若无修为，你失去神志的……”
“你管的太宽了。”顾白神色一横，猛地一甩头，蛇首几乎贴到少女脸上。
少女本能地抬起手臂格挡，蛇信煽动的带起的气流，拍打在少女手臂肌肤上，她感受得真切。
洁白的皮肤，在夜光之中汗毛直立，若隐若现。
“我真的帮过你的……”
少女贝齿咬破朱唇，口中满是喃喃低语。
“翻来覆去就这一句？”
顾白眼中凶光一闪，猛地向前窜出。
少女惊叫着向后仰头躲避，后脑勺‘咚’地一声撞在地上，发髻散开，一支沾着泥土的簪子滑落，尖端划过她细嫩的锁骨，留下一道新的血痕。
新的血腥味！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顾白最后的理智。
顾白猛住，细细嗅着那新鲜涌出的血液。
他看见少女颈间浮起的青筋，听见她急促如擂鼓的心跳，更尝到空气中愈发浓烈的、令人战栗的甘美。
香甜的血肉。
他本能地弓起身躯，血肉已然发烫。他再也不想等了。
蛇首缓缓探向少女最脆弱的脖颈，蛇口微张，毒牙在月下闪着幽冷的寒光。
少女浑身剧颤，眼泪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顾白冰凉的鼻尖上。
咸的。
裹挟着草木气息的咸味。
好熟悉的味道。
“你说过谢谢的……”少女微弱的声音传来。
顾白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神色。
“谢谢吗？”
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悠悠的回音。
‘嘴里麻麻的……’
‘这玄尾草要嫩叶才效果最好……’
‘诶呀你这笨蛇……’
顾白浑身猛地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
赤红的血色中，一丝清明艰难地撕开裂缝。
挣扎，是理智在与疯狂搏斗。
“嘶！”
顾白猛然倒吸一口凉气，蛇身一松，少女抓住机会，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距离失智时间：30时辰】
系统冰冷提示音在颅内炸响，顾白猛然昂首，后脑狠狠撞向一旁水缸。
水波飞溅，落在他的身上。
借着这一丝清凉，他终于从兽性的泥沼中挣扎出半分清明。
“跑……”
嘶哑的声音混着白沫从蛇口挤出，“我数到三……”
少女仿佛被钉在原地，双腿微微颤抖着。
“二……”
顾白喉咙里传出沙哑的声响。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屋里。
“玲玲，什么动静？”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中年妇人探出头来，向这边望来。
少女回眸，脸色写满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