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浮尸
啪!啪!啪!
公输璇见状,墨家灵力灌注入手中的尺内,疯狂的挥动,在空中响起惊爆的声音,将无数蝗虫拍碎。
同时,张开五指,抓空猛地一抽,将那方锁从宋观身上解开,化成齿轮锁链,响动齿合声音,像是灵动的蛇,缠向附近乡民。
一道道墨家灵力涌动,齿轮锁链腾起火焰,将所有靠近蝗虫灼烧,烧焦味道弥漫,也护住不少乡民。
“你叫公输璇是吧?看看你干的好事!”宋观得意解脱,呵责一声,冷色的转入战场中,一手持黥面笔,一手持壹刑剑,左右开弓,法家灵力涌动,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他目光注视在前方,蝗虫聚集最盛之处,启智蝗妖显然为首,而且就藏匿在其中,但是它现在所通往的方向,乃是县城。
“不好!它已经知道走投无路了,选择县城祸害更多的百姓,必须阻止它!”宋观洞悉蝗妖意图,立即追击杀了出去,瞥了公输璇,轻哼道:“等我杀了蝗妖,平息此乱,再找你算账!”
公输璇并未停下,仅仅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宋观,并未理会他。
宋观追杀蝗妖而去。
随着蝗妖调换方向,蝗虫也纷纷在后面跟随,乌泱泱一大片,掠过高空,遮天蔽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宋观与稚童蝗魂融为一体,蝗虫并未对他造成攻势,反而让他轻而易举的追上蝗妖的脚步。
“宋大人,你真是穷追不舍啊,你既然已经和稚童蝗魂共生,自然算蝗妖族类,对我赶尽杀绝,是不是显得太无情了!”蝗妖发出声音,与城隍庙外的声音相似。
“蝗妖祸乱百姓,蚕食庄稼致使百姓岁谷不登,罪行滔天,安敢与我同论?”宋观寒声道,黥面笔虚空划出镇妖符以,飞了出去,绞杀无数蝗虫,噼里啪啦掉落一大片。
眼看无数的蝗虫被绞杀,蝗妖惊讶的声音从蝗虫团中传出,扇动翅膀的噪音传荡,快速飞掠入县城中。
宋观追逐在后,壹刑剑斜劈而下,涌动法家灵力形成法理剑芒,将蝗虫团劈开两瓣,蝗虫散的漫天都是,像是水流一样,贯入县城各处。
“蝗虫入侵,大家赶紧躲避!”
“快快快!”
“......”
县城内的守卫兵很快反应过来,当即放声喊道。
百姓慌乱躲避。
毕竟这数月以来,全各地遭遇无数蝗灾,对此十分警惕,一经不测,将会快速反应,以减少伤亡。
宋观直径追了上去,劈掉半边蝗虫团,蝗妖已经露出形态,人首蝗虫躯干,根本没有化形完全,当即喝道:“区区九品蝗妖,也安敢作乱,好生考妖籍,得以化形丹,可在人间往来,何故残害百姓?”
“宋大人,小小里正,尚且贪墨蝗银,何况妖界更加黑暗,你堂堂典史,说出此话,好生可笑。”蝗妖露出诡异的笑容,冲进县城,人流涌动最多的集市,浑身一抖,蝗虫纷纷散开,再度涌进各处,让县城更加混乱。
“妖孽,伏首!”宋观持剑杀来,剑光挥杀蝗虫,手中黥面笔也在虚空化出三道囚妖符,法理交织,锁住蝗妖前行的方向。
律令符文收缩,囚妖符往回拉扯。
蝗妖目光看向下方的街道,疾掠而下,想以此挣断囚住己身的符印,却不料,以自身妖力根本无法挣断,反之狠狠的坠落在地上。
宋观趁势持剑劈下,斩在蝗妖脊背上,蓝色鲜血溅射在街道上,惊得旁边书摊的百姓呆住了,所有摆放的书籍,已成蓝色,腥臭刺鼻。
蝗妖瘫软在地上,早已没有此间嚣狂,瞳孔反射出持剑的宋观,尽是各种惧色,也知晓命不久矣。
“死!”
宋观壹刑剑立即处刑蝗妖。
当!
最后一剑准备斩杀蝗妖,却被突如其来一方古砚拦下,砚中飞出墨汁,蕴含一股浩然气,形成《诗经》中的经文,护住蝗妖。
“儒家弟子?”
宋观皱眉,怎么又是社稷学宫的诸子学员?
他扭头看了过去,那是一袭青衣的少女,只是杀妖为主,哪有心思欣赏美色,顿时冷声的质问道:“你们儒家弟子也喜欢多管闲事?!”
“律法无情,人有情,只是这妖血污书摊,可惜几卷《诗经》,但是......你......”
宋观根本耐心听完这少女的话语,当即反驳道:“妖是妖,谈何律法无情人有情?此蝗妖不杀,诞出蝗虫,伤民害谷,你的悲悯之心,却是用百姓的鲜血填补的,这难道不比律法残酷?”
青衣少女听闻,脸上也难免浮现几分不悦,也驳斥道:“法家只见冷酷铁律,你可识得蝗妖身着之物,所篆刻的是《豳风·七月》的经文,它本是劝农桑的稷神!”
“你们儒家一派难不成也要教化民众四季务侯,岁令农耕?那要农家作甚?我追此妖一路来.....算了,我无须与你解释。”宋观反驳一句,黥面笔抵住这女子那方砚台,手中壹刑剑一剑将蝗妖劈杀。
一团黑气散掉,那些飞散的蝗虫,仿佛失掉了气机,纷纷化作黑烟,在啃食作恶亦或飞散中弥散。
“你!”青衣少女怎知这典史,如此铁面无情,即便她阻拦,也无济于事,只可惜蝗妖外衣上的经文。
蝗妖身形退成化竹简,散发着诡异律令符文,像是扭曲虫豸,蛄蛹几下,便没了生机,只剩满地竹简。
宋观细看这些律令条文,眼中泛散着凝重异色,这些条文,分明已经被异化了......如“刑过不避亲”竟然异化成为“刑及血亲”。
“过刚易折,律法过于冰冷,最终也会扭曲成为虫豸!”
正当宋观凝神静思中,旁边响起青衣少女的话语,他回神看向她,并未说话,而是将全部异化竹简收起来,当即又说道:“你妨碍县衙办事,请跟我随县衙走一趟。”
“宋观,你果然跟社稷学宫的学姐学长所言如是,独夫一个!”
宋观淡淡一笑,轻哼道:“你认识我,也一样要走,另外,你最好把说我坏话的人供出来,不然......”
他挥了挥手中的黥面笔。
李清棠气的牙痒痒。
......
渭水桥。
随着蝗妖被斩杀。
公输璇的压力骤减,最终将蝗虫灭尽。
但是乡民受了不小的伤,主要是因为他们全部都赤裸的搬运石块,没有任何防护,无法阻止蝗虫啃食身体。
此时此刻。
他们全部坐在渭水桥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以及擦拭身上的鲜血,有人想去岸边洗掉一身污秽。
但是,走到岸边的时候,他们惊呆了。
“公......公输姑娘......”
“这......啊!!”
“......”
公输璇闻询而来,站在岸边,看着渭水河上,一具具尸体,已具巨人观,像是冒泡一样浮出水面,将河面都填满了。
她当即也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