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途趣事
玄天宗山门外三里处的小溪边，王远蹲在水里，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水中的倒影——那头七彩爆炸头经过两天风吹雨打，终于恢复了七成原状，只是发梢还倔强地翘着，活像被雷劈过。
“噗嗤！“溪边传来熟悉的轻笑声。苏沐清坐在一块青石上，光洁的小腿浸在溪水里轻轻晃动，“师弟，你现在的发型特别有...个性。“
王远掬起一捧水朝她泼去：“还不是你那宝贝婆婆的茶害的！“
苏沐清轻盈地飘起躲开水花，手腕上的生生造化种立刻生长出几片绿叶，在她头顶撑起一把小绿伞。这两日她对自己的木灵体掌控越发熟练，已经能随心所欲地漂浮了。
“说起来，“王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咱们就这样回宗门？你飘着进山门，我顶着一头彩虹，怕不是要被当成妖怪打出来。“
苏沐清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她从药囊里掏出一个青玉小瓶，“这是爷爷研制的'敛息丹'，能暂时压制特殊体质的外在表现。“
王远接过丹药，狐疑地打量着：“不会又有什么'有趣'的副作用吧？“
“最多就是...“苏沐清眼神飘忽，“可能会让皮肤暂时变绿...“
“什么？！“
“开玩笑的啦！“苏沐清笑弯了腰，“这次真的没副作用，我保证！“
王远将信将疑地吞下丹药，果然感觉体内躁动的混沌灵力渐渐平复，头发也终于服服帖帖地落了下来。苏沐清也服下一颗，缓缓降落到地面。
“走吧，回宗门！“她欢快地向前跑去，裙角飞扬，像只翩跹的蝴蝶。
王远望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几日的朝夕相处，让他看到了苏沐清不为人知的一面——不再是那个温婉端庄的师姐，而是会恶作剧、会大笑、偶尔还会撒娇的灵动少女。
“师弟，发什么呆呢？“苏沐清回头催促，阳光下她的笑容明媚如花。
王远快走几步跟上：“我在想，回去后该怎么向掌门解释。“
“实话实说呗。“苏沐清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反正我们带回了重要情报，掌门不会怪罪的。“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王远身体一僵。在原世界，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青春悸动的感觉了。苏沐清似乎也意识到不妥，急忙松开手，俏脸微红。
“那个...我是说...“她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们...“
“我明白。“王远干咳一声，“同门之谊嘛。“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就在这时，一只肥硕的野兔从草丛中蹿出，径直撞在苏沐清脚上，把自己撞了个跟头。
“哎呀！“苏沐清蹲下身查看，“小兔子你没事吧？“
野兔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突然口吐人言：“救、救命！后面有妖怪追我！“
王远和苏沐清同时瞪大眼睛——会说话的兔子？！
不等他们反应，草丛中又蹿出一只...猫？不对，那生物有着猫的身形，却长着一张人脸，还穿着件滑稽的小马甲！
“小兔崽子别跑！“猫妖口吐人言，“老子三天没开荤了！“
野兔瑟瑟发抖地躲到苏沐清身后：“仙子救命！“
猫妖这才注意到两人，顿时脸色大变：“修、修士？！“它转身就要跑，却被王远一道灵力锁链捆了个结实。
“有趣。“王远拎起挣扎的猫妖，“会说人话的猫妖和兔子，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苏沐清轻轻抚摸野兔的脑袋：“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野兔抽抽搭搭地讲述起来。原来它本是山中普通野兔，偶然吃了一株会发光的草后突然开了灵智；而猫妖则是被某个修士实验改造的产物，逃出来后专抓开了灵智的小动物吃。
“那株草是不是长这样？“苏沐清用木灵之力在空中勾勒出一株灵药的形状。
“对对对！“野兔连连点头，“就在东边那个山谷里！“
王远和苏沐清对视一眼——那分明是药王谷特有的“启灵草“，看来有些种子被鸟儿带到了这里。
“你这猫妖，为何专吃开了灵智的动物？“王远晃了晃手中的俘虏。
猫妖哭丧着脸：“大人明鉴！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那该死的修士在我体内下了禁制，必须定期吞噬灵性物质才能活命！“
苏沐清闻言，伸手按在猫妖额头。片刻后，她点点头：“它没说谎，体内确实有古怪禁制。“
“能解吗？“王远问。
“我试试。“苏沐清闭目凝神，木灵之力缓缓注入猫妖体内。渐渐地，一缕黑气从猫妖天灵盖冒出，消散在空气中。
“好了！“她长舒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
猫妖呆滞片刻，突然嚎啕大哭：“解、解除了！多谢仙子再造之恩！“它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小的愿做牛做马报答仙子！“
王远看得好笑：“你这猫妖倒是有趣。这样吧，以后你就跟着我们，负责...“他瞥了眼正偷吃苏沐清药囊里灵药的野兔，“...看着这只贪吃兔。“
“得令！“猫妖挺起胸膛，一把揪住野兔的长耳朵，“小兔崽子，以后哥罩着你！“
野兔挣扎着抗议：“我不要！它会吃了我！“
“不会的。“苏沐清温柔地说，“你们以后就是伙伴了。“她从药囊里取出两粒丹药，“这是'聚灵丹'，对你们修行有帮助。“
一猫一兔顿时眼睛发亮，争相讨要。看着它们打闹的样子，王远忍不住摇头：“咱们这是要开动物园吗？“
“多可爱呀！“苏沐清抱起野兔蹭了蹭，“师弟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王远看着那对标志性的大板牙：“就叫...门牙怎么样？“
“太难听了！“苏沐清抗议，“不如叫雪团！“
“太娘了！“
“那你说叫什么好？“
两人争论间，猫妖弱弱地举手：“那个...小的以前的主人管我叫'旺财'...“
“噗！“王远笑喷，“一只猫叫旺财？“
最终，野兔得名“白玉团“，猫妖则被赐名“墨影“。一黑一白两个小家伙跟在两人身后，队伍顿时热闹了许多。
“仙子仙子！“白玉团蹦蹦跳跳地问，“我能去你们宗门当灵兽吗？“
“这个...“苏沐清为难地看向王远。
“玄天宗确实有豢养灵兽的传统。“王远想了想，“不过得先通过考核，证明你们不会捣乱。“
墨影拍着胸脯保证：“大人放心！我一定看好这小兔崽子！“
“你才是兔崽子！“
看着又打起来的两个活宝，王远和苏沐清相视一笑。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两人的影子不知不觉越靠越近...
玄天宗山门前，守门弟子远远看到两人带着两只小动物走来，顿时警觉起来：“站住！何人...咦？王师兄？苏师姐？“
王远出示内门弟子令牌：“是我们，外出执行任务归来。“
守门弟子好奇地打量着白玉团和墨影：“这是...“
“路上收服的灵兽。“苏沐清解释道，“已经驯化了。“
墨影立刻人立而起，抱拳行礼：“小的墨影，见过仙长！“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守门弟子忍俊不禁：“会说话的猫妖？有意思！进去吧，掌门吩咐过，你们回来直接去青云峰见他。“
告别守门弟子，两人沿着山道前行。白玉团突然跳到王远肩上，小声道：“仙长，我感觉这山里有股很可怕的气息...“
王远心头一凛：“什么气息？“
“说不清楚...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盯着...“白玉团抖了抖长耳朵。
墨影也压低声音：“大人，我也感觉到了，就在那个方向！“它指向主峰后山的一片密林。
王远和苏沐清对视一眼——那里正是葬剑谷所在！
“先别声张。“王远沉声道，“见了掌门再说。“
青云峰上，李青玄早已在院中等候。见两人平安归来，他明显松了口气：“回来就好。嗯？这两只是...“
白玉团和墨影立刻行礼问好。李青玄饶有兴趣地打量它们：“开了灵智的小妖？不错，留在宗门当护山灵兽吧。“
“多谢掌门！“两小只欢天喜地。
王远正色道：“掌门，我们有重要情报禀报。“
李青玄点点头，挥手布下隔音结界：“说吧。“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王远和苏沐清将药王谷的经历一一道来，只隐去了《九转玄功》第二转的具体内容。当听到“天外之劫“的预言时，李青玄神色凝重；得知青萝婆婆已逝，他又长叹一声。
“果然如此...“掌门轻抚长须，“这些年我也有所察觉，血煞宗背后确有更高层次的力量在操控。“
他起身踱步：“王远，你既已筑基，按宗规可晋升为真传弟子。三日后举行大典，届时我会当众宣布。“
王远惊讶道：“这么快？“
“时不我待。“李青玄意味深长地说，“天劫将至，我们必须早做准备。“他转向苏沐清，“沐清，你既得药王谷传承，宗门会全力支持你重建药王谷。“
苏沐清郑重行礼：“弟子定不负所托。“
离开掌门居所，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墨影和白玉团被安排去了灵兽园，约定明日再来看它们。
“师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苏沐清轻声问。
王远想了想：“先教你《九转玄功》入门吧，趁我还记得青萝婆婆的话。“
“现在？“苏沐清眼睛一亮。
“现在。“王远笑着点头。
两人来到王远的小院，在石桌旁相对而坐。王远将《九转玄功》第一转的口诀缓缓道来，苏沐清认真聆听，不时提问。
“所以关键在于五行灵力的平衡转换...“她若有所思，“我虽只有木灵根，但木能生火，火能生土...理论上也能模拟五行循环。“
王远赞许地点头：“没错。来，我引导你感受一下混沌灵力的特性。“
他伸出手掌，苏沐清轻轻将手覆在上面。当两人的灵力通过手掌接触时，异变突生——王远的混沌灵力与苏沐清的木灵之力竟然自发交融，形成一个微小的灵力漩涡！
“这是...“王远惊讶地发现，漩涡中产生了一种全新的能量，既不是单纯的混沌灵力，也不是木灵之力，而是兼具两者特性的奇妙存在。
苏沐清突然轻呼一声：“师弟，看你的手！“
王远低头，只见两人手掌接触处，皮肤竟然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能清晰看到骨骼和经脉！更神奇的是，这些组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化！
“木灵之力的治愈特性与混沌灵力的进化特性结合了！“苏沐清兴奋地说，“青萝婆婆说的没错，我们...“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两人的灵力连接突然加强，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席卷全身。王远只觉得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修为竟然开始自行增长！
“师姐...这感觉...“
“嗯...“苏沐清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好奇怪...但又好舒服...“
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越来越近，呼吸交错间，某种奇妙的情愫在心头荡漾。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刹那，院门突然被推开！
“王师兄！掌门让我来送...“一个内门弟子捧着玉简闯进来，看到眼前一幕顿时僵住，“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王远和苏沐清触电般分开，后者羞得直接飘到了屋顶上。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王远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们在...在修炼！“
内门弟子露出“我懂的“表情，放下玉简就溜：“师兄师姐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院门关上后，屋顶传来苏沐清羞恼的声音：“王远！都怪你！“
“我？“王远无辜地摊手，“明明是你先...“
“闭嘴！“
一片树叶精准地砸在他头上。王远抬头，看见苏沐清红着脸躲在屋顶的树荫里，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美得惊心动魄。
这一刻，他无比确定——自己对这个女孩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同门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