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6章初战惨胜

正当十九路军上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战争的准备工作，日军也不断的增兵上海，到一九三二年一月中旬，驻守租界的日本海军陆战队达到五千余人，军舰三十余艘，至此日军已经初步完成了军事部署。与此同时，上海的形势也日趋紧张：一方面在日本不断发出战争威胁的刺激下，上海的学生在抗日救国会的组织下纷纷走上街头，举行集会、演讲并散发传单，向广大市民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号召大家团结起来抵制日货。

另一方面，大量的日本侨民和特务在日本军方指使下，不断与市民和学生发生冲突。一月十八日下午，受日本特务指使的五名日本僧人到沪东‘三友实业社’门口寻衅闹事，与工人发生冲突，结果被打得一死二伤。于是，几十名暴徒和日本海军陆战队于一月二十日凌晨二时袭击了‘三友实业社’，放火焚烧了该厂工场。与此同时，日本暴徒还冲到‘三友实业社’附近的租界警亭，凶残地杀害了准备报警的华人巡捕田润生，割掉华人巡捕陈胜德的一只耳朵，砍掉了华人巡捕来伍兰左手的两只手指，捣毁了警亭。

当天下午，日本特务机关又煽动一千余名日侨集会游行，在北四川路上大肆捣毁公共汽车、电车和中国商店，殴打行人，气焰十分嚣张。接着，日本总领事就僧人受袭击一事向SH市政府提出“道歉、惩凶、赔偿、解散抗日会和取缔抗日运动”等无理要求。随后，日本总领事又向SH市政府提出最后通牒，限定在28日下午6时前做出满意答复，否则日方将采取必要行动。在汪精卫主持下的国民政府抱着妥协退让息事宁人的态度，不仅逮捕了3名‘三友实业社’工人，还答应接受日方的一切条件。然而这一切并不能改变日本侵略上海的既定方针，日军依然在租界内频繁地调动军队，在闸北一线构筑工事并大量囤积弹药，随时准备向十九路军发起进攻。

自进驻上海以后就密切关注着局势发展的十九路军总部根据从各方面搜集的情报判断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于是于1月23日，在龙华警备司令部召开了全军营以上军官紧急会议，决定死守上海，并于下午七时发出密令：

第78师156旅负责京沪铁道以北至吴淞、宝山之线的防守任务，第155旅负责防守京沪铁道线以南至虹桥、漕河泾一线；

吴淞要塞司令率原有部队固守该要塞，并与附近要塞守军相互支持；

铁道炮队及北站宪兵营归78师第6团指挥；

丹阳60师之黄茂权团于二十四日开至南翔附近待命，第60师、第61师为总预备队，原地待命；各区警察及保安团受各该地军队高级指挥官指挥；总指挥部、军部移驻真如，警备司令部暂驻龙华。

接到命令后孙百里所在的第6团马上作好了相应的兵力部署：

1营和迫击炮1排，负责防守虬江路、宝山路一线，2营和迫击炮连，负责防守横浜路、天通庵路、青云路一线，3营为预备队，于湖州会馆附近集结待命，同时策应1营。

带领部队抵达前线以后，孙百里根据前期的地形侦察判断，日军进攻的重点肯定是路面开阔的宝山路，所以命令1连和迫击炮1排、机枪连防守，由2连防守虬江路，3连和新成立的手枪班作为预备队。为了便于指挥，孙百里把指挥部设在宝山路上一座四层楼房的三楼，这里视野开阔，连几百米外日军阵地上的哨兵的身影都清晰可见。部队分派完毕后，连排长们指挥士兵们用沙包在街道上迅速堆起三道街垒，街垒之间相隔200米，每条街垒的前方50米再架上由铁丝和栅栏组成的路障，以便尽量降低敌人冲锋的速度。等阵地都布置好了，孙百里又亲自检查了一遍，重点放在狙击点的位置和火力的配置。看过之后孙百里除了把布置在第一道街垒的重机枪后撤到第二道之外，没有做任何改动，因为阵地的构筑都很老到，显示出十九路军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1月26日，军需处把急需的武器弹药分发到各部，同时额外给每个连增加两挺轻机枪。26日晚十九路军的阵地基本布置完毕，而日军则早已准备就绪，当天晚上，敌我双方的阵地都是一片的宁静，大家都在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充分休息一下，为来日的恶战积蓄体力。

孙百里紧握着手中的驳壳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似要冲破胸膛。他身旁，钟武、李从文、陈子坚等一众连长目光炯炯，严阵以待。远处，日军的坦克轰鸣声如闷雷般滚滚而来，搅得空气都微微震颤，大战一触即发。

“弟兄们！”孙百里扯着嗓子嘶吼，声音盖过了逐渐逼近的嘈杂，“咱们盼的这一天终于来了！今日，就用小鬼子的血，祭咱们 19路军的军旗！”士兵们群情激愤，齐声呐喊，那声响汇聚在一起，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充满了无畏的气势。

日军的坦克当先冲了过来，身后密密麻麻跟着荷枪实弹的步兵。孙百里目光一凛，大声下令：“各连注意，按计划行动！”钟武那粗犷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三连的弟兄们，给小鬼子点颜色瞧瞧！”刹那间，阵地上枪声大作，步枪、机枪交织成一片火力网，朝着日军倾泻而去。

孙百里猫着腰，穿梭在战壕间，密切观察着战局。只见日军的坦克依仗着厚重装甲，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径直朝着防线冲来。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身影——徐长卿。徐长卿正站在远处一处高地上，手中握着望远镜，神色专注地观察着战场。身旁，迫击炮连的战士们动作娴熟，迅速将一门门迫击炮架设好。

“目标日军坦克，预备——放！”徐长卿一声令下，炮手们用力装填炮弹，紧接着，迫击炮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枚枚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呼啸着冲向日军坦克。“轰轰”几声巨响，炮弹在坦克周围炸开，掀起漫天尘土。虽未能直接命中坦克，但爆炸产生的冲击力也让日军坦克的行进速度慢了下来。

孙百里心中一喜，趁着这个间隙，大声喊道：“弟兄们，集束手榴弹准备！”只见一群士兵抱着捆扎好的集束手榴弹，猫着腰冲向日军坦克。然而，日军步兵的火力太过凶猛，不少士兵还没靠近坦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孙百里心急如焚，转头对身旁的副营长张驰说道：“张副营长，组织火力压制日军步兵，掩护兄弟们！”张驰点头，迅速指挥部队加大火力输出。

此时，梁思忠带着他的爆破连也投入了战斗。他们利用战场上的废墟和障碍物，巧妙地靠近日军。吴强连长带着几个爆破手，瞅准时机，冲向一辆落单的坦克。他们将爆破筒用力塞进坦克履带，随后迅速卧倒。“轰隆”一声，那辆坦克瞬间被炸毁，瘫倒在原地，燃起熊熊大火。

孙百里瞅准日军步兵因坦克被炸毁而出现的短暂慌乱，大手一挥：“弟兄们，冲啊！”刹那间，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跃出战壕，端着枪朝着日军冲去。孙百里一马当先，手中驳壳枪不断吐出火舌，击毙了数名日军。钟武更是勇猛，他挥舞着大刀，冲入敌阵，刀光闪烁间，日军纷纷倒下。

然而，日军毕竟训练有素，很快便稳住了阵脚，开始组织反击。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让人震耳欲聋。孙百里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喊哑了，汗水混合着硝烟，糊在脸上，难受极了，但他顾不上这些，一心只想多杀几个鬼子。

激战正酣时，徐长卿那边的迫击炮又发挥了关键作用。一颗颗炮弹精准地落在日军密集处，炸得日军鬼哭狼嚎。趁着日军再次出现混乱，孙百里带领部队发起新一轮冲锋。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日军终于抵挡不住，开始往后撤退。

望着日军远去的背影，孙百里长舒一口气，这才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般，疲惫不堪。他环顾四周，只见战场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硝烟弥漫、残垣断壁，士兵们或躺或站，不少人身上带伤，但眼中都闪烁着胜利的光芒。这场初战，虽然艰难，但他们终究是赢了，用鲜血捍卫了阵地，也让日军见识到了 19路军的顽强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