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正的拳剑杀，天字第一号杀手
十天之前。
江东燕骑、江西赤鬼等一众黑道高手，联手围杀乔家。
当时的葛青羊站在院墙上居高临下，是一名胜券在握的猎人。
十天之后。
葛青羊站在阴暗的巷子前，彷佛一只躲在角落的老鼠。而那气血如龙拳威如虎的少年，在他眼中好似变得无限高大。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他实在没有半点把握。
活下去的把握。
那一地残破的尸体，已彻底打消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今日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已是上天的仁慈。
少年的拳头当然不会仁慈！
嘭~
他左脚在地面重重一踏，整个人化作一柄血肉重锤朝葛青羊砸了过去。他的身躯就是锤柄，那一双铁拳则是又沉又重的锤头！
乱披风锤法。
苏白念身影未至，漫天拳风率先扑面而来。
退！
葛青羊双足一晃，果断退入身后狭小的巷子。
追。
苏白念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冲入阴暗的小巷中。
“看招！”
一声大喝突然响起。
未等苏白念看清，无数黑点迎面射来。一道道涂了毒的飞针泛着漆黑的光泽，密密麻麻，细如牛毛。
雕虫小技。
苏白念左手一挥，一片星光与密集的飞针相撞，飞针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忽然眼角映入一抹银色。
葛青羊没有给苏白念任何喘息的机会，手中银扇闪电般点向他的手臂，噼啪连续七声，在他右臂点了七下。
而后身形飞退，一脸警惕。
银扇书生最厉害的并非暗器功夫，而是手上那一柄折扇。方寸之间，点人穴道精准无比。
寻常人若被点了这七下，必定手臂酸软无力，再也不能继续战斗。
但他的对手是苏白念。
这个奇迹一般的少年，早已用辉煌的战绩证明了自己。
果然。
苏白念长臂一抖，骨节声声爆响，竟似没事人般继续冲来。仿若一匹下山的猛虎，又似雷公掷下震怒的雷锤。
退。
再退！
葛青羊一连退了十三步，步步惊心，只觉整个人好似被巨象撞了十三下。他明明已拼命卸力，紧握银扇的手臂还是微微颤抖。
这人的体魄之强，简直比公牛还刚猛！
“好身手。”
苏白念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双眼杀机愈浓。
这是一个值得认真的对手。
自他踏入江湖以来，第一次有人在近身短打时他拳头下坚持这么久。
这样的对手。
当然应该死得轰轰烈烈！
“其实我们没必要以死相斗。”
葛青羊忽然开口道。
他紧盯着苏白念的拳头，脚步缓慢后退，口中飞快道：“我今日来此，实属迫不得已。若非无奈，葛某其实并不想与阁下为敌。”
“是吗？”
苏白念笑了笑。
笑容有很多种，他这一种当然是不信。
葛青羊也知道他不信。
但他还是要说：“朱少侠今日若肯放手，葛某保证立即脱离血雨楼，从此远走高飞，此生再也不回江宁。你看如何？”
“只要杀了你，还是一样的结果。”
苏白念脚下不停，一步步向前。
一人退，一人进。
很快就到了巷子尽头。
“但你只要放过我，便无需冒生命风险。”葛青羊眼中闪过一丝急色。
“杀了你，我不一定会死。”
苏白念淡淡地道。
“但你一定会受伤的！”葛青羊的目光，下意识看向苏白念身后。
‘怎么还没来？’
“你是在等人吗？”
苏白念笑着，抬起拳头：“我想，她应该不会来了！”
“……”
葛青羊没有再吱声。
因为少年的拳头已经到了近前，那仿若雷霆般可怕的压力，已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轰~~
巷子里传出激烈的动静。
风伊始静静坐在轮椅上，拦住了前方一个人。一个本打算走入巷子的人……一个女人。
一个浑身笼罩在血色斗篷里，十分神秘的女人。
“血雨楼天字第一号杀手？”
风伊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一直如此。
哪怕面对江宁府排行第一的冷血杀手，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
女杀手并不说话。
站在原地听着巷子里传来的动静，双脚好像挪不开步。
前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明明只是一个残疾，却好似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本是来杀人的。
现在却想走。
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彻底远离这个残疾人。
而此时。
风伊始依旧淡然看着笼罩在血色披风中的女杀手，看着她下身的裙摆，看着裙摆下一双看不到的鞋子。
忽然道：“姑娘，你能抬起脚，让我看一看吗？”
“滚！”
血色披风如一道龙卷，掀起满地尘沙吹向轮椅。女杀手身形突然向后飘飞，果断放弃了自己的队友。
“哪里走！”
风伊始突然动了。
轮椅‘轱辘、轱辘’转动，他整个人好似飞了起来。若有眼尖的人在此，便会看到他衣袖中一条条透明的金丝，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
金丝嵌入街道两旁的建筑，好似给风伊始的轮椅插上了一双翅膀，让他看起来竟似在空中飞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追上了女杀手。
眨眼间。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
“哼！”
女杀手忽地闷哼。
身形在半空一转，突兀坠了下去，一脚狠辣地踏向风伊始抬起的脸庞。与此同时，风伊始自下而上探出一只手。
伸向女子的裙摆……抓向一只红艳艳的绣花鞋。
轰隆~~
巷子里的战斗已进入最激烈时刻。
苏白念一连十三拳轰入墙体，击得漫天碎石尘沙飞扬。葛青羊身形横挪，在仅容两人通过的巷子里艰难躲过十三拳。
偏头看向墙上十三道深深的拳印，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他已用出了浑身解数。
而对面的少年，却一直只用一只手臂。
“你在拿我喂招！”
葛青羊面色一阵扭曲。
曾经何时，他会想过也有今日？一向擅于戏耍对手的银扇书生，竟被人当成了试招的猴子。
“你还不笨。”
苏白念淡笑。
第一次在人前全力运用乱披风锤法，他感觉自己终于彻底激发‘拳剑杀’天赋的潜力。
这天赋重点核心不是拳，也不是剑。
而是——杀。
杀尽天下，有我无敌！
当未来他的拳头与剑掌彻底结合，衍化出一门专属于自己的功法时，便踏上了一条无敌之路。
“你……去死吧！”
葛青羊忽然怒吼。
整个人不顾一切朝苏白念扑了上去。
他似意识到自己若再不拼命，今日连半点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意识到今日要等的人，已经不会来。
“结束吧。”
苏白念忽然一声轻叹。
近了。
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近。
葛青羊手中银扇忽然爆开，化作漫天黑雨，无数毒针狠辣地扎向苏白念周身各处。
与此同时。
他欺身而上，将衣袖滑出的一柄短剑抓在掌心。
就在苏白念看到那柄短剑时，剑光一闪，冷冽的剑锋已到了他的咽喉。
好快的出手！
好快的剑！
银扇书生葛青羊竟还藏着这样一手杀招。
便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
苏白念堪堪抬手，伸出两只手指。
无人能形容这一招的速度，无人能形容那两指的灵巧。恰如三月春风中的雨燕，轻盈翻身在树梢一点，便捉起了一条小虫。
葛青羊的剑被迫停在了那两指之间，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
苏白念的右手一挥，衣袖中似洒落漫天星光，竟将无数细密的毒针挡了下来。
“你——”
葛青羊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想要说话，却已说不出来。
噗嗤~
一柄小剑穿透了他的咽喉。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分明看到苏白念双指一折，短剑调转方向，电射而出。他想躲，却发现自己已经离得太近。
没有人能在近身战中，从铁拳朱无逝身上讨到半点便宜！
所以那一柄夺命的短剑，夺走了他自己的性命。
扑通！
‘原来……他的右手……也能施展掌心剑……原来掌心剑竟是……’葛青羊瞪大眼睛看着天空，在心底念出了人生最后半句话。
双眼彻底失去神采。
一生喜让对手死不瞑目的银扇书生，最终没能用最后的力气，闭上自己的双眼。
拳剑杀。
这才是真正的拳剑杀。
拳剑合一，左右互搏。
一套专属于苏白念的杀人之技，已经初具雏形。
哒哒~~
一双黑色的靴子。
渡到那死不瞑目的脑袋旁。
“掌心剑是一门克制天下诸般暗器的手法，当然也是……”苏白念低下头，抬起一只脚：“……天底下最厉害的暗器手法！”
噗嗤！
鞋子重重落下，脑袋四分五裂。
地面瞬间红白一片，触目惊心。
少年用实际行动，实践了对自己的诺言——让葛青羊死得‘轰轰烈烈’。也完成了当日对乔老大的承诺。
“小青儿的仇，我会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