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是庙祝
杨二翠还想抵赖，可一想到金氏武馆的厉害，心中又非常害怕。
那里随便一个人，别说武成，就算是自己那位厉害女婿也得小心巴结。
三十两银子武馆给没给她比谁都清楚，若继续死咬没有，万一查清可是损害武馆名誉之事，到时一家人都要倒霉。
看着武山树两口子不说话，众人哪还能不知发生了何事。
“山树，那银子是山树和秀芬性命换来的，你们赶紧拿出来给大郎。”
“不错，人孩子如今已经康复，无需你们照顾了，快把银子给他。”
众人纷纷张口，主要也是武长海改了口，而且杨二翠平日在村里人缘实在太差，二者相加大家都站在了武岳这边。
武岳也不催促，既然决定回来，以他的性格自是早想好了应对之法，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武岳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教训他们一番后自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想将他们怎么着。
可若是不识相，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杨二翠忽然站起身，表里不一的指着武岳，明明心疼的都在滴血，却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谁稀罕你的臭钱？给你就是，你这扫把星的银子我家还不要呢。”
说完，她又瞥了眼其余村民，冷嘲热讽。
“那你们这些穷鬼，一辈子都得窝在这山沟里，我和山树马上就搬到县城里享福去了。
今后你们谁家有事，可千万别来求我家武成，否则被我骂走可别怪未打招呼。”
这话将武家村的众人都给激怒，就连武长海也是怒目而视。
“山树，你就是如此管你媳妇的？”
武山树以前对武山林一家端着架子，可在杨二翠面前比谁都温顺，尽管也觉的杨二翠这话说的过分，却不敢出言多说什么。
“武长海，你算个什么东西？叫你一声二叔，真以为自己是谁，还让我家山树教训我？你问问他敢吗？”
“你，我要将你们逐出武家村。”
杨二翠就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丑恶的嘴脸丝毫不遮掩，对武长海吐了口唾沫。
“呸！还逐出武家村，土都埋到脖子的老东西，一群贱皮子，就在这好好过你们的苦日子吧。”
发泄一通后，踢了一脚武山树。
“走，回家收拾东西，去城里享福。”
武山树乖乖的跟在后面，刚走没两步，她又突然回过头来看向武岳。
“小畜生，今日这事不算完，记住这一巴掌。”
杨二翠一番话将所有人得罪完了，无法继续在村中住下去，一到家就开始收拾细软，准备提前去县城。
在众人的见证下，武岳所说的银子还有其他之物，由武山树亲自送了过来。
“大郎，你好样的。”
武山树将东西扔在地上，满脸威胁的对武岳撂下一句话。
武岳满不在乎的掏了掏耳朵。
“有什么招尽管来，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武山树，若你们想报复我，后果自负！”
“哼。”
武山树冷冷一笑，转身就走。
“大郎，你方才说什么山神，究竟是何意？此时可以说了吧。”
武大柱他们为了弄清楚此事，田间的活都不去做了，纷纷围在武岳身旁。
“后山那个山神庙，你们都知道吧。”
“自是知道，二叔，那座庙何时所建来着？”
武长海是武家村最年长之人，而今已八十有三，那座庙自他们尚是孩童时期就在了。
“七十年前，老朽记得那年大旱，田里的庄稼眼看就要旱死，恰逢一位神使大人路过，让我们附近几个村子建了那庙宇，悉心供奉。
没几天果真下了场雨。”
武长海思索片刻，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
“那为何之后不祭拜了？”
此事武岳也是首次听说，追问了一句。
“起初三年，我们几个村子每年都会去焚香祭祀，可之后它就不灵了，也就荒废下来。”
武岳注意到，武长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应当是没说实话。
其他人没留意到，注意力都在武岳身上。
“大郎，真是山神显灵治好了你的病？”
“嗯。”
武岳重重点头，接着说道。
“我被武山树赶到山上后，饿了一天一夜在山神庙差点死掉，接着晚上做了一个梦，山神老爷告诉我要选我当庙祝。
结果次日一早醒来，病竟然离奇的好了，不仅如此，后来大黄找来，也被山神选成了护庙兽，得到了山神的赐福，如今也已大不相同了。
山神告诉我，只要诚心祭拜，就可趋吉避凶，在山神老爷的相助下，我昨晚还捕获了一只宝兽，卖了足足四十两银子呢。”
武岳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尤其说道山神时，脸上那股感激和尊敬几乎都要溢出来。
“什么？山神老爷帮你捕获了一只宝兽？卖了四十两银子？”
闻听此言的众人彻底炸锅，俱是露出羡慕和怀疑之色。
毕竟四十两银子，对武家村的任何人而言，可都是一笔巨款！
武岳也不废话，直接拿出银袋当着他们的面打开，瞧着里边白花花的银子，无不动心。
“山神老爷说了，此乃他对信徒的赏赐，你们若还不信的话，可以去山市里头问问，那只宝兽是只狍子。”
话说到这份上，大多数人都相信了他没撒谎，否则这一切没法解释。
“大郎，那，那我们可以去祭拜吗？你既然是山神老爷的庙祝，能不能和他说说也收了我们当信徒？”
说话之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满脸希冀和忐忑。
“三婶，这事我得去问问山神老爷才行。”
武岳装出一副为难之色。
“还有我，大郎，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把过尿呢，帮我也问问。”
有一个人带头，其他人纷纷开口，生怕山神漏了自己。
只有武长海一语不发，几次看着武岳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一幕均被他捕捉到。
“各位叔伯婶子，我一定帮你们问，今日先这样，我从城中找了匠人来我家打造家具，然后修葺山神庙，晚上请大家一起吃个饭。”
村里的大多数人，还是朴实善良的，他们应该会成为自己的第一批信徒，必须要把握住。
“那不行，大郎，此事万万不可，你如今是庙祝，山神老爷的人，哪能让你破费，我看不如大家一起请大朗吃饭。”
武大柱的话立马得到众人响应，纷纷点头。
“对，不能让你破费，我们来请你。”
脸上俱是巴结讨好之色，还有一股尊敬。
“好吧，不过若是山神大人不同意，你们可不能怪我。”
聊完后，众人去田间忙活去了，武长海则一路跟随武岳回了家。
武岳恭恭敬敬给爹娘灵位磕了三个头。
“二爷爷，你是否有话要说？”
家里没有板凳桌椅，两人就这么站着，武岳对他的态度十分冷淡。
“大郎，你还叫我一声二爷爷，却让我惭愧的狠啊，当年因为借钱的事，我对山林十分不满，后来山树霸占你家东西时，我没有站出来。
想想真是不应该，今天当着你爹娘的灵位，二爷爷和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要见怪。”
武岳就这么看着他。
自是明白，武长海之所以如此，除了可能有点愧疚外，更主要的还是自己方才说的事，他怕得罪自己这位庙祝，从而引起山神不满。
毕竟庙祝是负责庙宇香火和祭祀之人，他一个普通老头又岂敢招惹。
“二爷爷，方才我问到你们为何后来不去拜山神时，你表情似乎有些不对。”
武岳没有正面回答，他虽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但也不是白莲花，想让自己完全原谅，可不是简单一句道歉了事，得看他今后的表现。
闻听此言，武长海脸色极为纠结，似是有难言之隐，这一幕倒让武岳越发好奇了。
“大郎，山神大人可还交待你其他的了？比如祭祀用的贡品。”
“贡品？”
武岳摇了摇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这倒没说，无非就是些鸡鸭鱼肉什么的，怎么？有何说法吗？”
“当年我们一祭祀就是三年，中途若是断了，山神大人便会降下惩罚，你可知，我们几个村在那三年中，每年都要凑齐一对数月大的男女童婴给它食用。”
饶是武长海现在提起此事，语气还有些发颤。
“什么？用刚出生的婴儿做祭品？”
武岳听后十分吃惊，不由想起《西游记》中，师徒四人过通天河的场景，那灵感大王就是要吃童男童女，这哪里是神，分明就是妖怪啊。
“那位神使大人说，神灵施法消耗极大，必须要以婴儿滋补，还说以人为祭十分正常，警告我等不准外传。”
“所以三年一到，你们就不祭祀了，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此事？”
武长海深深的叹了口气。
“神使大人说了，山神老爷的的神念虽然只在庙中待三年，但若是有人将此事泄露，让他知晓后，必会让其全家死无葬身之地，谁敢胡说？
七十年过去，而今知晓此事之人已没有几个。”
武岳终于明白，他方才为何那种反应，定是以为山神老爷让自己回来，继续用婴儿作贡品祭祀。
心思急转下，他连忙道。
“二爷爷，这倒不用担心，山神老爷没有说此事，而且他若是提出这种要求，我自会去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