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谈笑间往事如烟,夕阳下白狐表忠
“咚咚~”
敲门响起,二蛋满脸不好意思的走入屋子:
“贤哥儿,我觉得,我还是习惯住大通铺,就不跟你住一屋了吧。”
之前程贤说让他也搬到小屋子来住,二蛋本来是很开心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半夜睡觉打呼噜,磨牙,放屁的习惯,他还是觉得还是继续住大通铺的好。
“也行,你什么时候想搬过来,随时搬过来。”
“行,贤哥儿,快开饭了,我去给你打饭去。”
程贤点头,他在思索事情,便没在这种小事情上做过多纠缠。
随着二蛋离开,一抹狠厉之色涌上眼眸。
之前他身体出现异样,被胡老爷放在水盆中的时候,他的五感并没有受到影响。
那陈汉典想要借着他不能动弹的机会毁了他。
虽然侥幸没有被他得逞,但是他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而刚才,小福德说那陈汉典的爷爷竟然许诺他能把他送回来。
而之前在院子里,胡老爷撵走陈汉典的时候,态度又那么坚决。
陈汉典的爷爷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胡老爷捏着鼻子把吐出去的话重新收回去呢?
还有一点,程贤可是看到了自己点命火成功的时候,胡老头那满脸欣喜的样子。
胡老头这种表情可不多见。
上一次见,还是在.....
好像是在胡老头在说陈汉典天分高的时候?
忽地,一个不好的念头在程贤心头闪过。
他心中一凛,那老陈庄的老族长,不会是准备杀人灭口吧?
以胡老爷的性子,银子他喜欢,好的天材地宝他更是想要,但是他最看重的还是传承。
他虽然还很健朗,但是年龄大也是不争的事实。
找到一个人把他的传承给延续下去,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我都能想到这一块,陈氏的老族长自然也能想到,毕竟年龄在那里放着,程贤的眉头逐渐你改成了一团。
所以,只要我不在了,胡老爷就不得不捏着鼻子把陈汉典重新收入名下。
想到这里,程贤忽然脊背发凉。
一个能把小福德赶走,用先人鬼魂“造神”的老银币,在想着怎么对付他。
他会用什么办法?
下毒?
不会,大家同吃同住。
派人打杀?
自己在这院子里不出去,他们也没机会。
那也没别的办法了啊,程贤忍不住胡乱挠着头发,陈氏老族长要是有神仙手段,也不至于非要把孙子再送回来。
毕竟胡老爷只是附近有名的走阴人,外边有能耐的人肯定更多。
他要是有更高明的手段,直接把孙子送出去不就得了。
头发被程贤挠成了鸡窝,可是依旧想不出来陈氏老族长要怎么对付他。
“臭小子,干啥呢?头发被母鸡刨了?”
胡老头刚进屋,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皱眉沉思的程贤。
对啊,不是有老胡在呢,说不定能从他这收集一些信息,程贤连忙收敛思绪,笑道:
“老胡,你上次说那陈汉典的姑姑嫁到临水城了?他家咋不把他送到临水城去学本事?”
我说过这话?胡老头有些疑惑,拉凳子坐了下去,缓缓道:
“他姑姑啊,那可不是嫁过去的。当年临水城有大人物进黄阴山采,夜宿老陈庄。到了第二年,就有人来把她接走了,你猜猜为啥?”
宁也是谜语人么?程贤来到身旁坐下,帮其捏着肩膀:
“因为她怀了那大人物的种?”
“嘿,手法不错,力道再大点,对了,你咋猜到的?莫不是你爷爷给你说过?”
胡老头一脸好奇的看着程贤,这小子这么精明,莫不是这就是龙生龙,凤生凤?
程贤则是翻了个白眼:
“老头子没事儿跟我说这个干啥,这不是明摆着的么,那女人当时不跟着走,第二年有人来接,凭啥,母凭子贵呗。”
“啧啧....”
胡老头暗暗点头,果然,有家传的就是不一样。
哪像外面的那些小子,话说透了都不明白是啥意思,更别说去猜事情了。
“老胡,照你这么说,陈家老族长,倒是一个狠人,直接拿自己的女儿去侍寝大人物,豪赌啊。”
要知道,程贤所在的社会可跟前世不同。
这时代的女子是很注重声誉的。
要是让人知道出嫁前就跟别的男人上了床,这女子要么远嫁他乡不再回来,要么只能屈身给娶不到媳妇的人。
而大人物留宿老陈庄,老族长的女儿半夜侍寝,这种事情,在这种时代,压根就瞒不住。
隔墙有耳这个词,可不是白来的。
“可不是么,不过,人家这不是赌对了么。”
胡老头用手在空着的茶碗上敲了敲,程贤则是连忙把凉白开给倒上:
“老胡,刚才的问题你还没说呢,为啥他家不把陈汉典送到临水县去学本事。”
“臭小子,你啥意思?还没出师,就嫌弃胡老爷我了?”
还挺小心眼,程贤心里撇了撇嘴,连忙把茶碗双手奉上:
“怎么会,胡老爷的威名,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不然我家老头子也不会把我送过来不是。”
闻言,胡老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算啥秘密....”
胡老爷忽然看了看门口和窗户旁边,然后又压低声音说道:
“这件事情跟你小子说了,你可不能告诉第二个人。”
闻言,程贤连忙走到门边把门关上,这才坐回桌子旁边,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而小福德亦是双手托着下巴坐在了桌子旁,认真吃瓜。
......
黄阴山山脚,夕阳把一株大柳树染成了金黄色。
程老爷子坐在虬结隆起的树根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年轻女子恭敬站在一旁,详细说着自己去小黄坡见程贤的经过。
待到女子说完,程老爷子才缓缓点头:
“知道了,后面的路你自己看着走,老头子我就管不着喽。”
闻言,年轻女子连忙跪了下去:
“老爷,小少爷好像对奴婢很是警惕,奴婢怕老爷走了之后,小少爷不肯让奴婢伺候在左右。”
“警惕是正常的,毕竟你没有避讳自己的身份。”
程老爷子缓缓站起了身子,继续说道:
“他爹娘想让他好好做个人,以后的路,就要靠他自己走。
“所以你也要想清楚,如果他一辈子都是普通人,对你未来的路不会有什么帮助。”
“老爷明鉴,奴婢在向小少爷讨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断然不会有丝毫悔意。”
程老爷子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少女,微微颔首:
“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你倒是比那几个老家伙看得开,以后的路,谁能说得准呢,走了,这是你最后一次见我了。
“有些事情,你以后不必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