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神识秘辛
墨度仔细感受一身筑基法力，恨不得当即演练一身法术，看看到底与练气小修有何差别。
自己一身法力浓雾化作这么几十滴灵液，施展寻常练气术法，威力自然会大大增强。
还不是时候...
墨度咬了咬牙，强行抑制住了冲动，静候筑基法力流至全身，最后一路氤氲至大脑。
轰！
清凉、清晰！
百余年间，自身头脑识海逐渐模糊迟缓，笨重晦涩，直到一朝入筑基...
混沌感尽褪，从未有过如此清醒明了的时刻！
练气期间积累的无数疑难顿时拨云见日，原本滞涩难明的其中关节“咔擦”一下解开。
须臾之间，无需刻意推演，墨度自然而然从长春功中找出了数十个可堪修改的功法疏漏。
于是心念一动，法力随之改换路径，愈发流转自如。
哼...这长春功不愧是大路功法，实在不堪入目。
墨度暗自琢磨，以逆天之法强行填补先天根基之后，便得去寻一处大型坊市。
购得一门直指金丹大道的高阶筑基功法，配以相应的大修法宝，提升斗法能力。
甚至一身法力浑通之下，也可以初步尝试诸多筑基符箓的制作了。
打定售出筑基血丹，习练修士百艺的决定后，墨老魔强行抛开诸多纷杂思维，将意识凝聚于灵识之中。
根据诸多修士传闻，头脑片刻清明后，便是令诸多修士闻风丧胆，动辄折戟沉沙的神识关。
与练气期仅能勉强御使法器，勉强沟通传音，使唤鬼奴的羸弱灵识不同。
一朝入筑基，一身筑基法力反哺魂魄，便能硬生生从灵识中催化出神识。
将其自然放出，方圆几十米外纤毫毕现，犹如大修双目亲至，奸佞小人，恶意暗算，顿时无处藏身。
看似是超凡脱俗之神通，实际这偏偏就是神识关的难捱之处。
寻常凡人，目力所及，无非面前扇形数十丈，近处大而清晰，远处小而模糊。
欲要再朝远处探寻，首先得光线明亮，且只能堪堪看个大概。
区区练气小修，哪怕修了术法，哪怕暗夜视物...
其目力最多自那十丈化作数百丈，便顶了天，除了时灵不灵的直觉预警外，没听说过哪个能将身后事物了如指掌。
但筑基修士不同。
神识外放几十米，无论白昼黑夜，周身自前至后一溜儿看得清晰，丝丝入扣。
当了百余年的练气小修，今日筑基，猛然将那神识放出，从小而言，哪怕只有周遭蚊蝇蝼蚁成千上万一股脑地涌入脑海...
土间蚁群捕猎、交流、探测、交配。
初用这神识，犹如多了只玄妙眼眸，不管自个儿想不想看，反正诸多信息是停留在了脑海里。
有些神魂强度排不上号的练气修士，巨量讯息涌入脑海，当即就疯了。
更有甚者，神魂强度是够了...
一朝入筑基，发现曾经共患磨难的糟糠之妻脸上突然多了恐惧与拘谨，在神识的细细探寻之下，还有一丝莫名贪婪。
不知到底是心生歹意，还是另有所求，二人修为自此天差地别，自然心生裂隙。
连带着先前貌美如花的面庞在神识照见下，也是瑕疵毕现。
法力再也无法在筑基神识下掩饰住皱纹与黑斑，苍老衰朽，不堪入目，怎一个丑字了得。
有的筑基修士寿数三百，可练气亲友却无法勘破关隘，难寻筑基宝丹。
只能硬生生看着亲友子侄步步老去，仙道之上，踽踽独行。
筑基修士眼中：
练气小修丑陋难言，而寻常凡人一举一动皆在眼下，每个神魂波动、阴暗想法都一清二楚，更叫个不忍直视。
作为修士，自身偏偏将这些看得清晰，道心坚定，自然无法像寻常凡人模样进行自我欺骗、自我催眠。
这才是筑基大修一朝正式入仙道，越发超然出尘，不染世俗因果，自此判若两人的根本原因。
脑海中飘过诸多修仙轶事，墨度一声叹息，用灵识提取出最后两枚筑基血丹，含在口中。
药力自发流转入识海，蕴养魂魄，自身灵识越发扩大。
许久。
终于从量变积累出质变，灵识化作神识，自发破体而出。
墨度默念清心咒诀，迎来最后的冲击。
轰！
与先前那般清明之感相似，但毫无柔和舒爽，反而加强了数十倍。
感知陡然扩张，仿佛被巨锤轰击，硬生生将刚长出来的眼眸锤出了体外。
墨度神识外放，方圆几十米内的所有讯息一下子涌入脑海，直接将神魄震出裂隙。
他闷哼一声，脸色苍白，体内药液汹涌，疯狂弥补神魄于重压下浮现的种种缺口。
许久，终于勉强将各种繁杂信息分门别类，构筑成形，维持住了信息摄入与后期处理的平衡。
墨度腾出空间进行思考，开始体悟这门筑基神通。
周遭环境纤毫毕现：阁楼、阵法、昏迷人影、昆三老道...
突然于此刻停顿。
雄浑神识将周遭事物一览无余，可偏偏在昆三身形左右遭遇阻滞。
“嗯？”
墨度身侧，昆三与前者同时犹疑抬头，微哼出声。
昆三老道自始至终不断维持精神外放，探寻墨度气血变幻、法力凝液的整个进阶过程。
此刻，却是有一层无形防护在墨老魔周身紧密环绕，直接隔断了自己的精神波动感知。
随后更是发觉一种玄妙气氛笼罩周身四周，隐隐与自身针锋相对，似要强行突破自己精神防护。
波动与武者精神外放极为相似，隐约更为厚重超脱，非极敏锐的先天武者无法察觉。
应是传说中的筑基神识。
昆三默默叹息一声，心知这段与自身武道印证的探索终究是到了个尽头。
眼见着墨度进阶成为筑基大修，昆三侧开身子，收回精神波动，不再遮掩梁千钧的身形。
“既然我将徒孙你远远甩离此地后，依旧要回来送死...”
“看来劝告无用，悉听尊便。”
昆三眼中光芒闪烁，对梁千钧阴冷出声。
而后将钳制梁千钧周身，阻止他直接强袭墨度的晦涩真气散开，转向墨老魔，语气平淡：
“墨前辈，老道先一步告退。”
昆三身形自原地消失。
誓言已毕，目标圆满，于他而言，先一步离开此地漩涡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