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头武者肝到长生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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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弑亲

见梁千钧自囚牢中走出,夏天阳慢悠悠自阶梯上起身:

“梁老弟,此番修炼结束了?”

语毕,夏天阳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

梁少侠虽天赋异禀,但屡屡用这种杀人方式精进武道,实在难以评价。

“怎么样,可有感悟?”

“老哥我这就派遣衙役,去囚狱中清理场地?”

话音未落,夏天阳看见跟在梁千钧身后走出来的清瘦男囚,眼神一变。

他展露出些许军中人士特有的杀意,指向梁千钧二人:

“这是何意?”

“梁老弟欲要带走这名死囚,还是直接将其释放回城?”

“哪怕强如先天高手...”

夏天阳面露踌躇,但还是咬着牙直言不讳:

“也不能轻易摧毁我等太守府与护城会一并费心费力,在济州城建立的新生秩序。”

夏天阳心中暗暗叫苦。

若梁少侠真的违反乱纪,城里又有几个人能拦得住他。

他强忍怯意与担忧,连老弟都不喊了,面露严肃:

“死罪便是死罪,无人能赦免,哪怕昆三老先生在此也一样。”

“更不用说夏少侠你了...”

梁千钧摆了摆手,示意夏天阳稍安勿躁。

将先前囚狱中的事项道出,也让那清瘦男子出声叙述补充。

但这清瘦男子不知为何,支支吾吾,嗓音尖细,倒像个女子。

但总算是把事项解释周全,夏天阳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看来不用为坚守济州城的新秩序,和自家梁老弟犯冲。

但也相当棘手...

他紧皱双眉,死罪判决并非由他一人,或是独独几人决定。

自侦查到完善卷宗,其中数十个流程一一下来,各自定论汇成一统,才能做出判决。

并非单单找他夏天阳说一句,就能轻易全部推翻。

夏天阳心思电转,转而冷漠审视那位清瘦男囚。

他挑了挑眉尖,寒意弥漫:

“你的意思是,我等判决有误?”

“梁少侠不懂其中门道,我等可不会轻信你的妄言。”

他偷偷用余光瞥了眼梁千钧沉默不语的面庞:

“你谋害自家四口人之事,是子虚乌有?”

“还是我等武者与你毫无瓜葛,非得陷害你?”

一流高手虽未有直接释放气势,但言语凛冽,自有无形杀意浓郁。

那清瘦男囚胆怯万分,不言不语,佝偻下腰,要再度跪下。

梁千钧赶忙阻止,出声安慰:

“夏老哥,我正好闲来无事,与这人犯一并前往事发地点,探寻一眼便是。”

“若死罪属实,便当场处决!”

梁千钧见清瘦男囚勉强站立起身,才松开他:

“此人言语之中,事件过程真切详细,未有感知到谎言、欺骗之波动。”

他向夏天阳抱了抱拳,聊表歉意:

“在下并非不信夏老哥与衙门的判断。”

“只是正有闲暇,对那究竟发生何事的谜底,终究还是抱有好奇。”

“况且,我更想将自身见闻去与你之卷宗相互印证,除了一览我济州衙门的行事风采外...”

“哪怕调剂心境也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天阳只能面露苦笑。

自通判府被取缔,夏家军管全城秩序后。

虽说得乱世用重典,但实际上每条人犯的逮捕、处决,最终都会有夏家一流供奉过目。

身为夏家供奉,其品行、实力自然由夏家时刻监督,下限保证。

而身为一流高手,与囚犯小民无有利益相关,也相对称得上公正。

而这位足足杀害了四位家眷的人犯...

夏天阳思索片刻:

其卷宗由衙门衙役撰写,但处决流程却是由夏家供奉扈兰最终审核。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挤出一抹略带勉强的笑容:

“梁老弟虽实力高强,但这世间终究没有全才,对这般探案事项其中门门道道可能知之不详。”

“这样,我让负责此案终审的扈三姨与你一同。”

“带着这人犯,再度复盘整个现场。”

是那偏偏对傅雨凡的一言一行过度解释,一举一动满是阴阳怪气的扈三娘?

梁千钧表情微妙,看了眼清瘦人犯脸上几乎溢出的喜色,点了点头。

下午。

梁千钧帮那人犯换过衣裳,一路拎在手中,不顾其一路言语不详,支支吾吾,哀嚎哭叫。

轰轰隆隆喷发真气,降落夏家。

夏家宅邸,另一处偏院。

梁千钧敲门步入静室,与那扈三娘碰面。

“梁少侠...”

扈三娘身形依旧高挑丰腴,余光扫见梁千钧提溜着带枷人犯,心知麻烦上门。

先前听说这姓梁的动辄前往济州大狱屠戮囚犯,修炼所谓“心境”也就罢了。

今儿个怎么还一改血手人屠的性情,带着一个活囚犯来此地找我。

总不可能是为死囚犯伸张正义吧?!

扈兰斩断这般荒诞可怖的想法,依旧埋头在各项案卷之中。

她看完手中书册,勾勾画画,再深吸一口气,按耐住起伏不定的心绪与胸膛:

“我等供奉抛去武道修行,替夏家办事之外。”

“还得协助维持济州秩序,裁决卷宗,劳心费神,实属不易。”

“梁少侠可能知之不多。”

说到这里,扈兰才数完到底还剩几卷书册,从案牍中抬起头,一字一顿:

“同样身为夏家供奉,梁少侠若是也想玩这捕快游戏...”

“大可先将那半人高的《大梁律例》熟记于心,再去找夏天阳领几份新卷宗。”

“何必在此消遣我等,横生枝节!”

不敢与先天高手对视,扈三娘瞪了一眼梁千钧身后的清瘦男子,脸上蓦然生出浓浓嫌弃:

“徐土安,对么?”

“你亲手将你那四岁独女浸进深井时,她的哭喊,可有你先前对梁少侠抹得一把眼泪水凄惨?”

梁千钧这才自扈三娘脸上移开视线,盯住清瘦男子徐土安,惊疑出声:

“你方才叙述你家四口人之消失经过时,可没有提及‘亲手溺死’这一部分。”

徐土安自先前飞行之中近乎崩溃,现在才勉强恢复神智。

但提及女儿死因,硬是在扈三娘的汹涌杀意中梗起脖子:

“无凭无据!我怎会亲手溺死自家女儿!”

声音哽咽,闻者落泪。

一个时辰前,济州大狱囚室中。

徐土安屎尿齐流,面无人色,颤抖着声音向梁千钧讲述事发全程。

当时正值深夜,薄雾冥冥。

徐土安腹中不适难耐,又不忍点灯,只好借着月光,起身如厕。

妻子酣眠,身侧粗麻布席隆起,露出一撮细小黑发。

是先前自家独女不愿独躺炕席旁边的芦苇小床,非得“啪嗒啪嗒”偷偷爬进母亲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