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拜年
夜幕深沉，华灯初上，晚上几人又陪着马保国夫妇吃起了饺子。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那股浓郁的麦香和饺子馅的香味交织在一起，令人垂涎欲滴。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饺子，一边闲聊着，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子里。不过，考虑到两位老人的身体状况，他们并没有陪着老两口子一起守岁。毕竟二老年事已高，长时间守到凌晨实在吃不消。于是，九点多钟的时候，几人便互相道别，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马保国站在门口，目送着几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的目光落在傻柱身上，眼神里满是欣慰，满意地轻轻点了点头。回想起傻柱之前那几年犯浑的模样，再看看如今的他，马保国心里感慨万千。虽说傻柱之前走过些弯路，但那份对长辈的孝心倒是始终未变。而李劲松这孩子，也是乖巧懂事。马保国心里明白，傻柱能有如今的醒悟，李劲松功不可没。若不是这孩子在一旁时常劝诫引导，傻柱哪能这么快迷途知返。
傻柱陪着白静一路走着，路灯昏黄的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很快，便来到了白静家门口。傻柱停下脚步，温柔地看着白静，说道：“到啦，你进去吧。”白静微微点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说道：“嗯，你也早点回去。”两人虽有千言万语，但想着还有几天二人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不急在这一两天相聚，便就此分别。
傻柱转身离开，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当他踏入这座大院时，四周已经安静了下来。在这个年代，物质条件相对匮乏，娱乐活动更是少之又少。别说是电视机这种稀罕物件，整个大院里，就连收音机都没几家有。平日里，大家天一黑便早早洗漱休息，整个院子早早地就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而此时，李劲松和何雨水正在傻柱家的客厅里等着他回来。两人坐在有些陈旧的沙发上，轻声交谈着，讨论着关于初六婚礼的诸多事宜。没错，双方家庭已经商量好了，决定在初六那天为傻柱和白静举行一个简单而温馨的婚礼仪式。
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何雨水赶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前，给傻柱泡了一杯花茶。傻柱一进门，一股暖流扑面而来，看到客厅里的两人，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何雨水端着泡好的茶，递到傻柱面前，说道：“哥，快喝点热茶，暖和暖和。”傻柱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顿时，一股清香在口中散开。这些茶叶都是李劲松送给他的，与他以前喝的所谓“高碎”有着天壤之别。以前喝的“高碎”，说是好听，实则就是人家把好茶叶卖完后，剩下的那些茶叶沫子。每次喝的时候，每一口都得往外吐碎沫子，虽说味道勉强还过得去，但和李劲松给的这种上等花茶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这花茶入口清甜，香气萦绕，让傻柱浑身都透着一股舒畅劲儿。放下茶杯，傻柱坐了下来，三人便正式开始商量起初六婚礼的各项细节……
三人围坐在一起，将婚礼的各个细节都仔仔细细地商量了个遍。考虑到实际情况，大家决定就在傻柱家里摆两桌酒席。傻柱家的客厅空间还算宽敞，只要把那些家具暂时收起来，摆上三桌也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摆两桌自然不在话下。
接着谈到食材准备，这可是个关键问题。李劲松原本想着凭借自己的能力，把所有食材都一手包办。可老爷子马保国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非要参与其中。只见他拍着桌子，瞪大眼睛，跟李劲松好一番“据理力争”，磨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抢下了除肉食之外食材准备的工作。李劲松其实心里明白，老爷子就是想在傻柱的婚礼上多些参与感，所以也就顺着他的意答应了。毕竟，李劲松心里有底气，就说食材中的肉类，他自己空间里还存放着三头野猪呢。之前去提亲的时候，还剩下半扇野猪肉，这些用来筹备婚礼宴席，那是完全足够了。
所有事情都商量妥当，夜也已经深了。李劲松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明天还要去拜年呢，得早起。”何雨水和傻柱也站起身来，将李劲松送到门口，叮嘱他路上小心。
第二天清晨，七点的钟声刚刚敲响，窗外的天色才微微亮起。李劲松便早早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简单洗漱过后，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晨跑。而是径直走向了聋老太太的屋门口，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门。屋里很快传来聋老太太略显苍老却依旧硬朗的回应声，李劲松这才轻轻推开门，走进屋内。一进屋，他便满脸笑容地说道：“老太太，给您拜年来了！祝您新的一年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聋老太太正坐在床边，看到李劲松，脸上顿时绽开了一朵花，笑着说道：“你小子还知道这里有个老太太啊？昨晚跑哪野去了？”李劲松挠挠头，笑嘻嘻地说道：“昨晚去我大哥师父马师傅家里了，您也知道，我这人不喜欢自己做饭，正好去那儿蹭了个饭。”说完，他眼珠一转，又接着说道：“再说了，您昨晚不是跟贾家和易家一起热热闹闹过年嘛。”
老太太微微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说道：“你能想着我老太太，就已经很不错了。这大过年的，还特地跑过来给我拜年。”说着，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李劲松的手，眼神里满是欣慰。
李劲松陪着老太太兴致勃勃地聊了好一会儿，从家长里短到大院里的趣事，聋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可李劲松心里还惦记着其他事儿，毕竟还有好些父母的战友需要他去拜年，这些人在父母离开后，对他关怀备至，照顾了他许多年，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于心。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劲松便微笑着向老太太告辞：“老太太，我还有事儿得先走啦，以后再来看您。”老太太虽有些不舍，但还是挥挥手，说道：“去吧去吧，别耽误正事儿。”
离开聋老太太那儿，李劲松径直来到何雨水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就开了，何雨水已经穿戴整齐，洗漱完毕，显然是早就等着李劲松了。二人相视一笑，便一同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院。
冬日的街道上，寒风依旧凛冽，但两人的心情却格外舒畅。他们骑着自行车，一路有说有笑，朝着街道办王主任家的方向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王主任住的筒子楼前。李劲松带着何雨水，熟门熟路地上了楼，敲响了房门。
“谁呀？”屋里传来王主任的声音。
“王姨，我带着对象给您拜年来了。”李劲松大声回应道。
门应声而开，王主任看到二人，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呦，还带着对象来啦，这是准备娶回家了吗？”
李劲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头说道：“王姨，我过完年没几天就过生日了，过完生日我就满20岁了，雨水比我小一岁，到时候就可以领证了。”
王主任一听，笑得更开心了，连连点头说道：“好事儿呀，这是大好事儿！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李劲松思索片刻，说道：“等雨水毕业的吧，还有四个月。我想着等她毕业，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门。”
王主任满意地笑了笑，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年轻人做事，就得有个规划。”说完，她热情地拉着何雨水的手，把二人让进屋里，又拉着何雨水聊起了家常，从何雨水的学业到以后的打算，问得十分仔细。何雨水也大方得体地一一作答，屋里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过了好一会儿，李劲松和何雨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二人又骑着自行车，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家。他们先后去了市局的王副局长家、武装部的张部长家，还有许多曾受父母托付照顾李劲松的单位领导家。每到一处，他们都送上诚挚的新年祝福，感谢这些长辈多年来的关怀与照顾。
这一趟下来，二人不知骑了多远的路，说了多少拜年的话。等到最后一家拜完，李劲松看了看手腕上那略显陈旧却一直被他珍视的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一点。冬日的阳光此时显得有些慵懒，洒在他们身上，虽带着丝丝寒意，但两人的心里却满是温暖与满足。
傻柱手里紧紧拎着马保国硬塞给他的两包点心，这点心可是师兄们特意给老爷子带的，包装精致，透着股子喜庆劲儿。马保国看着傻柱要去岳父岳母家，寻思着空手上门总归不合适，便把这两包点心递给了傻柱，还不忘叮嘱几句：“去了你岳父岳母家，嘴巴甜着点，手脚也勤快点儿。”傻柱连连点头，满心感激地接过点心。
冬日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傻柱怀揣着对岳父岳母的敬意，脚步匆匆。不多时，便来到了白静家所在的胡同。这胡同里弥漫着浓浓的年味，红灯笼高挂，春联在风中微微飘动。
傻柱走进白静家的小院，屋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推开门，只见一家人都在，暖意扑面而来。白静家当初是逃难来到京城的，在这偌大的京城，已没什么亲戚走动了。
傻柱一进屋，脸上立刻洋溢出憨厚的笑容，先把手中的点心递给白静，随后恭恭敬敬地朝着岳父岳母鞠了一躬，声音洪亮地说道：“爸、妈，给您二老拜年来啦！祝您二老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事事顺心！”岳父岳母看着眼前这个实诚的女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赶忙招呼傻柱坐下。
大家围坐在一起，简单聊了几句家常，无非是问问傻柱最近工作怎么样，婚礼筹备得如何。傻柱都一一耐心作答，言语间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没过多一会儿，傻柱看了看时间，想着家中还有事儿，便站起身来，略带歉意地说道：“爸、妈，我就不多打扰了，家里还有些事儿得回去处理。”岳父岳母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理解，叮嘱傻柱路上小心。傻柱再次向二老拜别，这才转身离开，并没有留在那里吃午饭。
傻柱一路匆匆回到家中，虽说外面天寒地冻，可一进家门，他就忙乎起来。心里惦记着李劲松和何雨水回来肯定又冷又饿，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开始和面包饺子。他手法娴熟，不一会儿，案板上就摆满了一个个圆滚滚、胖嘟嘟的饺子，好似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
包完饺子，傻柱这才得空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给自己沏了杯热茶。热气腾腾的茶香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傻柱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水咕咚咕咚下肚，不知不觉就灌了一肚子。
就在傻柱感觉肚子里的茶水都快漾出来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立刻起身，迎到门口，略带埋怨地说道：“你俩再不回来，我喝茶都要喝饱了。”
李劲松听了，心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没说话。可何雨水哪管这些，小嘴一撅，立马回怼道：“你坐在这里美美的喝茶还不知足啊，大松哥我俩可是走了七八家呢，一家离一家老远，起码得有二十多公里，这一趟下来，可把我给累死、饿死了。”说着，还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和肚子。
傻柱看着何雨水那娇嗔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得，您是姑奶奶，您功劳最大了，我这就给您煮饺子去。”说罢，站起身来，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厨房走去。
李劲松见状，赶忙上前阻拦，说道：“大哥，你坐着吧，我俩去煮。您包了这么多饺子，也累了。”
傻柱摆了摆手，一脸轻松地说道：“你俩歇着吧，我这坐半天了，浑身都快僵了，正好活动活动。”说完，径直走进厨房，点火烧水，熟练地把饺子下进锅里。
厨房里水汽蒸腾，不多时，锅里的饺子就翻滚起来，像是一群欢快的鱼儿。不到半小时，饺子就煮好了。傻柱端出满满一大锅，又从橱柜里拿出盘子，将饺子一个个盛出来，足足摆满了六大盘子。热气腾腾的饺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三人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早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饺子一端上桌，也顾不上烫嘴，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一时间，屋里只听见“吧唧吧唧”吃饺子的声音。
很快，六大盘子的饺子就被三人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了。何雨水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手还时不时地揉着肚子。
李劲松看着何雨水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道：“大哥，你说我现在还能不能退货了，这么能吃，我都快养不起了。”说完，还假装一脸愁容地看着傻柱。
傻柱笑着瞪了李劲松一眼，说道：“那你就多努力赚钱吧，想退货那是不可能退货的。人家雨水这么好的姑娘，你打着灯笼都难找。”
何雨水一听，可不乐意了，哼了一声，杏眼圆睁，瞪着李劲松说道：“你敢不要我，我咬死你。”说完，还故意露出一口小白牙，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李劲松看着何雨水可爱又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又逗她：“你牙上有葱叶。”
何雨水一听，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镜子前，对着镜子仔细查看起来，那着急的模样逗得傻柱和李劲松哈哈大笑起来。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欢快的笑声，仿佛将冬日的寒冷都驱散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