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隐入烟尘
冯弃疾曾试过，去送外卖，但有一次因为身体太虚弱了，直接脱力而昏倒在大街上，不但多日的打工费都送给了医院，而且还倒欠了别人不少钱。
还有，冯弃疾这个月收入，不算那个玉佛的话，收入已经近万了，一旦这些钱落到银行账户上，五保户很快就会被取消。
而刘瘸子是个命苦的人，老婆是个神经病，当然是字面上的神经病，。
发神经的理由，是女儿死了。
夫妻俩的女儿外嫁死在了外地，虽然男方家说是突发恶疾，但真相谁知道呢。
所以老人言，姑娘不愿嫁，也是有道理的。
失独、残疾，老俩口艰难度日。
虽然刘瘸子会一门手艺，就是给人磨剪子和修皮鞋，但随着年代更迭，这营生的收入是一年比一年少。
“老刘是个个体户，你比他困难。”钱姐显然是想帮冯弃疾争取。
“姐，老刘年纪大了，也没有养老金，加上他的营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冯弃疾谢过了钱姐的好意。
钱姐深吸了一口气，她点了点头：“好吧，那姐就祝你直播的事业越来越红火。”
“谢谢姐，进来坐坐，外面热，我去给你泡杯茶！”
“不了，今天我把咱们街道的五保户跑完，下次投票的时候，你记得点姐的好！”钱姐笑着，骑上了她那辆贴着透明胶带的二手小电驴。
果然，一个小时之后，刘瘸子就瘸着腿，带着他那傻媳妇儿过来。
刘瘸子吆喝着冯弃疾出来。
冯弃疾正在院子里开着直播，做木匠活。
“刘伯，你怎么来了？”冯弃疾笑道。
刘家的傻媳妇儿，到处桥看着，突然就来到了角落里，看着一群蚂蚁搬家，傻愣愣的笑起来。
冯弃疾看到，那傻媳妇儿腰上系着一根麻绳，麻绳的一端就系在了刘瘸子的胳膊上。
“叔来看看你。”刘瘸子眼睛里面有泪花闪烁，“听小钱说，你把五保户的名额让给了我，我……”
“叔，抽烟。”冯弃疾掏出了香烟。
“诶诶。”刘瘸子接过烟点上，他到处桥看着，目光很快落在冯弃疾的这些工具上。
“这些都是闪根叔留下来的？”刘瘸子笑道。
“是啊，我小时候跟他老人家学过一些木匠，现在的网民不是喜欢看咱们劳动人民干活儿嘛，我就开个直播。”冯弃疾放下了刨子说道。
刘瘸子过来看：“哎哟，还不少呢！咱们都有些锈斑呢？”
“放阁楼了，锈蚀了，我以前不是在北方工作嘛，就一直没回来，这不买一套工具也挺贵的，这些我就将就用了。”冯弃疾坐在了一条小马扎上。
刘瘸子将滚轮磨具从肩膀上拿了下来，冲着刘婶骂道：“你个神经病，愣着干什么，过来！”
刘婶低着头，走起路的姿势也很怪异，不过她十分麻利的坐在了滚轮的小木板上，然后踩起了踏板。
这个磨剪子的工具，还是最老式的那种脚踩磨具。
“冯伢子，你把箱子拿过来，叔正好下午没活儿，给你把工具都翻一翻。”
“这怎么好意思呢！”
“啥好意思？你都把五保户让给我们夫妻俩了，还啥好意思？你就跟你爷一样，都是个轴！”刘瘸子叼着香烟，直接从冯弃疾的手里抢过了刨子，三两下就拆开把刀片给拿了下来。
刘婶一边卖力的踩着轮子，一边冲着冯弃疾傻笑。
“娟儿和你玩过石子！嘿嘿……”
娟儿就是夫妻俩的女儿，比冯弃疾大三岁。
生的有些微胖，但为人十分热情。
当初冯弃疾还跟娟儿姐玩过过家家，娟儿跟另外一个大哥扮演夫妻，冯弃疾直接扮演儿子，不过那都是冯弃疾八九岁时遇到的事情了。
那时过家家，他们就用路边捡到的石子当成饺子，然后假吃。
现在想起来，还怪有趣的。
没想到娟儿姐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二十三岁就没了。
听说当时刘瘸子夫妻俩去婆家的时候，人都已经火化了，只把骨灰给带回来了。
“别理你婶子，她就爱说几句糊话。”
刘瘸子布满老茧的手，掐着刀片，仔细的研磨起来，一边磨还一边用尖叫瓶子做成的洒水器朝着刃口浇水。
“婶子真好，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冯弃疾笑道。
“是啊，没心没肺的老东西。”刘瘸子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给媳妇儿。
他说不给糖，老太婆就不肯踩轮子了。
“叔，为啥给我婶子系了条麻绳？”
“还不是因为她傻，就说站在街口等闺女回来吃饭，在她眼里，娟儿还在上职高呢！堵住路口，让那些小车进不来，咱虽穷，但不能给人家添麻烦不是？”刘瘸子用大拇指刮了一下刃口，锋利度让他很满意。
他又拿出来一把锉刀，开始搓木工锯：“伢子，把你家里的刀具都拿出来，叔都给你磨一下。”
“行！”冯弃疾想了想，“牙签大小的小刀，叔能磨吗？当然，我给钱！”
“臭小子！”刘瘸子用那条好腿踢了一下冯弃疾的屁股，“跟你叔说话，还提钱，快去拿！”
冯弃疾来到了屋子里，看到打坐的众小人。
“各位，你们的武器都拿出来吧。”冯弃疾开口问道。
众小人都懵了：“前辈你这是……”
“帮你们附魔一下。”冯弃疾笑道。
众人一听，都喜上眉梢。
许久之后，刘瘸子又背上了那套工具，拉着麻绳准备离开。
“叔，进来喝茶？”
“不了，我去街道口，再蹲会儿，回头来叔家里吃饭！”刘瘸子佝偻着腰，走路很慢。
“行，慢点走。”
“快不了！快不了！”刘瘸子拉着绳子，渐渐消失在了路边的拐角口。
冯弃疾看着被磨好的工具，每一个刃口都光滑的跟镜面一样。
他叹了口气，带着一把小剑返回了屋子。
当小人们看到冯弃疾带回来的武器，一个个也都被精湛的手艺给惊呆了。
“前辈，您这是怎么办到的？”
“这可是玄铁，竟然又变锋利了！”
“多谢前辈。”
“我的断浪剑竟然又锋利如初，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