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就算不是怪物，也是很没用的人吧？
陈耀脑袋很疼。
越睡越觉得有种被几百根针扎进太阳穴的剧痛。
“为什么非得把那么喜欢的人，让给我？”
“我那种……不是喜欢。”
“你要是真这样想的话，我会毫不留情的把他吃掉。我看得出来……他对女人的经验很少，或许就只有你也说不定。”
“……”
迷迷糊糊的，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边萦绕。
奋力想睁开眼。
下意识寻找着力点，就摸到柔软的事物。
“还怪害羞的。但就是这样，你真打算让，我就会毫不留情的抢走。”
“即便到这种程度，你还是一样的想法吗？”
“……”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陈耀不知道，只是感到喉咙干咳，吞咽递在嘴边的水。
终于模糊的睁开眼。就发现，白夜汐在对面，隔着半米多距离。
那后脑勺枕的大腿是谁的？
上方遮蔽视线的罪恶……
“我……为什么会躺在……安小姐大腿上？”
尽管思维混乱，但陈耀结合刚才模糊听到的，也能理出大概。
不是喜欢。
要让给安小姐？
这什么玩意？
自己反过来成她的东西了？
“哈……”
很累，但依然喘着气，直勾勾的盯着白夜汐。能看到她躲闪的视线。
“……白夜汐？”
敢背着自己商讨怎么处理自己的事，面对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种女人，弱气的让人烦躁。
为什么头这么痛？好比要裂开。
“陈先生……您中毒了？”
模糊见到安小姐捡起边上的内裤，那是白夜汐用来当毛巾，给他擦身体的。沾染的的确是异兽的血，但那块布被腐蚀些许，颜色变黑了。
有毒啊？
干掉它总共用了三发蘑菇云，第一发有点偏，炸出些许血肉。也或许它在那时候溅射出的不仅是血，还有喷出的毒？
这具身体灵能确实不错。但抗毒性……和普通人应该没差吧？
荒野里也不可能找到解毒药。
“陈先生，您先靠在这，我再去找点水。”
被安小姐扶住，靠在搭建营地的树桩上。原本打算走的白夜汐，这会儿也不走了。
安小姐其实也不错吧？
急忙扭动浑圆的臀，出去想办法什么的。不比只会在这颤着嘴唇脸色惨白的白夜汐差。
“哗！”
“喂，你们干什么？！”
正当白夜汐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的时候，外面的人呼啦全冲进来。
“陈先生……您还好吗？”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穿过去，还是……”
“真的很感谢您救了我们，求您了……送佛送到西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七嘴八舌的。跪在面前，害怕极了。
“陈先生……之前说的四百万对您来说，多半也不值一提。这样，等我回安全区之后……房产也一起卖了，还能凑两百万。”
蛇头估计也是等的太惶恐。谄媚的再次递出香烟。
干偷渡这行，这么赚钱吗？六百万说给就给，要是现实里，陈耀说不定真懒得管白夜汐，去跑这趟生意得了。
“……”
香烟明明衔着嘴上，陈耀却感觉不到任何热气。意识越来越困乏。
“都出去！陈先生还没休息好，看不出来吗？”
“与其在这闹，不如多关注一下周边的异兽动向。”
安小姐又进来了。确实不错吧？
虽然前面觉得举止有些轻浮，但心地应该也不坏。和她发生点什么，应该比白夜汐弱气又复杂的思考模式好相处的多。
“就是因为没法关注，不敢关注才来问陈先生啊！”
“现在只能靠陈先生！你们不也一样眼巴巴的等着陈先生？就因为是女人……用身体获得被救的权利，就能这么自豪？”
“……”
但安小姐似乎压不住他们惶恐的情绪。
“谁……再进来。就杀了。”
嗯？
陈耀能体会到些许冰冷的寒意。
“咿？！”
白夜汐用了灵能？不是说，用了灵能会更容易需求自己？
偷渡客和蛇头好像都噤声了。
这……像是要把自己反过来当物品让出去的人？
真麻烦的女人啊。
要真和安小姐发生什么，她又会怎么样？
“喂……陈先生嘴唇的颜色，还有胳膊上的血管，不对吧？”
“他不只是灵能使用过度，还中毒了？”
“……”
这些偷渡客和蛇头，也真是够现实。所以，前面同情他们个什么劲儿？自己又不是救世主，来是完成任务获得奖励的。真是，共情个屁。
不知道。
陈耀已经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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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白夜汐扶住陈耀，大脑一片空白。
“……妈的，你们早就知道陈先生中毒了？”
而旁边蛇头的脸色立马变得铁青。
“你们为什么要瞒着？”
“这下完了……陈先生死了的话，我们怎么办？”
“……”
其他偷渡客也慌了，又开始哭天喊地。
“我们也是刚知道。蛇头，你经常走这边，你应该懂一些解毒之类的事？”
随着安小姐的话语，白夜汐也燃起希冀的视线，看向他。
“解个几把。看不见他脖颈的血管都发紫了？再说，他杀掉的怪东西是什么谁知道？已经死了。”
蛇头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随手在衣服上擦手。他害怕刚才给陈耀点过烟的手有毒素。
“陈先生还没断气……你能做出这种事？”
眼见蛇头直接开始搜刮营地里的东西，安小姐愣住了。
“他都死了，物资总得留给活人用吧？”
“……”
安小姐脸色变了，指尖蔓延出些许冰霜。
“噼里啪啦。”
蛇头手心也闪烁些许电光，平静的说，“知道你有点实力，但有伤对吧？我不想浪费力气跟你打，我就问你，他死了？难道活人就该跟着他一起死？你再怎么勾搭他也能爬起来上你？”
“哦对，还有你……”
蛇头舔了舔嘴唇，看向白夜汐，“我不嫌弃你跟过他，只要想活着，我可以带你。这不比勾搭死人强？”
他贪婪的搜刮一切。
窥视到奄奄一息的陈耀，他越来越不爽。妈的，活着的时候确实怕……但昨天就已经中毒的话，那种样子还装。说给四百万还端着架子。女人，要，钱也要。
现在算什么？不还是死狗一条。都得死。早知道昨天就该直接咬牙跑路，兴许还有机会。跟这两个臭婊子在这浪费时间。
“对，陈先生救了我们。但已经死了，那、那我们还得活下去呀！”
“安小姐，白小姐……是这个理吧？这地方谁都知道危险，陈先生没法再帮我们，至少我们得活下去，不能浪费陈先生的牺牲。”
“等我出去一定给陈先生立碑！”
陈耀的还有呼吸。
但其他偷渡客也跟没看见一样，当他已经死了。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却跟蛇头一样贪婪的搜刮一切能用的。
“……”
谁也没想到，一直呆在角落弱气，没吭声的白夜汐。
“噗呲！”
几乎是毫不犹豫，穿透了打算推开陈耀找东西的偷渡客脖颈。
血腥味弥漫，温热的果酱溅射到白夜汐肩膀。偷渡客尸体倒在陈耀边上，脑袋和脖子只剩半截粘连。
“东西，都放下！”
白夜汐握着侵染鲜血的冰刺，就死死的盯着蛇头，以及剩下两个被吓得不敢动的偷渡客。
“……”
蛇头吓得一激灵。没想到白夜汐也是看起来实力不俗的冰系灵能者。
只得乖乖的放下手里拿的小袋子。
那是陈耀熏烤好的肉干。还有一些钱。
“解毒的办法？”
白夜汐从喉咙里挤出冰冷彻骨的声音。
“白小姐……”
蛇头举着手，诚惶诚恐的开口，“我虽然懂一些应急的办法，我很想救陈先生啊，但我没解毒的药。就算有也没办法救陈先生，你也看到了，外边的异兽尸体根本不是常规的……”
“哗！”
蛇头话说到一半，突然把边上的偷渡客拉到面前。朝白夜汐推过去。
“噗呲！”
白夜汐毫不犹豫用冰锥将对方扎了个透心凉。
“对、对不起……饶了我！对不起……”
可蛇头和其中一个偷渡客已经趁这机会跑了，只剩下最后一个没反应过来逃跑的瘦弱偷渡客，不知所措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你，知道怎么解毒吗？”
白夜汐移动手里的冰锥，看向他。
“我、我只是交钱给蛇头，想去第十区的……求您了，别杀我！我刚才也是鬼迷心窍才会……我也只是想活下去……”
男性偷渡客不停的跪在地上磕头。边上同伴的尸体，眼睛还睁的大大的。
“他妈的！要死你们自己和他一起死！我想活着有什么错？！我交了钱的！！！”
眼见无论怎么求饶白夜汐都不松口，偷渡客猛然暴起，揣着刀朝白夜汐冲过去，“你们两个臭婊子不也是想着靠身体勾搭……你……噗呲！”
偷渡客死了。
“……”
白夜汐的脸上全是血。蛇头他们大概已经跑很远，她没办法去追。
“哈……”
她不明白。
为什么，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身体要渴求？
“咕。”
白夜汐一咬牙，直接连着舌尖的一部分咬断。
“白妹妹？！”
眼见白夜嘴角溢出大量鲜血。滑溜溜的血肉落在地上。
安小姐呆住了。
“……哈。”
白夜汐喘着气。
依靠剧烈的疼痛刺激，体内怪异想渴求陈耀的感觉终于消退了。或者说，暂时败给她自残的行为，意志。
窥视着依然躺在边上的陈耀，脸颊也沾了些许鲜血。
陈耀还有呼吸，唯一的希望……
“安……小姐。”
她直接跪在安小姐面前，尽可能吐清字句，“求您久唔他……我、我的身体，悬赏……有钱，求您……”
主动掀开衣袖，让面前的女人能看到鳞片。
眼泪止不住的掉。杀掉两个忘恩负义的垃圾根本没意义。甚至还放跑了两个。
自己还能依靠谁呢？
为什么总是要依靠别人，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没有勇气面对变成怪物的命运，选择依靠他。
没有办法治疗他，所以又哀求安小姐。自己，究竟算什么呢？又哪儿来的资格谈论喜欢与否。自己，就算不是怪物……也是个很没用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