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寂静城
接下来的几周，他们过得很平静。
潜行者把方知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让他从悬崖顶上展示滑翔翼。
祖奶奶召集了所有直属下属和信任的长老开会，告诉他们关于微光的事，并透露了他让微光成为方知的契约兽，去外界提升实力的决定。
方知也说出了他和这些蛇相处融洽的原因：他的幻象魔法。
如果说他操控灵魂和精神能量的能力排第一，对系统的了解排第二，那么使用幻象魔法的能力就排第三。
他最初的兴趣源于对系统的接触。
曾经，他好奇状态界面是否属于某种幻象，于是就把幻象师作为自己的职业方向。
当他发现感知和灵魂之间的关系后，这就成了她的另一个关注点。
对灵魂的操控最终让她看到了它与系统的联系，于是她又回到最初的研究起点。
为了让自己的幻象更逼真，他学习精神能量操控技巧，并将自己的能力发展成了一种独特的幻象魔法分支。
以她目前的状态限制，如果不引起年长蛇类的注意，他无法施展全部的法术，但在年轻蛇面前展示并不需要那样。
方知甚至还为擒真蛇血脉的蛇们解释了一些幻象魔法及其局限性。
有些蛇问她为什么这么弱，为什么还没到10级，为什么还没完成第一阶段，但他借口说这样就不会成为怪物的目标，巧妙地把问题敷衍过去了。
说实话，在现阶段，等级或阶段对他的计划没什么用。
方知进入系统的第一阶段注定会忙碌而紧凑，虽然她可以专注于提升实力，但她相信凭借自己对新“职业”的想法，换一种方式可能会更好。
他计划获取大量资源并接触各种信息用于研究，希望能找到打破系统限制的方法。
方知和微光只是和他的家人朋友待在一起，享受聚居地的宁静。
他们都没有提及过去或未来的计划，在即将到来的忙碌之前，尽情享受这短暂的时光。
系统旨在让各个领域不断发展，这就包括打破各地的现状，即便居民们自己并不喜欢改变。
方知知道，擒真蛇聚居地最终将不得不回应中央地区的要求，卷入那里持续不断的政治纷争。
当那一天到来时，作为契约兽的家人，她会很乐意帮助他们，但这需要他和微光做好准备，去面对微光的形态被揭露时可能出现的问题。
他能看出微光不喜欢这样，但他也明白，帮助家人的最好方式就是离开。
一个月后，他们准备道别。
“等你化为人形，我就把这滑翔翼给你父亲，作为交换，别告诉任何人微光长什么样，明白了吗？”方知对这条十米长、泪流满面点头的潜行者说道，这一个月里，潜行者和他已经很亲近了。
“我们期待你们回来，我建议你在揭示新血脉之前，先达到三阶。”迪拉斯对方知的契约兽说。
微光严肃地点点头，然后又傲慢地扇动起翅膀。
“你以为我是谁？等我回来，我都四阶了！”
大家都翻了个白眼，摇摇头，但脸上都带着笑容。
迪拉斯向他们俩点点头。
“祖奶奶也向你们致以美好的祝愿，她体型太大，不太方便出来，但在洞穴里，她能用感知看到你们。照顾好她的曾孙，别让他惹麻烦，因为要是他给祖奶奶带来太多痛苦，她可能会先杀了他，然后再来找你算账。”
方知苦笑着点点头，然后向后退一步，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至尊族群的款待，感谢你们给予我参观祖地的殊荣，我将带着你们的一位族亲作为伙伴和未来试炼的指引者，当我们道别时，我会怀着美好的情感将他送回给你们，就此别过，愿你们展望未来。”
微光盘在她头顶的背包上，他们启程返回紫辉丛林，朝着巨蛇寂静城进发。
“哈！你真去了蛇族聚居地！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
方知转过身，看着说话的人，脖子上盘着微光。
他和微光前一天刚到，午饭前出来散散步。
从丛林返回的过程比进入丛林时压力更大，所以两人都同意，在好好休息之前，暂不讨论任何计划。
微光惬意地回到过去常待的位置，变成了一条颇为沉重的项链。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着厚重的钢甲，胸甲上有一个蓝色的纹章。
这位男子名叫麦加，他抬起头盔面罩，露出饱经风霜的脸，褐色的眼睛打量着方知新添的伙伴。
方知把微光的上半身举起来，好让他看清：“我的新契约兽。”
“没错，她千里迢迢来找的就是我，毕竟只有我才配得上她如此费心。”
方知平淡地瞪了蛇一眼，麦加则轻声笑了起来。
“当然啦，伙计，不过，”他说着，凑近仔细看了看微光，“我都没想到我们这儿有蛇族聚居地。你的颜色让我想起城主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
方知和微光听到这话，同步眨了眨眼。
麦加看到他们的反应，咧嘴一笑，接着解释道：“我们刚在这个地区定居的时候，都不知道该给我们的城市取什么名字，大家互相交流信息，想从这地方的一些关键特征里选个名字。最后，我们去找城主帮忙，毕竟是他父亲最先发现了这个地区。”
麦加双手抱在腰间，望向丛林的方向：“他告诉我们，他父亲有一次突然遇到一条巨大的黑色斑纹蛇，靛蓝色的眼睛比他自己还大，那条蛇无视了他，想必是觉得他没什么威胁，而且城主的父亲说，他亲眼看着那条蛇在他眼前隐身，融入了树林之中。”
他耸耸肩，转头看向他们：“因为不知道这个地区真正的至尊族群是什么，我们觉得这故事挺靠谱，就用它给城市命名了，之前我们都快放弃了，还以为这是个没有统治者的地区呢。”
方知点点头。
一个没有统治者的地区，通常意味着缺乏足够资源来支撑一个大型聚居地。
只有一种例外情况，但那是不会再次出现的现象。
麦加眯起眼睛看着微光：“你们蛇族体型还能长得更大吗？”
微光发出一声嘶笑：“我没继承到我们族群的体型，我祖先缩小后都能用身体把这座城市绕两圈，没错，我们就是这个地区的至尊族群。”
听到微光的描述，麦加瞪大了眼睛，手摸着长满胡须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接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低下头：“我，呃……向这个地区的至尊族群致敬。能否请教一下您高贵血脉的名字？”
微光哼了一声：“我们只是因为不太和外界接触，才沿用古老的问候方式，如果你不用，我们也不会介意，只要你不是故意不尊重我们就行，显然你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族人自称擒真蛇族，因为我们能通过幻象创造属于自己的‘真相’。”
在向别人介绍自己族群名字的时候，按惯例要说明族群的关键特征，这样既能提供背景信息，又不会过分暴露能力。
麦加看起来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犹豫。
微光察觉到了，吐了吐舌头：“你想问我们聚居地有多强，对吧？”
麦加点点头。
“我们被认为是古老氏族，因为我们的祖先超过二十阶。”
麦加叹了口气，用手抹了抹没被头盔遮住的脸。
“这……可有点难办了，当然，我不是针对你们，但古老氏族在确定他们实际实力的时候……比较麻烦。”
古老氏族在他们的主要种族中没有明确地位，但存在时间够久，不容小觑，所以很难用荣誉头衔把他们和其他亚种排在一起。
微光理解地点点头：“我们不是附庸，没有附庸，除了对整个蛇族的忠诚之外，也不与外界结盟。不过，如果能做个比较的话，中部的蛇族聚居地一直施压，想让我们多和他们以及外界交流，如果我们氏族的地位低于中级贵族氏族，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
实际上，兽界并没有封建制度，但为了让其他界更容易理解，这样划分等级比较方便。
魔法兽实际上并不像其他种族那样“说”一种语言，而是传递模糊的想法和意图，由系统为其他种族翻译。
有契约兽的人不用翻译就能完全理解契约兽的意图，前提是相关技能足够强大，但对其他魔法兽的话语仍需要系统翻译。
听到微光的话，麦加看起来挺高兴，但陷入了沉思。一分钟后，他抬头看着他们：“你觉得你们氏族会愿意进行一些有限的交流吗？还有……实际上，你们氏族在哪儿？三十多年来，我们都没发现你们族人的任何踪迹。”
“在噩梦区域的中心。”微光得意地回答。麦加瞪大了眼睛，看向方知，脸上明显写着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个疑问。
她耸耸肩。
“我太弱了，怪物都看不上我。”
听到这个回答，他不太满意，但也没再追问。他转过头，等着微光回答另一个问题。
“我的氏族保持中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对其他族群有敌意，只是我们那儿很难到达。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你的小地图上标记出来，要是你说是微光让你去的，我肯定他们会很乐意和你聊聊。我们氏族规模很大，人类去的话没什么问题，就是可能得让我们族人帮你们爬过几棵树。”
“哈。爬树。我都好久没干过这事儿了。”麦加轻笑一声。
他接受了在小地图上标记的提议，又聊了一会儿后，他告别两人，继续去履行城卫军队长的职责。
方知和微光则继续散步。
‘你赌斯库尔克尔会是第一个看到他们的人吗？’
从概率上来说很低，不太可能发生，但显然肯定会发生。
他轻声笑着，和方知一起回到客栈房间。
……
方知拿了两把椅子，拖到房间里丝绸遮阳的阳台上。
他在另一把椅子上放了个枕头，让微光盘在上面，自己则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看着午后阳光中楼下人来人往。她看向微光。
“我觉得是时候好好讨论一下我们的情况了。”
微光慵懒地动了动身上的羽毛，依旧盘在枕头上。
‘感谢你的耐心，我能看出来这几周你有多焦虑。这一个月来，你脑子里就跟开了加速一样。’
方知叹了口气。
差不多吧。
我的状态问题把我原来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至少计划的大致框架不用修改。
‘想象一下要是没有你那些思维构建，你得多艰难。’
“我可不想想象。”
方知把椅子稍微转了一下，好把腿搭在阳台栏杆上。